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雖然面色變得慘白,但是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她立即冷靜了下來,分析這事情的起因。
“她是如何做到的?”大夫人眼神冷厲的說道,“我的的確確有懷孕的一切跡象,為何會這樣?”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經過了這件事情,府上的人只會認為母親假懷孕不說,還要借此陷害江小魚,對母親十分的不利,再者父親跟奶奶的態度實在是難以捉摸,他們定然是會失望不假,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遷怒母親!”
大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他們的態度的確讓我心寒,我為江府付出了那麽多,他們母子還是將我當做外人,不及他們需要的利益重要,也不及他們想要的子嗣來的重要!”
“那母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江怡然問道。
“我本來的打算是想要跟江小魚緩和的,但是上回子在秦家的事情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沒有再緩和的空間,也怪我當時對四姨娘的提議動心了,故而才決定在秦家動手。如今既然是水火不相容,自然是沒有必要再去討好她了,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什麽也不做,她既然想要對付我們必然會找我們的錯處發難,而她卻是有老爺跟老夫人護著,我們無從著手,只會多做多錯!”大夫人眯著眼睛分析道。
“難道我們就要處於這麽被動的局面麽?”江怡然咬了咬唇說道,“在江家以她現在的資歷,的確是可以橫行霸道了,我們的確對付不了她,但是難道就這麽算了?正如母親所言,積怨已深,即使我們願意和解,她也未必願意,日後成為世子妃之後,我們怕是更加難有太平日子!”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既然在江家已經沒有降服她的勢力,我們就往外面尋找盟友!”大夫人想了想說道,“修文公主怕是很樂意看到她倒霉的!”
桃夭院內。
三姨娘十分不安的坐著,而偏偏將她留下來的江小魚此刻卻是一隻手撐著腦袋閉目養神,並不說話。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惴惴不安的問道:“天色也不早了,大小姐還不休息麽?”
“你知道我為什麽看著你給我送給大夫人的湯裡面混入那些東西?人聰明,也要在對的地方聰明,我捫心自問沒有對不起三姨娘的地方,三姨娘卻想要陷害我,叫我想不通!再者,你想要保護浩然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你的做法恕我不能給接受,我早些時間就已經跟你說過會保護浩然,而大夫人的事情自有天意安排,看來你是不相信我的話,也沒有將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三姨娘本來想要辯駁幾句,可是看著江小魚篤定而冷厲的眼光,她那些早已經在心裡說了好幾遍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她咽了口唾沫,咬了咬唇起身在她面前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是我做錯了,我應該相信大小姐的,大小姐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夫人沒有懷孕?”
江小魚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淡淡的一笑:“我曾經的確是想要將三姨娘當作我在江府的盟友的,只是三姨娘卻似乎只是將我當成替罪羊,或許你也是考慮著,即便是我背了這黑鍋,以我現在跟楚王府的婚約,父親跟祖母都不會對我如何,但是跟大夫人之間就是行同水火了,而我們之間矛盾越大,對你來說就越利!”
三姨娘低著頭咬著唇沒有說話。
“我不是一個寬宏大量以德報怨的人,這一次的事情雖然看在浩然的面子上,我不打算追究,但是對於三姨娘我怕是做不到坦誠相待了,日後我這桃夭院三姨娘就少踏入吧!”江小魚打了個哈欠,“三姨娘要明白的事情誰才是你的敵人,誰又是你的朋友,以後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還是應該少做!時間不早了,三姨娘快些起來,也請回去休息吧!”
說話,江小魚沒有再理會對方,徑直回了自己的臥室。
燕燕的怒氣還沒有消下去,有些不甘心的說道:“三姨娘可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姐難道真的就這麽算了?”
“不能夠算了又如何?即便是將她交出去,對我也沒什麽好處!”江小魚淡淡的說道,“隨她去吧,經過這一次的教訓,想來她也應該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
天明之後就要赴綺雯郡主之約,江小魚抓緊時間眯了一會兒,不過一向盡職盡責要為她打扮的燕燕卻是將她從床上給拉了起來,推到了梳妝台前坐好。
江小魚打著瞌睡由著燕燕一番折騰,等被扶上了馬車之後才勉強清醒過來,這才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扮,一身淡綠色的長裙,妝容簡單卻精致,雖然及不上國色天香,可是將暗淡的膚色蓋住之後,倒也有兩分清秀小佳人的雛形。
“你總算是沒有將我嚇到了!”江小魚鏡子放下說道。
燕燕喜滋滋的說道:“跟了小姐這麽久了,總是知道小姐的喜好的,不過小姐有沒有覺得自己變漂亮了?好像高了,五官長開了一些?”
“我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江小魚聳了聳肩,偏過頭去問正在大快朵頤的月月,“我變漂亮了嗎?”
月月認真的將江小魚打量了一下,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燕燕喜道:“這下子小姐總該相信了吧?月月可是從來不騙人的!”
江小魚被兩個小姑娘哄的心情不錯,她不過也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子,誰還沒有點虛榮心呢!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江邊,靠岸的地方停著一艘畫舫,這畫舫比尋常的要大上數倍,在江上也算得上一艘龐然大物。這璧柳畫舫乃是綺雯郡主的私產,據說在她十六歲的時候,晉王趙謙送給她的生辰禮物,耗時數年才建造而成。
而這畫舫也停在江邊,時常有人打掃整理,成為綺雯郡主經常宴客的地方。
三人剛下了馬車,就有小廝將她們引到了畫舫之上。不管是船艙內還是走廊上,已經來了許多的千金,正是三五成群的說著私房話。
與上回子在丞相府眾人對江小魚的視而不見不同,這一次她一出現,就有數人過來同她搭訕,當然選擇遠觀的也不少。江小魚微微笑著客套的應對著,一面將今日的客人記在了心上,總體來說還是上回子在林府見到的那些人。
“江姐姐!”
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江小魚抬眸隻瞧著綺雯郡主與林若若兩人走了過來,方才喚人的正是林若若。
她略快了幾步上前,握住江小魚的手問道:“江姐姐的身體好些了麽?”
“已經無礙了!”江小魚微笑道,“多謝若若妹妹惦記!”
“自上回子在相府相見以來,若若一直放心不下江小姐的身體,我們同她說了她也不信,非得親眼瞧瞧,如今她總算是可以安心了!”綺雯郡主淡淡一笑,“她因為身體的緣故,常年呆在府上,認識的人也不多,叫她投緣的人就更是不多了!”
若若輕快的笑了笑,拉著江小魚的手往樓上小跑而去,邊跑邊說道:“我帶江姐姐去看個好東西,方才我就在瞧著,聽說你來了,才下來的!”
江小魚隨著林若若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二樓走廊,此處沒有其他的人踏足,相當的清靜,林若若站在走廊邊上,指著前方的不遠處的一艘規模要小一些卻華麗異常的畫舫,在江小魚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個船上,有好多的姑娘跳舞,而且她們穿的都好奇怪!”
雖然隔著有些距離,還是能夠聽見對面船上傳來的靡靡之音,江小魚也瞧了過去,只見著隱約見的確能夠看到一群衣著暴露的女子在跳舞, 旁邊圍著一群興致勃勃觀看的男人,原來那是一艘花船!
江小魚笑著將林若若看了一眼,這姑娘被保護的太好了,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髒髒與險惡,不過卻又是到了對外界好奇,對男女之事也有些向往的年紀。
“那是花船,上面的跳舞的是舞姬,是專門給男人助興的,沒什麽好看的!”江小魚說道,“下去吧!”
“我們家裡也有舞姬,可是她們從來不是穿那樣子的!她們一定要給別人跳舞嗎?”林若若偏著頭說道,“你瞧,那些男人的表情為什麽那麽陶醉呢?我要是被人這麽瞧著會不高興的!”
“不是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江小魚歎了口氣,“淪落風塵,為了活著,有諸多的不得已!”
“你同她說這些做什麽?”綺雯郡主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上來了,她將對面看了一眼,眉頭一蹙就拉著林若若離開,“看那些東西做什麽?當心汙了眼睛,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
江小魚知道自己沒什麽說話的資格,也只有朝著林若若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聳了聳肩。她轉過頭,面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了,又將那艘花船看了一眼,那應該就是淮河上最有名的凌華,凌華的背後老板神秘,據說能夠上凌華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不知道今日是些什麽人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