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
看著眼前這些一個個拿著武器,且凶神惡煞般的應天衛官兵。
張煌言才意識到這不是在淮安講武堂演習,這是真正的實戰,是要殺人或被人殺的。
本身不過也是書生的他本能的想要後退,盡管自己武藝頗高,甚至箭術極強。
但畢竟是第一次要殺人,張煌言還不如陳明遇,竟忘記了上彈藥,也忘記了指揮。
“不許動!”
張煌言本能地舉起了步槍,但卻忘記了上刺刀,大聲喊了一句,以此來壯膽。
而在他身後的一隊人也跟著他這個千戶喊了起來:“不許動!”
有些慌神的張煌言忘記了步兵訓練的內容,但他也知道自己作為千戶,必須站在最前面,而且必須保持足夠的淡定。
再扣動扳機見沒有煙霧冒出後,張煌言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做什麽,他見此便乾脆直接拔出弓和箭。
然後,張煌言直接朝一應天衛官兵的帽子頭盔上射了一箭,剛好箭羽打在了這人的頭盔上。
砰地一聲!
跟在張煌言身後的近衛軍官兵都不由得暗歎千戶張煌言的神射之功,一時信心百增。
但這時候,與張煌言等對峙的應天衛官兵則先被嚇破了膽,在張煌言強自鎮定地射了一箭後,眼前的這些應天衛官兵竟都先跪了下來。
而不是意識到張煌言沒有給火器上彈藥而立即反擊,可見這些應天衛叛軍官兵有多麽疏於訓練。
一領頭的千戶更是直接磕頭道:“饒命,這位將軍饒命啊!”
張煌言這才意識到自己是來這裡執行清剿命令的,便果斷拔出刺刀,朝這千戶捅了過去,大吼一聲:”殺!”
頓時,鮮血飆了出來。
一見到血的張煌言似乎突然沒再有任何的畏懼,轉身對另一個應天衛官兵又是一刀。
其他的近衛軍官兵見此頓時也激起了血性,忙拔刀朝這些應天衛官兵砍殺了起來。
而他們手裡那可以連發上藥極方便操作極簡便甚至還能直接當長矛用的崇禎十四式步槍則成了燒火棍。
無獨有偶。
參與這次清剿任務的近衛軍官兵大多和張煌言一樣,都忘記了他們平時訓練的主要作戰內容,即步槍的刺殺與射擊訓練,反而用的是平時輔助訓練的內容即砍殺與搏鬥。
幸好的是,應天衛的官兵都是比較怕死的懷寧侯府的家奴,不是邊軍將領的家丁,因而都很貪生怕死,見到軍容整齊,裝備良好,且一個個精神抖擻的近衛軍官兵就先認慫。
要不然,真的拚命起來,近衛軍官兵也不一定能佔得便宜,至少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優勢。
焦璉此時布置另外幾個千人隊包圍在營房外,以槍殺趁亂出逃的。
而恰巧在這時,的確有幾個應天衛官兵趁亂爬牆逃了出來,負責圍堵近衛軍官兵則茫然失措之下,拔出倭刀去追逐。
“混蛋王八羔子,他們忘記他們手上那玩意兒嗎?”
焦璉憤怒地說了一句,就自己先端起崇禎十四式燧發槍對著幾個逃跑的應天衛官兵連開了幾槍。
近衛軍官兵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有更好用的火槍,忙開始咬破紙殼彈,灌藥,且半蹲在地上對著爬牆出來的應天衛官兵發射出密集的白煙火藥。
頃刻間,逃出來的應天衛官兵全部被屠!
還在應天衛營房內追逐獵殺的張煌言此時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失誤,一邊喊著開槍射殺,一邊親自瞄準著逃跑的應天衛官兵進行屠殺。
應天衛的三千騎兵猶如圈養的雞鴨一般在整個營地逃竄,完全不知道反抗,就相當於給近衛軍第二軍第三步兵營充當了活靶子,使得近衛軍第二軍第三步兵甲種營的官兵越殺越過癮,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十幾個人跪在了陳明遇面前,希望陳明遇繞過一命,還說自己是懷寧侯府的人等語。
但因為上峰的命令是全部殺完。
所以陳明遇閉眼拿起刺刀將這些懷寧侯孫維城的人一個個刺殺當場。
不到一個時辰,應天衛的三千余名官兵全部被近衛軍第三步兵甲種營剿滅。
作為該營遊擊的焦璉走了進來,不由得暗歎,上面的人也許搞錯了情報,真的以為應天衛的騎兵是多麽精良的人馬,對孫維誠多麽忠誠,而下令不留活口,卻不會想到,事實上也不過是一群同樣怕死的庸碌之兵而已。
盡管如此,秉承著嚴格執行上級命令這一軍紀的焦璉還是在最後問了一句:“看看還有沒有活口,還有的,補上一刀!若放走一個,便是此次作戰任務的失敗!”
在最終確認沒有活口以後,焦璉才帶著第三步兵營返回駐地大勝關。
這一次,返回的第二軍第三步兵營比最初來時多了幾分冷血,也恢復了些理智,知道殺人不是隨便玩玩的事,因而一個都比之前要沉默許多。
回到駐地後,焦璉更是那這件事狠狠地訓斥了這些官兵一番:“你們是不是以為成功殺了三千人,就真的以為自己很厲害,是天下強軍了?你們當中不少人是秀才舉人出身,比我焦璉還尊貴,是文曲星,都是最聰明的人,可在我看來,你們就是一群比豬還笨的家夥,手裡的火槍幹嘛用的, 當時天天教你們怎麽排隊射擊,怎麽刺殺,你們可倒好,改成了全武行了!”
張煌言等不由得低下了頭,雖說拿刀殺人的確要比開槍上藥殺人簡便得多,但那是擱在對方不反抗的情況下,若是對方是同樣的戰鬥力強悍的部隊,自己這邊即便能勝也會有很大的傷亡,自然不如集中使用火力攻擊和待敵人靠近使用更迅疾與殺傷力更大的刺殺技能好。
“記住,陛下早已說過,我們近衛軍,尤其是前三個軍,將來是要對付韃子的,韃子的馬上技藝與單兵格殺都在我們之上,體格也在我們之上,且大都好勇鬥狠,而我們若隻跟他們拿刀劍硬拚肯定很吃虧,火器是我們最拿手的武器,用好他,可輕松解決一個作戰數年的老騎兵,記住了嗎!”
焦璉大吼一聲。
“記住了!”第三營步兵甲種營的官兵齊聲大吼道。
“接下來,每天加訓半個小時的刺殺與半個小時的射擊,等到將來打韃子時,可別再給我丟人!”
焦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