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二十余萬的應征者將會按照其他各戰區報上來的需要兵額數量給予分配。
實際上,現在也就蘇淞、河南、浙江、江西這幾個戰區有必要進行兵額補充而已。
其余戰區要麽現在還沒實際控制在朱由檢的大明朝廷手裡,要麽就是現在還未任命總督和總兵官,依舊還是保持著原樣。
朱由檢現在只能先顧及江南及其周邊地區,對於福建、雲貴、兩廣、湖廣等地只能暫且擱在一邊。
練兵的具體事務可由新成立的大元帥府各部處的官員如馬士英、周遇吉、李邦華、李明睿等統籌協調。
而朱由檢則還有抓緊對大明新的裝備和後勤體系重新改進乃至改革一遍。
眼下由朱由檢控制的近衛軍一共是七個軍,即分布在淮揚、山東、應天、蘇淞、河南、浙江、江西這七個戰區的近衛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軍。
總計達百萬余人。
這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軍費支出與後勤供應,對大明的財政壓力不可謂不大。
對於財政、
短期內或許沒有壓力,有大明中央銀行的儲備金在手,再加上貨幣改革後獲得的巨額利潤,完全可以支付軍費開支。
而現在亟需抓緊的則是裝備製造與後勤供應。
騎兵需要馬,步兵需要火器與鋒利的倭刀,以及炮兵需要的火炮還有火藥子彈盔甲等都是亟需大量製造的軍事裝備。
朱由檢不能讓自己的軍隊一直拿長棍做武器。
正因為此。
在淮安府這邊練兵還未結束之際。
崇禎帝朱由檢便在暫領大元帥府總裝備部總長即司禮監秉筆太監史可法的陪同下回了南京。
南京作為大明都城之一,自然也有一整套的兵器製造體系。
更何況,朱由檢南遷時也讓范景文將京城官營各火器和軍刀製造的工匠幾乎都帶到南邊。
因而,朱由檢現在趕回南京就想看看大明現在的兵器製造到底是什麽情況,能不能實現大規模火器製造與改進。
兵器製造由工部與內府監局主管,下屬有軍器局、兵仗局、火藥局等以及其他軍事裝備製造廠。
當然,當年在天啟年間發生過大爆炸事故的王恭廠也在其中,屬於大明軍事裝備製造的重要基地。
工部尚書徐石麟與司禮監秉筆太監兼大元帥府史可法陪著朱由檢先來到了軍器局。
這一日,正好是冬至日過後。
南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據司禮監秉筆太監韓守敬所言,今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早來了一個月。
在白雪茫茫的禦花園裡打了一輪太極拳的朱由檢拒絕了陳圓圓給自己穿上黃袍大氅,從韓守敬手裡接過手爐後便道:“換身其他顏色的棉袍大氅來,今日微服出城看看,既然下了雪,也不能辜負了這金陵雪景,順道看看崇禎十七年的冬天,金陵城的百姓是怎麽過的。”
陳圓圓應了一聲,便回去重新拿了便服。
韓守敬則不禁打了個噴嚏,搓著手道:“陛下恕罪,微臣有些老了,這才十一月,竟有些扛不住凍。”
“怕冷的話,就不必隨朕出宮了,待在宮裡吧,你也不必天天在跟前伺候著,去司禮監陪陪王承恩,今天他當差,你們之前是一個內書堂的翰林教的學生,正好可以敘敘舊。”
說著,朱由檢便招呼史可法一聲:“我們先走著,圓圓自會跟上來的。”
“史可法,你說說,這雪是瑞雪還是凶雪?”
朱由檢說著便道:“天下紛亂,各地災情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南京尚且如此寒冷,也不知北方我大明子民在建奴鐵蹄與流賊刀槍下如何生存,聽聞八旗子弟已經開始圈地了,四處抓人充作奴仆,也不知我多少漢人成為建奴包衣,從此身家性命難保。”
“治世為瑞雪,亂世當為凶雪,陛下眼下革新除弊,南方得治,這半壁江山自然當為瑞雪,而北境只怕人禍過後又是一場天災,明年開春之際不知多少白骨露於野,只希望別瘟疫橫行。”
史可法朝朱由檢拱手回道。
朱由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宮牆邊的臘梅開得鮮紅,倒也讓他不由得停住了腳。
陳圓圓這時候追了上來,跑的粉臉緋紅的她越發顯得嬌豔欲滴,將天香色羽緞往朱由檢身上一披,就又將貂毛做的風帽戴在了朱由檢頭上:“陛下,娘娘讓我囑咐你,出門時記得戴上紅毛鬼進貢的皮手套,那東西戴著暖和,我給您戴來了。”
朱由檢聽陳圓圓提起紅毛鬼,便想起了自己命錦衣衛去澳門聯絡葡萄牙人的事:“將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喊來,記得囑咐他穿便服見朕。”
朱由檢剛出宮,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便趕了來:“微臣見過陛下。”
“邊走邊談”,朱由檢說著便先來到了大街上,只見整個大街猶如一條白色的長龍般延伸到天際盡頭。
高低錯落的屋簷猶如白頭翁一般卷縮在翠竹與梧桐樹夾雜的街道旁,翠竹和梧桐都仿佛披了一層白紗,偶爾一陣風吹過,便飄揚起來,濺落一地。
朱由檢尋了一家普通的飯館坐下,對面的則是低矮地簡易棚子,棚子裡擠滿了外地來的流民。
同樣是南逃。
作為皇帝的他和一乾達官貴人依舊能住高堂,睡暖塌,而這些普通黎庶則大都只能卷曲在應天府臨時搭建的窩棚裡。
“給應天府尹成德說說,多買些棉被和乾草這些取暖的物件發下去,寺廟、道觀、抄家後擱置的府邸都可以暫時作為安置點,多想些以工代賑的法子,別凍死餓死太多的人,好歹也是天子腳下,得讓天下百姓看到希望,錢不夠可以找朕要。”
朱由檢說完, 便見店小二走了來,見朱由檢等人衣著不凡,自然很殷勤地問他們需要些什麽。
朱由檢隨便點了份面食,而史可法等自然也不敢多點,也隻得跟著點了份面食。
而朱由檢則趁此時正好看見,店面掌櫃正數著銀幣,一比較富態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掌櫃的,我這裡沒有銀元,只有一百的會鈔,你看能行嗎?”
“這位客官,我們隻認大明中央銀行的鈔票,你這個是嗎?”
這掌櫃地說著,那富態的中年人則拿了出來:“就是這個,我剛從湖廣賣貨回來,別的鈔票,我也不敢給你。”
“這樣的話,行是行,但本店也沒辦法找這麽多零錢給你,要不你去隔壁央行銀行櫃台兌換一下,就在前面右拐,不遠的,你兌換回來再付。”
“你就不怕我不認帳?”
“怕啥呀,也就三錢的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