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變不驚的夏侯晟在知道顧茗茗也來到了這裡的事情,頓時變得驚慌起來,他分明已經安排人護送她離開了,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這個時候一身紅衣的顧茗茗已經來到了大廳之上,將臉上的面紗放下,柔聲說道:“是我讓他們帶我來這裡的,你知道在紅衣教內,我的話是沒有人會拒絕的!”
“你來做什麽?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夏侯晟說道,“我生死難料,但是你卻可以活下去,江小魚會保護你的安全的,她會帶你去找白司垣的,去到白司垣的身邊不是你的夙願麽?為了見到他,你也應該活下去才是!”
“我就知道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顧茗茗苦笑了一聲,“我一直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卻一直忽略你的心意,利用你對我的心意,你應該恨我!”
她看著夏侯晟的眼睛,又道:“你可以殺了我的,只是我想要請求你的是,我知道你不甘心,或許會利用阿垣還活著的消息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我希望你能夠將阿垣還活著的消息保密,可以嗎?”
“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才回來的嗎?”夏侯晟自嘲的一笑,“其實你大可不必專門回來跟我說這件事情的,因為我將你送走的目的,就是希望江小魚將你帶到白司垣的身邊去,讓他好好的照顧你,又怎麽會出賣他,讓你傷心呢?凡是讓你傷心的事情,就算我死了,我也是不願意做的!”
顧茗茗垂下淚來:“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會再回到阿垣身邊的,我會在這裡陪著你的,就是死在你的身邊,我也是願意的!你也不要趕我走了,生也好,死也罷,我們一塊兒面對吧!”
她走過去抓住夏侯晟的:“我知你會胡思亂想,不是你連累了我,是我願意同你同生共死的!你旁的事情不要想了,若是能夠活下去,就帶著我活下去,若是不能夠活下去,就帶著我一起死!青漣山的事情是我告訴小魚的,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補償你的事情!”
“你知道,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責怪你的!”夏侯晟說道,“包括你將青漣山告訴江小魚,這事兒我也知道,我不怪你,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麽,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報仇麽?”
“我做夢都想報仇!”顧茗茗苦澀的一笑,“只是那天想起了很多阿垣的話,這樣的報仇方式,如果要犧牲很多的人才能夠報仇的話,阿垣是不會喜歡的,總而言之,是我害了你!”
“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跟我來!”夏侯晟牽著顧茗茗的,來到了牆壁前。
他觸動了一個關,頓時牆壁就開啟了一道門,他帶著顧茗茗入內,邊走邊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是我可以挽回的了,不過沒關系,我們都還年輕,過幾年之後還有翻盤的可能!這裡是一個很大的銅礦,也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我們的寶藏了,這裡開采了一年多了,我們將銅礦買到了很多的地方,跟很多地方收我兵權的大員都有了聯系,不管是大周的還是別國的,他日若是我找到會再要成事,他們必然也會祝我一臂之力的!”
“你,還要繼續嗎?”顧茗茗問道。
“你難道想要放棄報仇?”夏侯晟沉默了一下問道。
“不,仇恨已經刻在了我的骨子裡面,我沒有辦法放棄,只是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難道一定要讓這個國家的普通百姓陷入戰亂之嗎?”顧茗茗顫聲問道。
“要建立一個新的秩序,必然需要毀滅舊的秩序,既然是毀滅,就肯定會有犧牲,沒有犧牲又怎麽見得到光明?”夏侯晟說道,“我不能夠放棄自己心想要建立的秩序,就像你不能夠放棄刻骨的仇恨一般,那已經是融入我們骨血裡面的東西了,可以為之犧牲一切!”
他停下腳步看著顧茗茗,目光柔和如秋水,嘴角微微勾起,說道:“雖然你將消息透露給了江小魚,但是我一點沒有生氣,茗茗,你還是我心裡面那個最善良的女人,即便是自己已經被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重傷,可是你還是對這個世界保持著善良與愛,這個一個你,叫人如何不愛?”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顧茗茗掩住面哭了起來,對於他們來說,未來的路沒有歸隱不問世事這一個選項,換一種方式繼續下去,或者死去,“我知道你的心裡面只有我,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忘記阿垣,愛上你,我沒有辦法!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陪著你,陪著你而已!”
“這已經足夠了!”夏侯晟笑的滿足,“這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夏侯晟與顧茗茗繼續往前,前方的石門卻突然自己動了起來,石門打開,江小魚一行人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夏侯晟的面色微微變了一下,冷眼將石門後面的幾人掃了一眼:“沒有想到你們居然能夠找到這裡來!”
“我們總有面對面的一日!”江小魚冷聲說道,“夏侯叔叔!我沒有想過還會有那麽多的故人在,更沒有想過會更曾經的故人走到今日這一步!”
“是你忘記了白家的血海深仇,現在反而助紂為虐!”夏侯晟冷聲說道,“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我的面前!”
“你說的不錯,可是我也沒有認為自己做錯了,你也看到了,這些人根本不是朝廷的對,即便是你再發展下去,也不過是徒增亡魂罷了!”江小魚冷冷的說道,“我現在做的不過是為了避免更多的人的死亡!”
“強詞奪理!這一次是我疏忽了,可是你們不會就此將我打敗的,我還會有卷土重來的一日!”夏侯晟說道,“看在茗茗的份上,我不殺你們,你們走吧!”
“小舅媽,你真的不願意跟著我去找小舅舅麽?”江小魚看著顧茗茗問道,“即便是你不去找小舅舅,我也希望你能夠站在立的一方,我不想傷害你!夏侯叔叔是不可能放棄他未完成的事情,而我也不會再允許他傷害外公的名聲!”
“這世上只有一個西北,我也不會再出現在這裡的!”夏侯晟冷笑了一聲,“第一,就算是你們全部一起上,未必是我的對,第二我不想跟你們交是因為看在白司垣的份上,也是看在白家的份上,第我不希望你們死是希望你們能夠見證我開創的新的秩序,或者你們能夠建立新的秩序,這世上的隨波逐流的人太多,有自己靈魂的人太少!”
他目光鋒利的看著江小魚:“你以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你做了那麽多你以為有誰會記得嗎?權力之下的人永遠都只是權力之上的人的武器而已!一如當年的白家!我們的想法雖然有衝突,但是並未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你有自己的信仰,但是有些事情你看的太簡單,我簡直即便同你說,你也不會相信我的話,不過日後你必然需要我的幫助,這句話我可以放在這裡!我將會是你的後路!”
“你就這麽自信?”江小魚冷聲問道。
“畢竟比你長幾歲,看的事情比你要多一些!再者白老將軍與你舅舅的確是我敬佩的人,這一點至始至終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夏侯晟目光堅定的說道,“話我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至於如何選擇,那是你的事情了!”
“小魚,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出我的直覺,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渾渾噩噩的,我做出了現在的選擇,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總不會那麽簡單的結束的,讓我們離開吧,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顧茗茗說道。
江小魚看著夏侯晟的眼睛,那雙原本沒有生氣的眸子裡面,現在卻似乎能夠直接看到他的心底一般,赤誠與火熱,冰冷與殺戮,還無保留的呈現著。
我是你的後路……
江小魚看向了巫乾與楊星, 詢問他們的意見。
“我的職責只是保護小姐的安危,其他的事情,小姐自己決斷!”楊星說道。
巫乾想了想,在江小魚耳畔小聲的說了幾句。
江小魚珉唇想了想說道:“我在這裡布下了幾公斤的*,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強,原本的計劃是將你炸死在這裡,現在的計劃也沒有改變,我會點燃*,而對於我們來說,你就已經死在了這裡!”
“我不會感激你,因為你只是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而已!”夏侯晟淡淡的說道,“你日後會有需要我的時候,這一日就在不久的將來!”
他拉著顧茗茗離開,顧茗茗想了想對江小魚說道:“別告訴你舅舅我還活著,我不想讓他再承受更多的的磨難了,能夠答應我嗎?”
江小魚點了點頭。
“江小姐,楊統領,不能夠放他走,他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一個驍騎營的說道,“我來來此的目的不就是捉拿他麽?朝廷的意思是死活不論!”
因為路上太過於危險與困難,有名留在了原地,跟過來的只有人而已。
只見著一道劍影劃過,方才說話的驍騎營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巫乾的動作很快,在其余兩人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倒在了他的劍下。
“對不起了!”江小魚長歎了一口氣。
楊星只是眉頭蹙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麽,冷眼的看著夏侯晟與顧茗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