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江小魚卻是睡得極其不踏實,雙眉痛苦的蹙著,猛然間,她抽出了枕頭底下的匕首,朝著床邊的黑影就刺了過去!
她的手腕被黑影一把抓住,然後壓到了枕頭之上,一隻手掌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巴,一道熟悉的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是我!”
“世子!”江小魚聽著夜色裡面響起的聲音,松了一口氣,渾身放松了下來,“世子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趙凌的嘴靠在她的耳邊,嘴裡面的熱氣往她的耳洞裡面吹著,語氣曖昧的說道:“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你還能夠如此公事公辦的口吻,叫本世子委實傷了自尊!”
“看來世子爺是沒少做這些爬牆的事情吧!”江小魚戲虐道,“比起如煙小姐,小魚不過是蒲柳之姿,不會覺得世子專程跑這一趟是為了風月之事,所以世子你有話還是直說吧,不必同我故弄玄虛的!”
趙凌將江小魚放開,低低的笑了笑,伏在她的肩窩處說道:“還在為了白天的事情吃醋?”
“哪個吃醋了?你起開!”江小魚因為趙凌的靠近全身僵硬起來,她明顯能夠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自己的脖子上面,一股濃烈的男子氣息包圍著她,她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燙過一陣,好在這會兒黑燈瞎火的,沒有叫人瞧見了。
“我同如煙沒什麽的,她今日是來同我說些她在楊柳館打聽到的事情的!”趙凌不再捉弄小魚,起身含笑挑眉說道,“我今日為了配合你,丟了那麽大的人,你該怎麽補償我?”
“第一是我求你的麽?第二敢情白天你只是在演戲而已!”江小魚數著手指頭一件件的掰扯著,她大大方方的掀開自己的被子,“第三,世子你見多識廣,我這幼童一般的身材,你怕是也不會感興趣吧?”
“誰同你說起這件事了,你一個女娃娃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麽呢!”趙凌戲虐的點了點頭江小魚的腦袋,“我今日丟了臉,我要你許我一件事情,那一日我想到了,你不許拒絕就是了!”
眼睛漸漸的適應了夜色,有些朦朧的月光從窗欞滲進來,他的臉上雖然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瞧上去卻隱隱透著幾分認真,絕非玩笑,江小魚眉頭漸漸蹙起,心中升起警惕之心來,冷笑道:“世子的算盤打得太響了,我憑什麽要答應!”
“你隻管放心,我絕不叫你做你為難的事情如何?”趙凌笑著挑起江小魚一絲枯黃的頭髮,目光深邃又溫柔。
若非有足夠的自知自明,江小魚還以為在趙凌對面的是什麽絕色美女呢,她生出些不耐煩來:“別胡鬧了,你快些回去吧,我困了,明日怕是有些大事要發生,你自個兒養足一下精神吧!”
趙凌不問她是什麽事情要發生,見她打著哈欠的模樣,笑道:“你這丫頭的心也夠大的,真的不怕我胡來?”
“上到皇后娘娘,下到貴族小姐,我敢在京城橫衝直撞,你以為我真的借著你未婚妻的名頭就敢有這麽大的膽子?”江小魚冷笑了一下,“若你不是我的未婚夫,你覺得你能夠進入到我的臥室?”
趙凌忽的覺得背脊升起一股涼意,他轉身在屋子裡面掃視了一眼:“別說的這麽嚇人,下回子你叫我還怎麽翻窗子啊!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自己的擔心還挺多余,那麽接下來對小魚的手段,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小魚,你連枕頭下面都藏著匕首,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我人就在這江家,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什麽秘密,你若是真的有心,稍加打聽就知道了!我困了,你走吧!”
江小魚轉身睡了過去,連趙凌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她一貫沒有早上去跟老夫人與大夫人請安,故而一般沒人喚她起床,待醒來時已經是天色大亮。
燕燕見江小魚醒來之後才上前稟道:“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前面的來問,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江小魚反應了一下才說道:“我想起來了,今日答應了要去江奇然舉辦的那個詩會呢!”
燕燕為了她家小姐能夠在這一次的詩會之中大出風頭,挑了兩件最繁複的最名貴的衣服給江小魚做最後的決斷。
江小魚一隻手托著下巴,歎了口氣說道:“燕燕,雖然你家小姐不會作詩,但是呢,好歹我也是去參加個詩會,不是去唱戲的,去給我換一件素淨些的衣服來!”
“知道了小姐!”
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江小魚帶著燕燕出門,門口江府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她在上車前朝著京城府尹的方向看了一眼,小東年紀雖小,做事情卻十分的老練,想來這會兒府尹門前已經擺放著那些無辜慘死的少女的屍體了吧,而那些傳言相信很快就可以傳遍京城了!
收回了目光,江小魚略微有些錯愕,沒有想到江幽然與江怡然兩姐妹會在馬車內等著自己,她旋即淡淡的一笑:“兩位妹妹這是在等我?實在是抱歉,叫你們久等了!”
江幽然的性子較為驕傲,點了點頭之後將腦袋偏向一旁,假意看著轎子外面的風景,江怡然的城府要深一些,朝著江小魚熱情的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姐妹嘛,那有做兩波的道理,當然要一塊兒去了!前兩日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大姐受了不小的委屈,沒有想到小五與奇然的記性那麽不好!只是我們是晚輩沒有我們插嘴的份兒,不過現在大姐已經洗脫了不白之冤,我們心裡面也高興的很!”
“是嗎?”江小魚將兩人打量了一下,坐下之後一手托著下巴翹著二郎腿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是姐妹,細說起來,你們也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我們是應該團結一些,畢竟血濃於水,總不能夠便宜了外人!”
“大家能夠這麽想的話,我這心裡面的石頭送算是放下來了!”江怡然輕輕的拍著胸口說道,“大姐,日後我們也應該多加走動才是!”
江怡然比起衝動的江幽然看事情遠的多,即便現在世子鬧的再厲害,只要宮裡面沒有傳出來話,那麽兩人的婚事還是未知的,而現在世子明顯得罪了侯府,他想要拉攏江家的話,只有與他們拉近關系,所以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而就在馬車離去後不久,一人匆匆朝著老夫人的住所報信。
“你說京城府尹衙門門口出現了很多的屍體?”老夫人指著跪下下面的下人,蹙眉說道,“怎麽回事,細細說來!”
“今日一早衙門口就出現了很多的屍體,全是十歲左右的幼童,據說這些全都是平津侯府的下人,現在京城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說平津侯玩弄幼童,然後殺人滅口!”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老夫人眉頭舒展開來,半躺下去,眯著眼睛思索著。
如今江家與侯府的關系可以說是勢同水火了,她正愁如何能夠真正的搬到對方,如今卻有了這契機,這難道是天助我也?
不過事情怎麽會如此之巧,這些屍體必然是有人刻意為之,短短時間這流言能夠傳遍京城,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到底是誰呢,難道是世子!
她的眸子裡面迸射出一絲精光,若真的是世子,倒也好辦,他既然出手了,定然是有了把握!只是如此一來,他們必然就算作是二皇子陣營的人了,而二皇子與三皇子相爭,明顯處於弱勢……
不過她心裡面卻也不是特別的擔心,兩位皇子鬥得再厲害,說到底最後都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
陛下心思難測,留著江小魚的小命的目的,或許也在於此吧。
既然有人歡喜赴宴,自然就有人惆悵傷懷。
“這一大早的,你喝什麽酒啊!”四姨娘瞧著江惠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就頭疼的很,“若是叫你父親知道了,怕是又要挨罵了!”
“我叫父親丟了臉,父親那裡還會想要見到我!”江惠然醉醺醺的說道,她將杯子裡面的殘酒一口飲盡,呵呵的笑了笑,“都是些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家夥,現在見我不得父親喜歡了,就一個個的欺負我!以往與那些個小姐們有聚會還會叫上我,如今卻是將我忘在了角落裡,去抱江小魚的大腿了!”
她眼眶紅紅的撲在自己母親的懷中:“娘親,難道我真的這輩子就比不上江小魚了麽?打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母女兩人看著對我們好,可是打心眼兒裡只是將我們當成下人而已,那女人嘴上說是與娘親你情同姐妹,實際上你在她面前還不是如同一個婢女一般!”
她冷冷的嘲諷道:“還有江小魚看上去對我很好,可是我真正喜歡的東西,哪一樣沒有被她奪去?我小的時候就發誓,以後一定要比江小魚過的好,眼見著這些年我的確過的比她好了,可是一轉眼又打回了現實,母親,我當真會一輩子在江小魚之下嗎?我當真就再也沒有半點翻身的機會了嗎?娘親,誰都可以過的比我幸福,可就是江小魚不行!”
四姨娘拍著女兒的後背安撫著,眸子裡面露出絲絲的冷意,冷聲道:“我跟你說過,當年的事情我清楚都發生了些什麽,你不要著急,先讓她得意一會兒,皇后娘娘還沒有出聲呢,我們著什麽急呢!若是萬一……”
她的目光更加的陰冷,寒聲道:“若是有個萬一,我也不會真的叫她將我們母女趕盡殺絕的,你放心,娘親還留著後手呢!江小魚,當年就該除掉,實在是不該留下這麽一個心頭大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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