“他們開槍了!”
“快來人!這裡需要幫助!”
“噢,不!上帝啊!”
“不!他們這是對我們的背叛!”
人群突然的喧鬧引起了奧斯頓三人的注意,羅根放下了手中的紙牌,起身掀開帳篷的門簾,正好一個神色慌張的男人快步走過門口。
“嘿夥計!發生了什麽?”羅根伸手抓住那人手臂向他問到,只見那人緊張的說道:“警察開槍了!財政樓那邊警察在趕人的時候向我們開槍了!我們有人受傷!”
“受傷的人現在哪裡?我是醫生。”聞言的奧斯頓走到羅根身後向那男人問到,對方臉上當即一喜,連忙轉身指向一個方向:“在那邊!你快跟我來,他們的情況很不好!”
事態惡化的消息很快傳遍村子,一路上到處可見神色擔憂的人們在討論事態的發展,趕向前方的奧斯頓在人們的隻言片語中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上午的時候華盛頓警方按計劃到達了財政部大樓附近準備對民眾進行驅趕,不過當時雙方的表現都非常克制,退休金軍的民眾們和平地從財政部大樓中撤離了出來。
但是到了下午時,警察進一步驅逐財政大樓擴建工地上的民眾時,因為這裡已經搭建了大量的棚屋,所以撤離的速度相對較慢,於是在警察催促撤離的過程中,警察和退休金軍之間爆發了衝突。
當時的具體情形眾說紛紜,有的說警察局長被人攻擊了,也有人說是警察先對老兵們拔出了手槍威脅,但是結局都是警察方面向民眾開槍射擊了,而退休金軍也用磚頭還了擊。
當奧斯頓趕到近財政樓區域時,已經隱約能看到前線對峙的雙方,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轉向了被放躺在地上的三名傷者。
“維多,吉米,你們去查看另外兩個人的傷勢!”奧斯頓指示道,同時自己跑到一個身上穿著舊軍裝的老兵身旁,拿出手帕按壓住對方胸口上的傷口,接著伸手拍了拍對方臉頰。
“嘿,夥計,你還好嗎?你叫什麽名字?”奧斯頓快速的說到,不過對方此時的精神已經不太清醒:“呃……啊……我……啊……我的……名字……威廉……威廉……赫……赫西卡……”
“嘿,嘿!威廉!別睡!你的部隊番號是什麽!”奧斯頓撕開對方的衣服,露出下方流血不止的傷口,奧斯頓臉色有些難看的估算了一下位置,這老兵的肝髒和脾髒很可能被打中了。
“第……第……三……第三……三十……步……兵……師……”老兵氣若遊絲的說到,最後瞪大了雙眼,手臂掙扎著抓向奧斯頓的肩膀,但張了張嘴後腦袋無力的向後倒下,那舉起的手臀也跌落在了泥濘之中。
“夥計……?”奧斯頓看著眼前已經了無生機的老??兵,呼吸變得有些粗重,本已在戰場見慣了生死的他,看著眼前本來躲過了敵人子彈的老兵,一時間愣住久久不能言語。
“奧斯,他肩膀的子彈需要取出來。”身後的羅根查看了另一名傷者後說到,這名年輕的男性傷勢不算嚴重,只要處理適當並不危及性命。
但奧斯頓抬頭看向維克多,只見維克多剛好也看向他,然後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貫穿心臟,一擊斃命。”
奧斯頓重重的呼吸了兩口,輕輕的為老兵用衣物重新包裹好身體,站起身子對那兩具已經死去的老兵屍體敬了一禮,然後才轉過身走到那肩頭受傷的人身邊,蹲下的同時拿出了一把小刀,
一邊從羅根的手上接過酒壺一邊問道:“你是老兵的什麽人?” “我……我爸爸是第七十六步師工兵團的老兵。”那年輕人一邊看著奧斯頓將烈酒倒在刀刃上一邊回答到,奧斯頓看了看那年輕人有些惶恐的表情,將一根樹技塞進了他的嘴裡。
“好吧,小夥子,咬緊著,這不會多舒服。”奧斯頓說完話音還沒落就直接將酒倒在了年輕人的傷口上,劇痛讓那年輕人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不過旁邊早有準備的羅根和維克多立即按住了他的四肢。
進行完初步消毒的奧斯頓用小刀對準傷口,不過這時四周的人群發生了躁動。
“軍隊上來了!美國政府把軍隊派來了!而且還有裝甲部隊!坦克車在向這邊開過來!”人群中有人喊到,不料舉著刀的奧斯頓壓突然暴喝一聲:“安靜!”
隨著奧斯頓的暴喝,混亂的人群猛然一靜,借著這段寧靜的時間,奧斯頓集中精神,手上的刀刃小心地探入了年輕人的傷口中,手腕靈活的翻扭,卡在骨頭間隙中的子彈不一會便被刀刃挑了出來,子彈挑出後奧斯頓又運刀削了幾下,將一些已經壞死的爛肉削了下來。
清理完傷口的奧斯頓撕出布條,緊緊的把年輕人肩上的傷口包扎上,至此才呼出了口氣,卻發現那受傷的年輕人雖然還緊咬著樹枝,但眼睛已經翻白疼昏了過去。
“唉,你們快找幾個人把他送去醫院做進一步處理。”奧斯頓扭頭向著四周的人們說到,然後一邊用手帕擦著手和刀子,一邊站起身看向雙方對峙的前線。
望向白宮方向的奧斯頓正好看到了一隊隊裝備著防毒面具的美國士兵正有條不紊的在白宮前的草坪上集結,而且民眾營地的四周已經被大批荷槍實彈的士兵包圍起來,當中甚至可見看見騎著精馬良駒的騎兵和頂著巨炮的坦克混雜在士兵當中。
“美國軍隊……瘋了。”羅根看著那些嚴陣以待的士兵們不由得呢喃道,不過另一邊的維克多卻是看著那些士兵平靜但聲音沉的說道:“不,他們沒有瘋,其實應該說,現在這樣子才是他們本來的真面目,為了保證所謂的重要人士而存在的殺人機器。”說到這裡維克多扯起嘴角笑了起來,看向白宮方向嘲諷的說道:“看,這不正是我們曾經的樣子嗎?聽從坐在那座房子裡的人的胡扯,不管對錯的拿著武器跑到和我們無關的土地上殺死我們不認識的人們,直到我們自己也被殺死。”
羅根臉色複雜的看向維克多,一個曾經讓他感到陌生的維克多再次出現了,他的表情仿佛回歸到了還在大山中時的那個少年,但卻說著羅根不完全明白的話語,眼神變得仿佛不在乎世間的一切般的冷漠。
“我們到前面去。”一直沉默的奧斯頓突然開口說到,然後率先撥開前方的人群,邁步向前線擠去。
與此同時,在那完全看不到聯邦政府之前的退休金軍的軍隊指揮部之中,援命了全權指揮清理退休金軍現場的陸軍參謀總長道格拉斯.麥克阿瑟輕輕的吸了一口煙鬥沉思著,不過片刻他便睜開了眼,向自己的副官說道:“我很忙,沒時間會客。”
然後道格拉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電話,直接對電話對面的前線將領下令:“開始強製清理現場,準許使用武力,驅逐所有示威者立即離開,他們離場之後點火焚燒他們的棚房,天黑前驅逐所有無關人員結束行動。”
隨著道格拉斯的命令下達,聯邦政府之前的退休金軍與軍隊間的空白區快速縮小,退休金軍中的老兵和部份青壯男性站到了營地外圍與逼??近的軍隊對峙。
“噗!噗!噗!”
多聲榴彈發射的聲音從軍隊後方響起,一顆顆噴吐著刺激性煙霧的催淚彈從各個方位飛向了民眾的營地之中,當下便有吸入了刺激氣體的人民開始不斷咳嗽,而不慎接觸到了那些刺激氣體的人更是眼睛刺疼流淚不止和皮膚刺癢,退休金軍和他們中間的民眾都陣腳大亂起來,與之同時訓練有成的士兵們也抓住機會發動進攻。
伸手一把抓住眼前刺來刺刀的槍管,奧斯頓眼神一冷,發勁扭動槍管令抓著槍的士兵抓不住槍而松手,同時抬起腳狠狠的踹向了那士兵的心窩,因為用力過猛,直接把那士兵踹的倒飛了出去。
但與之同時那士兵的身後一騎兵突然躍馬衝上前來揮刀劈向了奧斯頓,情急下奧斯頓舉起了手中奪來的步槍格擋,馬刀借著騎兵衝鋒勢大力沉的一刀砍在步槍上,巨力把奧斯頓壓的膝蓋一軟,險些跪到了地上。
旁邊的羅根也用刀將刺向他的步槍抓住,羅根上前一步抓著槍口向上推去,一步湊近了那拿著槍的士兵,羅根無奈的搖了搖頭:“聽著,小子,我在歐洲吃子彈的時候你們還沒斷奶呢!”
不想那士兵看見羅根盯著自己, 毛茸茸的臉突然之間靠近眼前,心情緊張之下手指不小心扣下了扳機,步槍的槍口在接近羅根耳邊的位置猛然射擊。
“呯!”
“啊!”耳邊近距離的子彈發射造成的巨響響得羅根吃痛大吼,一股猶如鑽向大腦的劇痛令羅根不由放手緊捂著腦袋,而在他的掌心之下一抹的鮮紅從他耳中流下。
落後了一步的維克多見到當下雙瞳灌血,暴怒的伸出雙爪撲向那拿槍的士兵一下抓入他胸膛,指尖的利爪扎入士兵的皮肉之中,維克多先是一把拉近,對著那士兵的臉狂怒的大吼,然後扔垃圾便將之扔向遠處。
還在暴怒的維克多伸手又抓向了那砍向奧斯頓的騎兵的腿,腰部扭向發力抓住那騎兵狠狠摔到地上,伴隨著清晰的折斷聲,被摔倒在地的騎兵口中衝天噴出了一口鮮血。
“維多!”看到失去控制的維克多,奧斯頓連忙抱住他大聲喝止,被抱住的維克多又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之後才冷靜下來,不過還在生氣的喘著氣。
奧斯頓抱著維克多看向四周,雖然他們三人這裡有些反抗之力,但是四周普通的老兵們本就年事已高,加上手無寸鐵,雖然也有怒而反擊的,但完全不是現役士兵的對手,各處都被逼著節節敗退,而且反抗的人更是遭到了士兵們毫不留情的攻擊。
奧斯頓扭頭看向了那前方遠處的美國白宮,潔白的外牆在陽光照射之下光輝依舊,仿佛永遠不會沾上汙垢。
白宮上那在風中著的星條旗,也仍然是那麽的自由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