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江南水鄉,濕潤而娟秀。
齊翹嫣手臂上挎著籃子,走在青石板路上,一步步的朝著家中走去。她的意中人終於高中,只是得罪了三皇子而沒有得到重用,故而被貶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做縣令,日子雖然清貧,不過卻也滿足。
她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會突然同意她與心上人在一起,或許父親也終於妥協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過的幸福甜蜜,她雖然嫁過人,但是她自己知道,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從來都隻給了他一個人。
等父親回來之後,就跟父親商量成婚的事情吧,有父親的扶持,他或許很快就能夠回到京城,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發揮自己的才華。
推開門,張遠之坐在樹下的石凳上,身子有些僵硬,臉色慘白。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齊翹嫣將籃子放下,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問道。
“我……”張遠之舔了舔舌頭,聲音有些乾澀的說道,“我沒事……沒什麽!”
齊翹嫣抱著手臂,目光深深的看著他:“你一點都不活說謊,是公務的事情?連我都不能夠說?臉色難看成這個樣子,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需要我找父親幫忙嗎?父親也該回京城了!”
張遠之抬眸看著齊翹嫣,目光憐憫而又恐懼,他將石桌上面的一封信推了一下,示意齊翹嫣看了一下。
齊翹嫣疑惑的打開,掃了一眼,面色頓時變得慘白,她差點癱坐在地上,被張遠之扶著坐下,急忙問道:“還好嗎?”
“作亂?謀反?”齊翹嫣感覺自己似乎是在做夢一般,“父親一向是忠於陛下的,怎麽可能作亂呢?誰寫給你的,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這是我在京城為官的一位朋友給我的!”張遠之說道,“此等大事,他斷然是不敢胡言的!”
“怎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齊翹嫣強忍著震驚與悲痛,將整封信讀完,謀反之事定然是株連九族的,她作為父親唯一的女兒又如何能夠幸免?他在京中的的朋友是希望他能夠審時度勢,將她押解回京,以此與齊家脫離關系,或許還能夠更上一層樓。
她以為永遠不會老去的父親,居然已經死了,她現在或許知道為什麽父親會打發她來江南找他了,或許父親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吧。
只是這樣沉痛的結果,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過於難以接受,短短時間,竟然家破人亡!她並不知道父親選擇謀反的理由,只是或許有些能夠理解江小魚當年遭逢厄運的感受了,如此的絕望,如此的恐懼,仿佛天都塌下來了一般,只是她當年承受這些的時候,還不過是個孩子。
齊翹嫣擦了擦淚珠,強忍悲痛,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張遠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擊到無所適從,從小父母老師都教育他需要忠君愛國,對於齊思遠的事情他沒有任何理由為他辯駁,對他的家人也應該是不可寬恕的,只是對於翹嫣,他心愛的女人,他又要如何忍心?
“我不知道……”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我知道自己也是在劫難逃,只怕現在捉拿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我不會逃跑的,與其被他人抓了,不如你親自送我回京城!”齊翹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此,你還能夠陪我走最後一程!”
“你當我是什麽人!”張遠之怒道,“難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為了前途不折手段的人嗎?”
“那又能夠如何?若不是如此,你也會被我牽連的!”齊翹嫣流淚道,“你好不容易高中,好不容易有了施展自己才華的機會,難道要為了我自毀前程?”
“可我也不能夠親手抓你啊!”張遠之吼道,“如此以來,我跟畜生有什麽區別!你父親既然將你送來我這裡,定然是讓我保護你的,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他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說道:“走!我們一起走!離開大周,就算是亡命天涯,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何苦呢?”齊翹嫣痛苦的笑道,“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經很滿足了,可是我知道我們走不遠的,我們是沒有未來的!”
“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或許早就窮困而死了,現在我又豈能夠棄你不顧?沒有你,我獨活又有什麽意義?我現在就收拾行李,我們現在就出發!”
兩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天色一暗就立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好亡命天涯了,只是兩人的逃亡之路還未開始,就已經被黑衣殺手包圍了院子。
雖然是面對這這些黑衣羅刹,張遠之仍然將齊翹嫣護在身後,冷聲道:“你們是何人?”
“你覺得我們是什麽人?你們心裡面難道沒有分寸嗎?”黑衣殺手冷聲說道。
沒有想到他們會來的如此之快,叫他們措手不及,齊翹嫣冷冷的看著他們:“你們要找的人是我!跟他無關,我跟你們走,你們不要為難他!”
“哼!包庇謀逆之人,這與謀逆同罪!你自己都是將死之人了,居然有心情為他人求情,既然如此情投意合,不如一起共赴黃泉好了!上!”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群人朝著張遠之與齊翹嫣襲來,刀劍出鞘寒光四射,兩個不通武藝的人又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殺機四溢,死亡的陰影如影隨形,刀光劍影之間,兩人最牽掛卻還是對方的性命,齊翹嫣乃是將門虎女,自然不會束手就擒,只是這幾招的功夫如何能夠敵得過這些黑夜之中的修羅,她不為能夠逃出去,隻為著能夠跟張遠之死在一起罷了。
只是多少的掙扎都不過是徒勞,很快的功夫,兩人就已經被抓住了。
“我們要的是這個女的,這男人留著也沒有什麽用,殺了吧!”黑衣人說道。
齊翹嫣大驚道:“他乃是朝廷命官,你們有何權利私下處置?”
“不過是個芝麻大的小官而已,殺了就殺了,更何況,他參與謀逆本就是死罪!”黑衣人淡淡的說著,根本沒有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一刀劃破了張遠之的喉嚨。
“不要!”齊翹嫣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不要!遠之,遠之!”
張遠之的目光開始渙散,嘴裡面也不斷的湧出血水,他跪在地上,喉嚨裡面發出嗚咽的聲音,身子抽出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混蛋!你們這些混蛋!”齊翹嫣紅著眼睛吼道,“你們不是朝廷的人!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黑衣人淡淡地說道,“將她帶走!”說著他們講齊翹嫣打暈帶走,並且一把火將這院子給燒了。
京城。
“你這些時日都往我這裡跑是什麽幾個意思?”修文公主摸著自己圓潤的指甲淡淡的說道,“是瞧著本公主可憐不成?你若是有這個閑工夫,不妨去陪陪自己那將死的祖母,別在本公主這裡浪費時間了!”
“公主忘了,我跟江家已經沒有多少關系了!”江怡然淡淡的笑了笑,“經常來看望公主,只是長公主提起過,如今太后不在京城,免得公主無聊!”
“你也不必在我的面前假情假意的,你的心思本公主都知道!”修文公主淡淡地說道,“你無非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對付江小魚吧?”
“我知道什麽都瞞不過公主的!”江怡然笑了笑,“公主不也正是對江小魚恨之入骨麽?我們合作應該是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的事情啊?”
“我恨江小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本公主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被人當槍使,本公主若是想要對付她,有的是自己的法子,用不著旁人指手畫腳的!”修文公主冷聲說道。
江怡然笑了笑,不慌不忙繼續說道:“公主在江小魚面前已經吃過虧了不是嗎?更何況現在江小魚的身份也遠非去年可比了,且不說她現在是儷候,背後更是有楚王府與晉王府以及二皇子,公主想要憑一己之力對付她,似乎有些難度,眼下大家最好的法子,就是聯合起來……”
“聽你的意思,似乎有了對付江小魚的法子了?”修文公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說來聽聽?”
“怡然勢單力薄的,那裡能夠是她的對手?還不是需要仰仗公主你!”
“你那婆婆難道會坐視不理?”修文公主問道,“你既然沒有什麽實力,那你也沒資格跟我談,讓長公主跟我談吧!”
“這……”江怡然想了想說道,“江小魚風頭太盛,這一次在草原又親手殺了齊思遠,是長孫家的眼中釘,不少人都對她是殺之而後快的,我打聽到世子似乎已經在開始籌辦他們的婚事了,我在想有什麽法子能夠阻止她加入楚王府,她的皇室身份對我們來說更是麻煩,公主也不希望她這個血統卑賤的人嫁到天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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