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劉姐說:“我也不是沒有找師父,就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鄭師父,矮個子大腹便便的人,讓我特意買了兩隻天山雪雞來上供,你也見過他做法,弄得我屋子烏煙瘴氣的,兩三天味都沒有除去,你知道後來發生什麽了?鄭師父做著法火忽然燒到他衣服上了,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我又給人家添了兩萬醫藥費,你說這事倒霉的。”
“我現在想想這鄭師父可能是騙人的,他要是有一點本事也知道鬥不過這鬼,也不至於燒著自己。”瘦臉婦女說。
“唉,這房子真是邪了,你知道嗎?我大姐的孫女,就是我朋友圈發的那個梳兩個小辮子的孩子・・・・・・”劉姐說。
“見過,我還點讚了呢,那孩子真可愛,像顆小櫻桃似的。”瘦臉婦女說。
“這孩子就不敢來我們家裡,每次被我大姐帶過來,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動不敢玩,跟看見什麽似的,我懷疑我那房子可能就是有問題。”劉姐說。
“劉姐,那咱不能等著啊,有句不好聽的話怎麽說來著,死馬當活馬醫,咱也不能等著啊,說不定那位師父就能給清理了,試試總比無作為的好。”瘦臉女人說。
燃燈說凡是撞邪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印堂發黑,現在我還沒有找到石榴樹背陰的露水,也看不到這位叫劉姐的印堂是不是發黑,不過我記住了劉姐的店好像是在市裡麗都商廈的六層,如果我能看的清她果然是家裡鬧鬼,也可以利用她的事做一期節目。
公交車很快到站了,我下車坐地鐵,然後又倒了一路公交車,總算到了我家裡,這時候已經快六點了,老爸已經下班回來了,破舊的樓房裡飄著炒菜的香氣,我忽然意識到,在市裡無論在什麽餐館,即使在很大的酒樓,做菜的香味的沒有家裡的味道好。
我的家是一幢小院,推開滿是油汙的街門,屋子的門正看著,現在是夏天,下午的屋裡還有點熱,我看到老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做菜的水蒸氣從廚房裡飄出來,老媽的聲音也從廚房裡衝了出來:“回來就看報紙,就你一個人上班了?飯就該我一個人做嗎?”
“就簡單做點嘛,老是這麽隆重,弄兩三個菜,要不早就做好了。”老爸手裡翻著報紙說。
“明洋去電視台上班了,將來肯定是掙大錢,我們現在就吃吧,別舍不得。”老媽說。
我心裡一陣慚愧,他們肯定猜不到我是失業回來的,真對不起他們對我的培養,我一定要努力做出一點成績給他們看。
“媽,爸,我回來了。”我在院子裡喊。
老爸丟下來了報紙,老媽從廚房裡拎著杓子衝了出來,結果還是老爸說:“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
而且我還是空著兩手,什麽都沒有買,在他們眼裡這一點不重要,隻要我回來,但是在我,心裡是慚愧的。
“我――過來這邊有點事,工作上的,就順便拐回家裡來了。”我說。
“正好,我做好了飯,屋裡呆著,我這就端出來。”老媽說,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我的臉,“這不用你了,去屋子裡收拾桌子,咱們開飯。”
我就和老爸往屋裡走,順看了一眼院裡的石榴樹,上面結了挺多的石榴,果實累累的。
正要快走到屋裡的時候,忽然後面傳來一聲叫喊:“明洋哥,你回來了。”驚的我正在想鬼事的我一個激靈。
“長高了你。”我扭頭說。
“我都二十了那還能長,
不過看起來高點。”一個青春的小女生笑著說,尖瘦的小臉,梳著一條馬尾辮,“看內增高。”她踢著右腳讓我看。 這是我鄰居家馬叔的女兒,名字叫馬莎莎,多年的老鄰居,小時候我總領著她玩,個子不高,長到一米五五的時候就不長了,她總是羨慕高個子女生,總是夢想自己能長到一米六五,她沒有上過大學,初中畢業進了技校,現在做什麽工作都不太清楚。
“沒上班嗎?”我問。
“下班了我,從那邊過來看著好像是你,沒想到果然是你,你都好久沒回來了。”她說,青春的女生,不施粉黛也是完美的,白嫩的臉頰洋溢著青春的光澤,薄薄的淺粉色雙唇,細細的白牙,白色體恤和牛仔短褲,無不散發一種青春的美。
“誰說的,我暑假的時候就回來了。”我說。
“我怎麽沒有見你啊?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她說,她上前走了兩步,已經離我一米遠,她身上的天然的香氣已經飄到了我的嗅覺裡。
我不知該怎麽回答,幸好有老爸在,說:“莎莎,一起吃飯吧。”
這時候老媽也端著菜來了,說:“莎莎,你明洋哥回來了,來,一起吃。”
“好啊,今天肯定有好菜。”馬莎莎說,她小時候就經常在我家裡吃,這時候搶先跑到屋子裡收拾桌子了。
老爸一笑說:“慢點。”
老媽說:“你們先吃,我再去炒兩個菜。”
小時候在別人家吃飯就圖個熱鬧,這長大了再跑去別人家吃飯,就有點不請自來了,但是都是老鄰居也沒法說。
馬莎莎辦事就是風風火火,將茶幾上的報紙雜志書刊通通一樓,就丟到牆邊的櫃子上了,從茶幾底下掏出抹布,也沒有洗,就嘩嘩的抹了一邊,說:“李叔,明洋哥坐吧。”
我讓我爸坐在沙發上,給媽留了一個他旁邊的位置,馬莎莎是客人讓她坐我媽右邊的沙發,我則準備找個凳子,馬莎莎拉著我的胳膊說:“明洋哥你坐這。”她將我預留給她的位子給我。
“我去幫阿姨做菜。”馬莎莎說。
“莎莎你坐著吧,我去幫你阿姨做菜。”老爸還沒有坐就起身讓了出去,他的腳步很快,我還沒有來得及說點什麽,他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
馬莎莎隨意拉了一隻凳子坐在我身邊,屋裡留下我們兩個人很尷尬,我覺得。
“明洋哥,聽說你在電視台工作了?”馬莎莎問。
“啊――”我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喂,我怎麽感覺附近有最強的陰氣?”燃燈忽然在我腦子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