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楚王抬眸,淡淡地說道:“坐吧!”
“不知道父王喚我前來,所為何事?”趙凌問道。。。
“你跟世子妃剛從宮中回來?可是去為了齊王府的事情求情了?”楚王問道。
“正是!還有小魚師父的事情,她跟柳神醫情同父‘女’,此事不可不管!”趙凌抱拳說道,“父王是覺得此事有什麽不妥麽?”
“我且問你,白司垣可能活著還回到京城的事情,你跟小魚是否知情?”楚王問道。
“知道!”趙凌沉默了一下說道,“在我們成婚的那一日,小魚帶我去見了舅舅!”
“陛下的秉‘性’你是清楚的,怎麽在這件事情上面犯糊塗了?”楚王問道。
“我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夠隱瞞陛下,只是小魚將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卻去告訴陛下,豈不是辜負了小魚的信任?”趙凌說道,“再者,我也拿不準陛下的心思,若是他有什麽動作,我又該如何?我跟小魚現在做的,大部分上面都是順著陛下的意思來的,並沒有破壞陛下的計劃,我知道忠君,可我也不能不義!”
“陛下是信你的,不然也不讓讓你去驍騎營,只是此事之後,陛下對你的忠心只怕會有幾分懷疑!”楚王說道,“他不是神,不知道你會為了江小魚做到哪一步,你自己好之為之!在長孫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你就將身上所有的職務辭去,甚至遠離京城,做一個閑散王孫!”
“這……”趙凌微微蹙眉,“我知道父王的擔心,只是二皇子,二皇子生‘性’耿直,我怕他在朝中遇到困難……我曾盟誓,若他為明主,我則為賢臣,要輔助他成就一番偉業,我又豈可棄他而去?”
“陛下太子之位意屬於二皇子,基本上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楚王說道,“而陛下一旦開始懷疑你,這可懷疑的種子,會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越來越茂盛,此後你且要分寸得當,那些事情該你碰,那些事情不該你碰,你心裡面要十分的清楚!還有那些事情該瞞著陛下,那些事情不該瞞著陛下,此事你也得好好的拿捏!你最好慢慢從驍騎營中‘抽’身出來,此後軍政大事,你越少沾染越好,再者,你若是放心不下二皇子,自可為他的幕僚,若二皇子真有一日為君,你再輔佐不遲!眼下自保為好!”
趙凌悠悠歎了口氣,抱拳道:“是!”
“此事你不必跟小魚說,免得她多心!”楚王想了想說道,“再者小魚你也看著點,不要有什麽過‘激’的行為,與白司垣見面的事情也不要叫別人發現了!”
“是,父王!”
朝局之事因為有趙凌,江小魚也放心,倒是少了幾分‘操’心,只是有些‘精’力免不得要放在內宅之中,以前在江府的時候,江小魚信任三姨娘,所以很多的事情完全‘交’給三姨娘皆可,而現在她不放心柳側妃,故而不多些心眼。
飲食上是一方面,她師從柳如離一般的毒‘藥’奈何不了她,但是上回子在北郡王妃吃過虧,讓她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故而半點不敢再怠慢,另一方面除非有必要,她現在很少出聽竹苑,也減少了與那幾位夫人的接觸。
趙泉現在正是忙於學業的時候,在皇宮與王府兩處奔‘波’,比趙凌都要忙,而央兒倒是空了的時候,就回來聽竹苑坐坐,不過這小妮子比自己可要忙,有西席先生叫她讀書,還得學‘女’紅,學字畫,學樂器,這堂堂楚王府郡主,比一般的大家閨秀更為嚴格,一舉一動都有嬤嬤在後面盯著教導著,絲毫不敢出錯,以往同趙泉在一塊兒上學,還有哥哥幫襯著偷懶,眼下只剩下她一個人,‘性’子軟乎不敢再偷懶了,隻得將自己的時間排得滿滿當當。
跟人家小姑娘一比,江小魚覺得自己‘挺’一無是處的,思索著自己是否也頂著高齡,跟她一起去學學,免得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不過因為有鄢書齋的存在,對於身邊出現的任何一個‘女’人,她都不敢小瞧了去,特別的對於聽竹苑的人,每一個人基本上都從新調查過背景。
八月初六這一日,江小魚看著傳來的情報,分析著現在的局勢變化的時候,其中一封情報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這情報不是別人的,正是三夫人的。
三夫人的確長於普通人家,若非柳側妃‘弄’那麽一手,現在或許順順當當的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青年,看似沒有任何的問題。
有疑問的地方在於一年半以前,她入廟祈福的時候,曾與一‘女’子‘交’談甚歡,後來基本上每個月都要去廟中,但是三個月之前卻突然有不去了,所有院子的‘侍’‘女’基本上王府統一在外面買了進行分配,只有三夫人身旁的一個‘侍’‘女’是她從人牙子手上買的,種種跡象表明,這位三夫人的確有與鄢書齋來往的可疑。
而柳側妃雖然有一個表妹與長孫家有關系,但是她十四歲就入了王府,自己本身也是出身公侯人家,她不會跟鄢書齋存在某種關系,而她一心想要做王妃,跟長孫家勾結,對楚王府不利的話,對她也沒有絲毫的好處。
只是與其做毫無證據的猜測,倒不如將事情問個明白,以後既然是一家人要生活在一起,且不是一日兩日,運氣好得過上幾十年,互相提防著,著實費心,也叫人寒心。
想到此處,江小魚就直接約了柳側妃將事情聊聊。
後‘花’園內,萬紫千紅大多已經凋零了,唯有那一株海棠還開的茂盛,偶爾幾瓣落英飄零,微風拂過,透著幾分初秋的涼意。
柳側妃分‘花’拂柳而來,婀婀娜娜,江小魚略微感慨,這成熟‘女’人的韻味,倒不是她能夠及得上的。
“這陣子不怎麽見世子妃,估‘摸’著你在忙,也不敢打擾,今兒怎麽有興致在這裡賞‘花’?”柳側妃微微笑道,“這王府內,許久不見新人,方才見此情景,還有些失神,想起了剛入王府那會兒,王妃也喜歡在‘花’園內賞‘花’,那會兒是真覺得她好看,似神仙妃子一般,那種雍容氣度,就算是比起先皇后也不惶多讓,是我無論如何都及不上的!”
江小魚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現在也還能夠記得王妃的美麗優雅,叫人如沐‘春’風。
“我娘‘性’子雖然溫和,只是待我也有嚴厲的時候,那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母親來楚王府的時候也將我帶上,王妃溫柔的如水一般,叫人心裡面是真的舒服!”江小魚沉思了一下說道。
“你也好,世子也罷,總是知道王妃的美麗與溫柔,只是小公子跟小郡主就可憐了,生下來就沒了母親,我雖然盡力照料著他們,只是到底比不得親娘在身邊!”柳側妃苦澀的笑了笑,在小公子與小郡主兩三歲最是與她親近的時候,王爺將兩人帶走了,‘交’給了嬤嬤照顧,只怕王爺也是不希望兩人將自己當做親娘,不希望他們忘了王妃吧。
“有你,也算是他們的幸運了!”江小魚微微一笑,倒也沒有忘了正事兒,“聽聞,你的一位表妹是長孫奎的‘侍’妾?”
“是啊!”柳側妃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回答了,目光坦‘蕩’,似沒什麽隱瞞,“她生的漂亮,本來跟他丈夫的關系‘挺’好的,只是這祁陽公入京之後,看她橫豎不順眼,就連她丈夫都對她冷淡了下來,她心情不好,還來找過我兩次, 不過我就納悶兒,我這表妹不管是才貌還是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嫁個更好的人家做正室也是完全可能的,當初願意給長孫奎作妾就是看上了他的英雄氣度,只是不知道那裡招惹了那位祁陽公老爺子!”
江小魚注意著柳側妃說話的語氣表情,十分的自然,沒有刻意與隱瞞的地方,倒不是在說謊,而且似乎對於楚王府與長孫家之間的風起雲湧也並不知情,對比起來,三夫人作為對外界消息知道的渠道並沒有她豐富,卻對她跟長孫家的事情知曉,倒是更顯得不尋常了。
“老爺子來京城也不過是暫時的,總歸是要回去的,等他走了,這一切也就太平下來了!”江小魚淡淡地說道,“柳姨對三夫人了解多少?”
柳側妃的神情有些警惕起來,眸子一轉,問道:“怎麽問起她來了?”
“我這麽說吧,在江府的時候我尚且不曾有過要掌家的,對於這些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將管理楚王府的職權‘交’出去,也並非只是推辭一下而已,是我真的不擅長這些事情也對這些瑣事感到頭疼,這一點柳姨倒是不必對我有任何懷疑,這些年來,你做的事情世子看在眼中,故而也是對柳姨敬重有加!”江小魚說道,“今日算是與柳姨推心置腹了,現在朝中局勢不容樂觀,楚王府一向也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外面風起雲湧,家裡面可得太太平平的,如此方可使得父王與世子專心外面的事情,此事需得有柳姨配合,家裡面不得有任何的風‘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