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來也好笑,這個只有他們兩人記得的日子,源於十多年前兩人的一個約定。
他們兩小無猜,在幾歲的時候就自個兒“私定終身”,約定長大之後要成親,但是呢兩人將他們約定要成親的那一日當做了紀念日。
不過這個紀念日兩人之過過兩次,第三年的時候白家就出事了,而兩人也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雖然不能夠見面,只是這個日子兩人每年都會記起,只是想到未來的不確定,想到自身的命途多舛,多少還是有遺憾在心中。
“這些年來,這一日我都記著呢,不過卻只能夠自己一個人過……”趙凌微微笑道,笑容裡面夾雜了些微的苦澀的味道,“而且這份思念還不能夠對任何提起,不管是什麽人只怕都會嗤之以鼻,嘲笑我吧,兩個小屁孩兒而已,懂什麽情情愛愛的!我是誰叫我就是早熟呢,誰叫我就是想你呢!”
“我也是,只能夠記在心上!”江小魚說道,“剛開始幾年的時候,我隨時都在期盼這一天的到來,或許到了這一天之後,你就會回來看我呢?剛開始的時候是盼著,後面幾年就越發的不希望今日的到來,希望自己能夠忘了今日,只有這樣才不會從早到晚的盼著你來,才不會一次次的失望,然後絕望!”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趙凌眼眸裡面的歉疚之意,又道:“這也是老生常談的事情了,剛開始的時候我是恨著你來著,不過我知道,你過得並不比我輕松!”
她笑著拍了拍趙凌的胳膊:“好在一切都過去,現在我們不都還是好好兒的麽?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兩個都是真正從地獄裡面走過的人,我相信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面!也相信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光可以好好兒的在一塊兒!”
“嗯!”趙凌牽著江小魚的手,輕輕的吻了一下,“我們會一輩子在一塊兒!”
江小魚對於趙凌來說,不僅僅只是一個童年的執念而已,而是切切實實的將自己的情感都給予在了她的身上,這麽多年的思念與自責,得不到的遺憾,愛而不能的苦楚,在孩子的他的心中生根發芽,直到長成參天大樹,那些愛與憐惜,早就融入了她的血脈之中,她不僅僅只是他的心上人,更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兩人繼續往前走著,而前方則是來到了一個四面都是參天大樹的小院子內。這些大樹遮天蔽日,一絲的月光都沒有透下來,這種封閉感,讓這個小小的地方似乎與凡塵分割開來了一般。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天堂,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遠離凡塵苦惱的地方,約莫就是這裡吧,哪怕只有片刻就好!
院子裡已經燃起了火堆,火堆上烤著羊肉,烤肉的香味已經鑽到了鼻子裡面,油滴在火焰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趙凌牽著江小魚在火堆旁坐下,將手烤熱了一點之後,捂住了她的耳朵,柔聲說道:“凍壞了吧?”
“正相反,吃了師父的解藥之後,我簡直就像個小火人一般,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冷!”江小魚皺了皺鼻子說道。
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能夠清楚的看到對方眸子裡面輕微跳動的火焰,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兩人就這麽看著彼此的眼睛,誰也沒有移開目光,仿佛要將對方印在自己的心中一般。
趙凌的目光卻逐漸的下移,略過她的高挺的鼻子,停留在了她殷紅的嘴唇上面,他慢慢的靠近,就在即將吻上去的那一刹那,一聲不合時宜的肚子叫的聲音響起來了。
江小魚噗嗤笑了出來。
趙凌無奈的說道:“餓了?”
“嗯!”江小魚點了點頭。
趙凌掏出了一把小刀,割了一片羊肉遞給了江小魚,瞧著她吃的滿嘴是油的模樣,心中頗為的滿足,自豪的說道:“這羊肉,也是我親自烤的!”
“真厲害!”江小魚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在這個溫馨的時刻,趙凌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上回子你生日的時候,老二不是送你一把匕首了嗎?讓我看看,切羊肉的手感如何?”
江小魚嫌棄的將趙凌瞪了一眼:“那是用來殺人的!”
趙凌用趕緊的帕子擦了擦手上鑲嵌著寶石的小刀,壞笑道:“那你怎麽知道我手上的刀沒有殺過人?”
江小魚的動作僵硬了一下,轉過頭問道:“你是認真的?”
“騙你的!傻瓜!”趙凌在江小魚的腦袋上揉了一下,“快吃吧!”
他又拿出了一壇子酒:“有肉無酒,豈不遺憾?嘗嘗看,二十年的女兒紅!”
江小魚聞著這醇正的就想,狐疑的看著趙凌:“你難道是想要將我灌醉?”
“你真是越來越壞了!”趙凌在江小魚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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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心裡面想的全部說出來了!你先喝著,我給你撫琴如何?”
“其實,我們家三妹,別人平日聽魯莽的,但是在音律方面確實算是有造詣的,那時候她請的叫她聲樂的師傅,最常提起的人就是你了,說你的古箏的造詣,已經到了大師的級別,今日能夠聽你親自撫琴,自然是三生有幸!”
“傻子!”趙凌微微笑了笑,就走到了早就準備好的古箏後坐下,略微試音之後,就開始彈了起來。
江小魚有些失望,本來以為他會彈幾首難得的曲子,哪知道卻是彈得最簡單的一首,這不是就是孩童啟蒙的時候學的麽?
她托著下巴問道:“你真的不是最近才開始學的?”
“不覺得熟悉?”
“覺得啊!”
“你第一次是在什麽時候聽的?”趙凌提醒道。
江小魚突然明白這廝的用意了,她第一次聽這支曲子的時候,是在學跳舞的時候,那時候是母親親自教她的她人生的第一支舞,也是唯一會跳的一支。
“我不記得了!”江小魚裝傻道。
“當初那隻舞本就是為了我學的,今日既然有了這個機會,為何不再跳一次給我看?隻給我一個人看!”趙凌帶著誘惑的說道,目光深卻誘人。
江小魚咬了咬唇,帶著一股豁出去的決心,起身說道:“跳就跳!”
那支舞蹈是十多年前學的,這些年又從來沒有跳過,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方才聽到他的琴聲,好像都想起了一般。
她隨著音樂的旋律輕輕的舞動起來,動作十分的生疏,也不流暢,只是隨性的舞動著,趙凌緊緊的盯著她的舞姿,兩人的目光時而交匯著,嘴角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在這裡明明就沒有月色,多年之後回憶起今日的場景的時候,趙凌總覺得今日的月色很美,他的心上人在月光中輕輕的舞動,如一位仙子一般,一直跳到了他的心上。
江小魚的舞蹈結束了,趙凌的琴聲卻還在繼續,他換了一隻曲子。
江小魚雖然對音律了解的不多,還是聽出來這首曲子是。
兩人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或許音律更加能夠傳達兩人的心境。
就在此時,楊星卻突然闖了進來,瞧著裡面的場景,這才反應過來,世子到底要做什麽,他本來也不願意打擾兩人這溫馨的時刻,只是情況十分的緊急,必須要世子知道方可!
“怎麽了?”趙凌蹙眉問道,楊星性子沉穩,如果不是發生了連他也無法解決的事情,他是不會闖進來的。
“王爺中毒了!”楊星說道,“現在具體情況還不明朗!”
“什麽!”趙凌一驚,急忙起身,“父王怎麽會中毒呢?”
“現在具體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只是有王府的屬下前來知會此事!”楊星說道。
“趕快回京吧!”江小魚說道,“現在就快馬加鞭趕回去!”
三人匆匆趕回京城,在路上得知,原來陛下今夜招楚王入宮,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就一道吃了飯,沒有想到楚王卻突然中毒暈倒,陛下立即叫了禦醫診治,只是眼下生死情況還不明朗。
江小魚有些著急的說道:“真是不巧, 師父眼下不在京城中!”
三人直接入了宮,由侍衛將他們三人帶到了眼下安置楚王的宮殿內。
寢殿外,不光是陛下,還有太后,皇后,齊貴妃等人都在等著,而因為來回都耽誤了功夫,此刻裡面的禦醫已經替楚王診治完畢了,周帝正在詢問情況。
趙凌急忙上前,還未來得及跟幾位宮中的貴人行禮,問道:“禦醫,父王的情況如何?”
“下官已經盡力了,雖然已經盡力將余毒都清理出來了,但是這毒藥的威力太過,楚王現在上沒有脫離危險期,具體是否能夠醒過來,還得明日早上的時候才清楚!”禦醫抱拳說道。
趙凌搖了搖頭,轉過身抱拳問道:“陛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帝面色陰沉,閉上眼睛吸了口氣說道:“你父王這是替朕受的啊!”
“陛下這是何意?”
“今日下午的時候,朕與你父王剛議事完畢,禦膳房送來了些點心,因為你父王最喜歡吃馬蹄糕,自小又愛跟朕開玩笑,就將朕手上的那一塊兒給搶了去,沒有想到啊……”他睜眼睛,眸子裡面全是冰涼的殺氣,“若不是他,躺在裡面的只怕是朕啊!”
“陛下的意思是,有人要弑君?”趙凌冷聲問道。
而一旁的太后此刻的臉色已經只能夠用鐵青來形容了:“查!此事一定要一查到底!弑君,如此誅九族的大罪都有人敢為,實在是沒有將我趙家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