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客棧的人並不多,客人被吵醒罵罵咧咧的抱怨,卻叫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嚇得立馬閉上了嘴。
“不想死的趕緊滾!”
客人們立即收拾行裝,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客棧。
直到將整間客棧都搜查了一遍,紅衣教的人都沒有找到任何他們想要找的人,客人們也都盤查了一遍,但是卻什麽收獲都沒有!
“沒有,裡面全部都找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發現!”
“不可能!”聖女眸子裡面閃過不甘於怨憤,她幾步跨到了白眉的身邊,喝問道,“人呢!快說,他們人去哪兒了?”
“什麽人?我不知道啊!”白眉無辜的說道,“我方才都說了只是出來逛一逛,在這裡住了一晚上而已,你非不相信我而已!我能夠有什麽辦法?”
“還嘴硬是不是?”聖女惡狠狠的掐住了白眉的脖子,“要是不說,我要你現在就死在這裡!”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啊!”白眉艱難的笑了笑說道。
“可惡!找死!”聖女目光露出濃濃的殺機!她非常的用力掐著白眉的脖子,但是身手卻明顯不像是有武功的人!
“你找的人是我,將她放了!”一道冰冷卻沉穩的聲音傳來。
“你就是趙炎?”聖女冷笑了一聲,“你居然沒有逃走,還在這裡等著我,真的不怕死麽?”
“你犯了幾個錯誤!若是紅衣教主現在在這裡,我或許只有幾分勝算而已,但是現在你自大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來了,不是我不逃走,而是你主動送上門來了!薑明在我們手上尚且不堪一擊,何況是你呢?”
他揮了揮手,立即有一群人從周圍屋簷之上出現,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弓弩,對準了那間客棧。
“你當真以為我隻帶著幾個人都敢來這裡麽?我可沒有這麽高估自己!”趙炎淡淡的說道,“這些人是我從驍騎營借調的,個個的身手不下於黑甲衛,你們若是感興趣,不妨跟他們也試試身手!”
“這丫頭對你可是忠心耿耿,這丫頭的性命也不顧了?”聖女冷聲問道。
“我趙炎不是無信之人,我用我自己換那個丫頭如何?”趙炎沉聲問道。
“你肯?”
“為何不肯?”趙炎從屋頂飛了下來,慢慢的走進了客棧內。
白眉甚為感動,紅著眼睛說道:“知道了公子對我的心意,我就心滿意足了,公子不必管我了,快些離開吧,若是等教主來了,就來不及了!”
“點了他的穴道!”仇人就在眼前,聖女興奮喝道,“快點點了他的穴道,將他帶過來!”
“是!”
有手下走上前去,點了趙炎的穴道,將趙炎推到了聖女的面前。
聖女依舊帶著紅色的面紗,露在外面的眸子露出了興奮猙獰的目光,她從袖子裡面取出來一柄匕首,朝著他的胸口就插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趙炎卻突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電光火石之間,兩人攻守卻依舊換了位置,聖女的細嫩的脖子依舊被趙炎掐在手上了,她手上的匕首也已經被奪了去,這一變化叫所有人都反應不及,他將白眉看了一眼,淡然的說道:“開不快過來!”
白眉反應過來,捂著脖子立即到了趙凌的身邊。
“將聖女放開!”
“可以,拿白姍來換!”趙炎淡淡的說道,“給你們半個時辰,立即前去將人帶來,不然她的性命,我就不敢保證了!”
趙炎放下話,帶著聖女出了客棧,來到了街邊的一角。
江小魚他們正是等在這裡。
“這麽輕松就能夠抓到紅衣教堂堂聖女,怎麽看我都是在做夢啊!”江小魚拖著下巴說道。
白眉情意綿綿的依偎在趙炎的身邊,柔聲說道:“沒有想到公子對我這般的情意深重,不枉小女子對你情深義重!”
趙炎將她扒了下來,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兌現自己的承諾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我知道,這裡人這麽多,你不好意思承認而已!”
這時候,江小魚卻突然注意到了趙炎手上的匕首,驚訝的問道:“這匕首你哪裡來的?”
趙炎看了一眼聖女,說道:“這匕首是她的!”
江小魚將匕首拿了過來,盯著聖女問道:“這匕首你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跟你有什麽關系!”聖女冷厲的笑了笑。
這時候江小魚一下子就將聖女面上的面罩給扯了下來,她完整的面貌呈現在了大家的眼前,所有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就連白眉都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怎麽……怎麽會這樣?”
在她的意識裡面,聖女應該是一位不得多的美人,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教主被她迷得團團轉,怎麽可能是一個滿臉傷疤的醜八怪?
聖女似乎不太介意自己的面容被大家看見一般,只是眸子裡面迸發出濃烈的恨意:“你們隻管嘲笑好了,臉上的傷疤比起我遭受的屈辱又算的了什麽呢!”
江小魚看了看手上的匕首,再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面滿傷疤的女人,實在是不願意將她從自己記憶裡面那個美麗而善良的女人聯系起來。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垂下眸子,鼻子裡面的酸楚湧了上來,艱澀的喚了一聲:“小舅媽!”
“你叫我什麽!”聖女渾身一震,這個稱呼遙遠的好像來自上輩子一般,她盯著江小魚看了半響,不確定的問道,“你是小魚?”
“是我,小舅媽,我是小魚!”江小魚垂下頭,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這些年你去哪兒了?我們都要為你已經死了!”
“呵呵呵!”聖女絕望而痛苦的笑了起來,“是的,我已經死了,十年前我就死了,這十年來我不過是過著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日子罷了,活著比死亡更加的痛苦!”
她突然充滿恨意的盯著江小魚,喝問道:“你為什麽會跟趙家的人在一起?你不知道趙家的人跟我們有深仇大恨麽?你還愣著作什麽,殺了他,殺了趙炎!”
江小魚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抬眸說道:“小舅媽,這些年來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還是白家的孩子就殺了趙炎!”聖女歇斯底裡的道,“殺光趙家的人,不然怎麽對得起那死去幾萬白家軍?怎麽對得起白家滿門的冤魂!你居然跟趙家的人在一起,你助紂為虐日後如何面對你外公,如何面對你舅舅!”
“小舅媽,你先不要激動!”江小魚急忙點了她的穴道,將她安撫住,然後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舅舅還活著!”
“你說什麽?”聖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雙眸之中憤恨與酸楚、愛意與絕望交織在了一起,她的整個胸腔幾乎被痛苦佔滿了,那些傷痛,那些屈辱,那些黑暗的不見天日的日子幾乎要從她的胸膛噴薄而出一般,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喉嚨之中只剩下痛苦的哀嚎與*。
為了安撫住小舅媽,江小魚不得不將舅舅還活著的消息說出來,顧不得這裡還有許多的人,顧不得這些人聽了之後會想著什麽,顧不得她的話會產生什麽後果。小舅媽,那個曾經有著全京城最爽朗的笑容,最寬廣的胸懷,最明媚的眼睛的女人,為什麽會變成了這樣,這些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舅媽與舅舅並未成親,不過白家出事的時候,她跟舅舅的婚期只差半個月了。江小魚自小就認識了她了,那個時候她只是跟舅舅定親,她毫不忌諱的叫她小舅媽,她照單全收,爽朗了應了下來。
後來白家出事,作為白家的親家,顧家為外公上書直言,顧大人被午門斬首,顧家也被充軍塞外。舅舅活下來之後,多番打聽顧家的消息,隻得到早在八年前,顧家的人就全部死光了,在勞作的死於了一場礦難, 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顧茗茗,那個美麗又可愛的女孩子,真的就是眼前這個瘋狂的女兒嗎?江小魚隻覺得心臟好像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捏住,透不過氣來,掙脫不出去。
江小魚將懷中的書信遞給了顧茗茗,說道:“這是舅舅給我信!”說著就解開了顧茗茗的穴道。
顧茗茗一把將信拿了過去,迫不及待的打開,她腦子混亂到已經不知道信上寫的是一些什麽內容,只是這是他的字跡,這就是他的字跡!是他!就是他!
她抱著信蹲在了地上,如果抱著一件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一般,又是歡喜又是痛苦的流眼淚:“是他,他還活著!他活著!”
江小魚蹲在地上,將顧茗茗混亂的發絲理了一下,帶著哭聲問道:“小舅媽,這些年來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茗茗突然抬頭看著江小魚,眸子裡的欣喜逐漸被狂亂的痛苦替代,她抱著腦袋瘋狂的搖頭,痛苦的喊叫了起來。
“我不問了,我不問了!”江小魚急忙去抱住了顧茗茗,急忙說道。
顧茗茗卻一把將江小魚推開了,目光痛恨的瞪著她:“看來傳聞是真的!你真的要嫁給趙凌那個混蛋!”
“是的!”江小魚說完急忙解釋道,“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真的很複雜,我現在很難說清楚!不管是趙凌還是趙炎,他們都是無辜的,而且他們也相信外公是無辜的,他們也想要幫助外公洗刷冤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