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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使者》一百九十六有用
作者:王嘉慧

第五回得禽渠吐火之穴被孩童無意遷葬

賴布衣為何婦葬得猛獅摸寶穴之後,他自知現在仍是朝中通緝的罪犯,不宜在一處久留,倒不如四海為家,尋訪各地名山佳穴,於是便朝著鶴山方向走去。在經過堂下墟時,看見群山相接,龍脈暗藏,值得細細探尋,說不定能為亡母覓得佳穴。

幾日後,賴布衣在指山墟四周,看見一座高山,山上林木繁茂,正對仙人石,心想此山必藏著佳穴。他便上山仔細觀察,發現山勢宏偉,但山下卻沒有任何石碑刻有山名。他正覺得遺憾時,忽然看見一個高約三尺的岩洞,洞口呈青苔色,賴布衣迷惑地站在洞穴前端詳許久,才恍然大悟的說:“原來這裡就是此山的正穴禽渠吐火之穴啊!”

賴布衣尋得了佳穴,心中自然輕松,便在洞口坐下來歇息。他不經意的四處張望,看見洞口的幾株桃樹,樹乾、樹葉全都枯萎了,似乎被人用火燒過一樣。賴布衣當場歎了口氣,說:“禽渠吐火之穴,成年人碰不得啊!”所謂的“禽渠吐火之穴”,大都出現於殺氣重的山巒中,並非所有日都可經手下葬,尤其是成年人,很輕易就被禽渠口的火給燒斃,只有未涉世的孩童才可避免。賴布衣左看看、右看看,仍然對此穴讚不絕口,心想就暫做個記號,或許以後能找到適合的人葬在此穴。下山後,賴布衣決定在指山墟一帶住些日子,等禽渠吐火穴安置好之後再離開,否則若有不知情的人,正好選擇了此處安葬,就枉死人命了。賴布衣天天留意墟上有無適合的人家,竟發現沒有一戶人家有此福分。

於是,他將目標轉移到鄰墟。直到有一天,賴布衣在指山墟口擺卦時,看見有個壯漢追打一個小孩,賴布衣上前阻止,卻被壯漢推了一把,大漢大聲嚷嚷的說:“這小子拿了我的鋤頭去掘死人的墳,最後還把鋤頭弄成這副樣子,你說氣不氣人!”壯漢說完之後,又作勢要打那個小孩,賴布衣連忙阻止說:“這位大哥請息怒,這把鋤頭值多少?我賠給你好了。”

大漢見有人願意賠錢,便不再發怒,拿了錢就走了。賴布衣轉頭向那小孩說:“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裡?為什麽要去挖掘死人的墳呢?”那孩童說:“我叫阿勇,六年前,父母就去世了,把我托給姑姑收養,從此改姓梁。前些日子,我看見鄰人在替親人撿骨,所以便想替我親身父母撿骨,誰知一不小心,就把叔叔的鋤頭給弄破了,不過,爹娘的骨骸我已保存著了。”賴布衣聽完,心想:“這麽小的孩子,竟然如此有孝心,我看那個禽渠吐火之穴,倒是挺適合他的。”這時阿勇見天色已晚,便趕著回家了。回家後,他把下午發生的事告訴姑姑,他的姑姑歎了口氣說:“勇兒,你何不等我們有錢之後,再買個好骨壇呢?”姑姑看阿勇一片孝心,也不忍心責備他,便要阿勇吃完飯,早點上床睡覺。

一天,阿勇正在園中偷摘番薯,預備拿來祭拜父母,不料,卻又被那個大漢發現,追得阿勇到處跑。阿勇跑到山上,眼前正好有個山洞,便決定先把骨骸藏好。於是阿勇急忙地把骨骸放入洞內,然後再用亂草遮掩。那壯漢追來,看見阿勇便大聲怒罵,但阿勇個兒小,身體又靈活,壯漢始終抓不到他,隻好放棄下山去找阿勇的姑丈理論。阿勇見壯漢走後,便趕緊跑去洞穴找尋骨骸。不料那洞穴竟然不見了,只剩洞口有一排筍狀的石頭,阿勇見此情形,便嚎啕大哭,拚命地想把石頭移開。他“啪”的一聲折斷了一枝最細的石筍,接著再攀折第二枝時,忽然有人阻止他,說:“孩子,萬萬不可!”阿勇轉頭一看,原來是墟口那個擺卦先生,他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賴布衣聽完後說:“孩子,你真是好福氣。”

阿勇聽了覺得莫名其妙,賴布衣接著說:“這穴名為禽渠吐火穴,由於殺氣太重,只有孩子才能親手安葬。今天你在偶然的情況下,把父母下葬於此,這是上天注定,你將來必定享盡一生功名富貴,只是你剛才拌斷了一枝石筍,表示你將少一個兒子。”阿勇無法判定賴布衣所說的話是否屬實,便想回去稟明姑姑,但賴布衣卻說:“孩子,你千萬要相信我說的話,否則你這一去,將有牢獄之災;最好是馬上遊走他鄉另覓出路,等待功成名就之日再返鄉。”阿勇心想:“也許他說的話都是真的,剛才那位壯漢一定去衙門,告我偷采番薯,不如我跟著這位堪輿師到外地增廣見識。”阿勇便把心裡所想的告訴賴布衣,賴布衣答說:“看你的性格,適宜習武,但從我這兒,卻只能習文,你就暫且跟隨我,等以後有好出路時,再做打算好了。”兩人就一路順著鶴山直上。傍晚,兩人來到高明縣城,賴布衣決定找一家客棧,好好的休息幾天,順便在城內采買一些乾糧及日用品。

次日,賴布衣出外擺卦做生意,阿勇便在客房內打理房間。賴布衣看賺的銀子,已夠當日開銷,便收拾卦攤,到四周山頭去尋找龍脈。阿勇在客棧中覺得無聊,便跑到城中關帝廟去逛逛。他看見關帝廟前的廣場,圍著一群人,中間則站著一個和尚,不知在此劃著什麽。這位和尚背著一個葫蘆,手上拿著一根禪杖,對圍觀的人群說:“誰能三刀將此三根香蕉切為九段,我就送他一件無價之寶!”要想將此排成川字狀的香蕉,以三刀切成九段,的確需要花點腦筋。在場的人一時議論紛紛,就是沒人能出個好方法來。阿勇在旁想了一想,就對和尚說:“我有辦法。”他便拿起刀朝川字形的香蕉對角切去,香蕉被切成不等的四段,即上下兩根仍保持原狀,僅中間那根被對等切開,然後他再朝中間直直地切下,第三刀則往右側邊切斷。就這麽三刀,香蕉當場被切成了九段。和尚見了,驚呼道:“小施主真是聰明,這件無價之寶已是你的了,但是我必須當著你父母的面,才能將它送給你。”

阿勇這時非常自得,就帶著和尚回去找賴布衣。賴布衣從山中回到客棧,看不到阿勇,正在著急時,卻看見阿勇領著一個和尚,推門進來說:“師傅,這位大師要送我一件寶物。”和尚說:“貧僧是四川峨眉山慶雲寺的主持,人稱悟真上人。”說完後,和尚便在賴布衣耳旁低語了一陣。賴布衣回頭囑咐阿勇,明早要去慶雲寺,今晚早點休息。第二天大早,三個人便向慶雲寺出發。到了慶雲寺的羅漢堂,悟真上人叫阿勇朝五百個羅漢分別磕三個頭,阿勇二話不說,便朝著羅漢一一磕頭,直到磕完時,已兩腿發抖,一身大汗。

悟真上人等阿勇磕完後,說:“小施主既聰明又有志氣,整整一個時辰裡沒聽他抱怨一句,看來我是找對人了!”原來慶雲寺歷代主持曾立下一規矩,每隔百年,當代主持就得下山,尋找幾位既聰明又有膽識的少年,傳授珍貴的文武秘籍,使先人的武功不致於失傳。而阿勇正好趕上這個良緣,獲得了這本稀世的秘籍。

賴布衣見阿勇這麽快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未來,一方面想到即將與阿勇分離,不禁熱淚盈眶。他摸著阿勇的頭說:“師傅就將離開你了,日後若是有緣,我們必會相逢。你在這要好好的念書習武,莫辜負了禽渠吐火穴帶給你的好運。”阿勇連忙跪地磕謝,賴布衣將他扶起後,便拿起包袱,往山下走去。他邊走邊想,該往哪裡去?最後決定去廣東,因為廣東地處偏遠,而且山水秀麗,應該有發掘不完的龍穴佳地。

布衣一路自峨眉山走下,預備經貴州、湖南,再重返廣東。他見峨眉山四面峰巒連接,山勢蒼勁挺拔,便讚歎峨眉山地靈人傑,難怪山上香火不斷。

賴布衣這一路遊覽,自然耽誤了行程,他看天色漸暗,便在山下的龍池鎮住宿一晚。隔日一早,他起身到四周閑逛,發現龍池鎮夾在兩山之中,頗像地經上所說的“藏龍縮爪”,看起來此鎮乃是大發之鎮。

於是賴布衣便向鎮人詢問,鎮中可曾出現過顯赫的名人,或是財大勢大的員外。不料,鎮中父老卻都一致表示,近百年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賴布衣不覺納悶起來,決定在龍池鎮上再多待些時日。

次日,賴布衣來到鎮中的龍池橋上,他往上抬頭一看,眼前的山巒像在移轉似的,讓人一陣目眩。賴布衣深思良久,忽然驚呼:“原來破此鎮風水的竟是這座龍池橋!”

賴布衣在橋上端詳了兩個時辰,更加確定龍池橋將帶給龍池鎮民一場災難。於是他希望找位鎮上的名人,談一談此橋的源由及歷史,並勸導鎮上的居民遷居他處,等災難過後再回來。

賴布衣忽然想到客棧老板,他在地方上小有名氣,且為人隨和。於是便回到客棧,與老板閑聊,這老板知道賴布衣是個地理師之後,便向賴布衣請教道:“不瞞先生,我對地理風水之事也小有研究,當初選擇了龍池鎮居住,是看出此鎮風水極佳,卻沒想到龍池鎮一代不如一代,沒有絲毫大發的跡象。”

賴布衣說:“今天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貴鎮中的龍池橋,似乎暗藏著一些玄機,明早我們一同前往觀察,不知你意下如何?”

於是,第二天,賴布衣便帶著客棧老板一起到龍池橋上,把昨天看到的景象,具體的解釋給客棧老板聽。客棧老板聽完後,知道賴布衣並非一般的風水師,連忙帶他去拜訪地方上頗有權勢的胡員外。

胡員外一聽賴布衣不過是個看風水的地理師,就擺出一副不耐煩的姿態,對賴布衣所說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還以鄙視的口吻對賴布衣說:“我胡家三代在此住了幾十年,沒見龍池鎮有什麽天災,為什麽你一來,就滿口的災難,劫數?是不是缺盤纏,想借點銀子花花?”

賴布衣行走江湖已有些時日,卻從沒碰到過這麽無禮的人,本想拂袖一走了之,但一想到鎮中千百人的性命,就耐著性子,對胡員外說:“胡員外,今天我只是個過路客,身上並不缺盤纏,我之所以會如此熱心,完全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管你是否聽的進去,我希望你能把我說的話,仔細的想一想。”

賴布衣說完,便馬上轉身返回客棧。不料,到了傍晚,賴布衣說龍池鎮將發生災難的事,一下子就傳達了全鎮。鎮民們聚集在客棧中,一片嘈雜聲,有的罵賴布衣是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有的則在一旁看熱鬧,客棧老板看到這種情形,便親自上樓,向賴布衣道歉,說:“這一切都怪我不好,假如我不帶你去見胡員外,你也不會受到這些欺侮,請大師不要責怪那些無知的鎮民,”

賴布衣回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拯救鎮民的性命,其他的並不重要。看來龍池鎮我是待不下去了,等我走了以後,我希望你能刻一石碑,豎立於龍池橋旁,日後龍池鎮發生浩劫時,鎮民就可以明了我的專心了。”

客棧老板答應了賴布衣的要求,問賴布衣:“大師,那石碑上要寫些什麽?”

賴布衣拿起筆紙,匆匆的寫了一首詩後,便收拾包袱走下樓去。圍觀的鎮民仍不停的咒罵著,而賴布衣並不理會他們,只是昂首闊步的走出客棧。

次日,客棧老板一方面開始打理行李,一方面則進行立碑的事。他心裡想:等我一離開龍池鎮,這石碑恐怕就會被鎮民砸爛,我何不將客棧*賣給胡員外,而以立石碑為條件,以胡家在龍池鎮的聲勢,必定沒人敢動這塊石碑。

胡員外聽客棧老板出價如此低廉,便一口答應了他的請求。客棧老板見心願已了,便馬上離開了龍池鎮。

光陰似箭,一轉眼五年過去了,鎮民一如往常的生活,而五年前的那個預言,也早被鎮民所遺忘。龍池橋旁的石碑,所刻的那首詩:“斷龍橋旁頭紛紛,斷龍水溢無遮掩,藏龍縮爪不可測,龍飛水走如夢中。”大家早就見怪不怪,甚至連看也不看一眼,四周的婦人還把石碑當做曬菜的板子呢!

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龍池鎮的劫數已到!一天中午,一群被官府緝拿的盜匪,流竄到龍池鎮來,他們不但大肆燒殺搶掠,還毀了不少宗寺廟宇。數以百計的鎮民逃到龍池橋畔,本想上山去躲起來,但在橋中即被盜匪截住,當場人頭落地,死傷慘重。賴布衣的警世石碑正實現了這可怕的預言。

話說賴布衣離開龍池鎮之後,又開始雲遊四海,沿覽各地風光。在越過廣東省界時,發覺廣東省北部,有一雷霆萬鈞的龍脈。賴布衣追龍直下,直來到廣東中部的高要縣,卻忽然不見龍脈的蹤跡。於是,他當晚便住在高要縣,等明早再好好的勘查這支龍脈。

次日一早,賴布衣便前往龍脈處仔細觀察,但走了整整一天,卻一無所獲。當他踏著月光,走回客棧時,看見客棧旁有一條荒涼許久的小巷,巷前有座小山丘,山丘上林木長得非常繁茂。賴布衣沿著這山丘打了幾轉,再由小山上向那支龍脈望去,忽然恍然大悟的說:“原來這條龍脈的終點就是這山丘,此山丘雖小,但山上巨石神似麒麟身上的花紋,而林木繁茂具有生氣,看來此脈就是麒麟俯臥的龍脈!”

所謂麒麟俯臥之地,是塊聚財添丁的福地,窮人只要遷進去,即可家財萬貫,享福不盡。

次日,賴布衣向客棧夥計打聽,得知此巷叫做高明裡,原屬於陳氏家族的產業,但在十年間,住在此巷的所有男丁沒有任何原因的相繼去世,而新生的嬰兒也全是女嬰。因此,當時陳氏家族的長輩們決定離開高明裡,所以那條巷子才荒涼至今。

傍晚,賴布衣躺在床榻上百思不解,便下樓問夥計,如今陳氏家族遷居何處?夥計告訴他,就住在前面一排房子的轉角處。賴布衣來到陳宅前,把心中的疑問告訴陳氏族長,陳老先生說:“當時發生那種事情,全族的人都很害怕,便請風水先生來到家中探查,有的說這是塊凶地,有的看不出個究竟,總之到最後,就全部移遷到這,遠離那不祥之地了。”

賴布衣心想:這分明是塊麒麟俯臥的佳地,怎會是塊凶地呢?那些江湖術士可能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胡謅了一番,等明天天亮後,再好好的看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第二天,賴布衣再度來到高明裡,前前後後花了六、七個時辰,終於讓他看出了問題所在。原來麒麟俯臥時,獨角會朝上,但高明裡的房子卻正好建在麒麟的頭頂上,而把麒麟的一對眼給遮蔽了。這樣不僅使麒麟的靈氣無法發揮,而且還會引發災難,所以陳家的男丁才會接二聯三的出事。了解原因之後,賴布衣豁然開朗,卻聽見前方傳來歎息的聲音。

來者是陳族的陳守意,賴布衣問他為何如此抑鬱寡歡,他說:“我們陳族的族長要我及妻小搬回舊居,這舊居死過很多人,聽說是塊受過詛咒的山地,怎麽能住人呢?”

賴布衣接著問他,為什麽族長陳繼光要趕他們一家人出來?陳守意答說:“族長近幾年來,已將陳族的產業一一佔為己有,如今逼我們出來,是因為他兒子要娶媳婦,房子不夠住的關系。風水先生,你願不願意為我佔一卦,看看我們一家人未來的吉凶?”

賴布衣說:“我剛才已為你佔了一卦,你的命與其他人不同,住進高明裡,不但會大富大貴,而且十年之內,你後代子孫必將出人頭地。”

陳守意雖然對賴布衣的話感到懷疑,但現在除了搬進高明裡之外,也別無選擇。此外,賴布衣還非凡囑咐他,要與陳繼光訂下契約,以他原來的祖產交換高明裡所有的房子。

陳繼光見陳守意自動放棄祖產,反而要那塊凶地,心裡暗笑陳守意是個傻瓜,嘴裡則一口允諾。次日,陳守意遵照賴布衣的指示,將阻擋在小山前的兩間房子拆毀,然後再沿著高明裡,搭蓋一條高一丈的圍牆,然後建兩座祭拜天地的天壇,壇上放置兩盞紅燈,待一切布置就緒,再選良辰吉時遷了進去。

遷進去的當晚,當兩盞紅燈點燃之後,陳守意聽到地底下傳來隆隆的聲響,他感到非常害怕,第二天便去向賴布衣請教。

賴布衣說:“這聲響是表示麒麟複生,盲龍復活。”賴布衣看陳守意一副不解的樣子,接著又說:“這些深奧的道理,你不用去了解,反正好運就將降臨了。”

陳繼光看陳守意大肆修建高明裡,而且還天天工作得相當勤奮,料想其中必有原因,於是他便去探視陳守意。憨厚耿直的陳守意,不疑有他,就將整件事的經過,全盤托出。陳繼光聽了,也想去賄賂賴布衣,好讓他能得到另一塊佳地。

次日一早,陳繼光預備了一些厚禮,跑到賴布衣所住的客棧,向賴布衣說出他的來意。賴布衣本想一口回絕,但念頭一轉,何不趁此機會教訓一下陳繼光呢!於是便答應了陳繼光的請求。

他們來到陳族的祖山上,賴布衣向遠處遠望,只見山中雲霧彌漫,氣象萬千,自成帝垣格局,但這整片山,卻只有一處人家,看來陳守意必發,也是上天注定好的。賴布衣暗想,若是阿勇能住進陳族祖山前的郡號,那未來前途將無可限量。

於是,他對陳繼光說:“此山本是好山,只是郡號地廣人稀,人氣過虛,若是能在此匯聚一市集,那麽你陳家大發之日便有希望了。”

陳繼光聽完,面有難色地說:“匯聚一市集,那需要極大的財力,這恐怕不是我能力可及啊!”

賴布衣微微一笑,說:“不然,我還有一計,只是貿然地說出天極,恐怕會遭天忌。”
“那要如何才能避免呢?”陳繼光問。
“只要你誠心誠意禁食三天,早晚勤念佛經,三日後去靜虛寺找我,到時候我會把計策告訴你。”

陳繼光生**財,為了致富,果真開始斷食三日。只是他平日養尊處優,餐餐山珍海味,三日不吃不喝,可說是折殺了他的老命。

三天后,陳繼光依約前往靜虛寺,賴布衣身穿道袍走了出來。他看陳繼光額頭冒汗,手腳顫抖,一陣冷風吹來,便連著打了幾個寒顫,心裡不禁覺得好笑。

賴布衣拿出香燭,朝著麒麟山上朝拜,再掐指一算,對陳繼光說:“大事不妙,施主半年之後必有殺身之禍。”

陳繼光當場面無血色,說:“大師,此話怎講?”

賴布衣答說:“因為施主原居高明裡,高明裡地處麒麟山丘上,而麒麟眼被屋角遮蔽,所以陳族男丁皆不幸去世,施主雖然逃過一劫,但如今舊屋拆遷,麒麟已獸性大發,約莫在半年之後,必會取你性命。”

陳繼光此刻已亂了方寸,連忙向賴布衣跪下,請賴布衣無論如何,一定要救他一命。

賴布衣心想,陳繼光平日狐假虎威,仗著族長的權勢,欺壓族中晚輩,如今卻這麽一副狼狽相,便說:“現在只要找個陽氣正盛,能與麒麟的靈氣相抗衡的貴人,遷進郡號內,救可去除你身上的凶煞之氣。只是你日常仍要勤念佛經,否則災禍將隨時降臨到你子孫身上。”

陳繼光說:“吃齋念佛是不成問題,但那個貴人要去哪裡找呢?”

賴布衣答說:“貧道會替你留意,短期之內必尋獲此人,到時再告知施主。”

陳繼光連忙拱手向賴布衣再三拜謝,然後拖著蹣跚的步伐走回陳宅。

其實,陳繼光根本沒有災禍臨身,只是他平日作為囂張跋扈,為富不仁,賴布衣不願見他日後大發,又會魚肉鄉民罷了。當晚,他便收拾了一些衣物,預備明日上峨眉山慶雲寺找阿勇。

賴布衣本來預備直接上山,拜訪阿勇,但又想,何不先到郡號,仔細瞧瞧那福地的方位。心裡有了這個想法後,就毫不猶豫的朝著郡號走去。

剛越過祿山與雲霧山之後,就望見靈氣洋溢的郡號,賴布衣記得他父親曾經說過:“龍脈的兩旁,若有外形似旗或鼓的山,則此地將出現將才,若是有外形如筆,高聳入雲的山峰,則此地將出現文才。”賴布衣向郡號四面的山形,仔細的觀察,心中不禁一怔,那郡號四周的山形,不僅有旗、鼓,甚至連筆杆狀的山形也出現了。

賴布衣滿心歡喜,心想阿勇這孩子,未來的際遇,必是驚天動地,不可限量。這時,忽然有一聲巨響凌空而降,天空中馬上出現一道紅光,朝著郡號正中非去,而陳家祖墳上也忽然飄起一道青氣,擋著紅光,外形怪異。賴布衣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呆了,因為他眼前紅光來自青雲寺,然後降在郡號上方,然而陳家祖墳的青氣卻出來阻擋。這說明了阿勇日後雖然居於郡號,但命運卻凶多吉少。賴布衣對此微兆思量了很久,卻始終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
正當紅光與青氣相持不下之時,忽然從郡號四周的草屋內,打出一道紫光。只見紫光幫著紅光,一齊抵製青氣,最後青氣終於被製服,消失在空中。

這草棚內住的是什麽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本事?看來他對阿勇的前途,有很大的幫助,賴布衣便急忙地上前去探個究竟。

賴布衣來到草屋前,敲了幾下大門,卻沒有人回應。於是他推門進去,看見大廳裡躺著一位上身半裸的老翁,老翁全身熱汗淋漓,正呼呼大睡。在這樣嚴寒的天氣裡,這位頭髮已白的老翁,竟還能裸著上身睡覺,令賴布衣百思不解。

賴布衣高聲喊著:“老丈!老丈!你沒事吧?”他一連叫了幾聲,這老翁才起身坐起,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說:“來者可是賴鳳岡國師?”

賴布衣聽完,大吃一驚地說:“老丈是何方高人?為何熟悉貧道?”

老翁微笑不語,起身穿了件衣裳,說:“我就是幫助太祖趙匡胤得天下的虞訓。而我之所以知道你是何人,是因為剛才做了一場夢,夢見一隻披布衣的象,而象又名獺,所以老朽便猜來者是你。”

賴布衣記得父親曾經提過此人,說他精通天文地理,是位曠世奇才,在助趙匡胤得天下之後,便浪跡天邊,雲遊四海。現在賴布衣看他雙眼炯炯有神,面頰紅潤光亮,一望便知此非凡人。於是賴布衣便把剛才看見的怪異景象,一一向虞訓細述。虞訓說:“幾個月前,我觀察天象,發現我漢族降被外族侵略,而今異族已開始入侵,這可謂是“天意不可違”。如今你想救愛徒阿勇,而泄漏了天極,最後恐怕會不得善終!”

虞訓接著又說:“唉!其實我早就算出這些事,你就速去找阿勇來此地吧!唯今之計,只有你找我攜手合作,為阿勇化解此劫。”

賴布衣聽完,馬上向虞訓告辭。一路上,他沒有稍做停留,所以原本兩個月的行程,他一個月就趕到了。

遠遠地就望見“慶雲寺”的朱紅牌坊,這時小道上一名道僧走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悟真上人。賴布衣對悟真上人說:“大師,闊別一年,您依然身強體健,不知阿勇有無給您添麻煩?”
悟真上人說:“施主您真是客氣,阿勇天資聰穎,老衲打心眼裡就喜歡這孩子。他現在正在佛堂做功課,我看你們分別一年多,自然會有許多心事要說,不如現在就去看他。”

賴布衣當下跟著悟真上人,走進殿堂,見阿勇正盤膝打坐。不一會兒,他合掌舒氣,睜開雙眼,忽然看到恩師賴布衣,連忙翻身跳下,跑到賴布衣面前,叫道:“師父,您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好讓徒兒去迎接您!”

賴布衣手撫著阿勇的頭,心裡卻盤算著要如何開口。悟真上人似乎看出了賴布衣的心事,就說:“施主,你是否有相辭之意?若是真有此意,直說無妨。阿勇在此一年中,已降兩本秘笈練得相當熟練了,雖然我與他僅有一年師徒之緣,但老衲已心滿足足了。”

賴布衣聽了,非常感動,忙說:“大師深明大義,不愧是佛界高人,阿勇日後必會再上峨眉山,以報答你這一年多的教誨。”

於是,阿勇含淚拜別悟真上人,與賴布衣前往虞訓的住處。在路上,賴布衣就將郡號上空的怪異現象,與高人虞訓的話全告訴阿勇,阿勇一知半解的聽著,他相信賴布衣是絕對不會害他的。一路上,他待賴布衣有如親身父親,令賴布衣感到很欣慰。

這一日,他們來到渡口鎮上的客棧用膳,忽然聽見鄰桌的客人說:“各位,聽說皇帝已決定定都杭京,並改名為臨安。”

賴布衣聽完一怔,桌上的飯菜尚未吃完,就拉著阿勇繼續趕路。阿勇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他看賴布衣一臉嚴厲,便不敢開口發問,隻得尾隨賴布衣趕路。走了大半天,來到莫邪山,賴布衣才告訴阿勇:“據我所知,臨安並非是塊王氣之地,大宋皇帝將都城移至此地,恐怕會遭來亂事,所以剛才急欲前來看個仔細。”

賴布衣凝神舉目張望,見昆侖南乾的龍脈自雲南入浙江,表面上臨安居龍脈之終點,其實它只是暫隱,也就是說,臨安不可作為百年之都,僅可暫時駐留。賴布衣細看之後,歎了一聲,說:“宋朝大勢已去,今後半壁山河將很難保住了。”

阿勇見師父如此憂國憂民,心中也想為國效力,他問道:“難道就沒有拯救的法子嗎?”

賴布衣回答:“現在建都臨安已成定局,*你我之力是無法拯救的,何況天意不可違,我們只能靜觀其變了。”

賴布衣說完,便在路旁的白石上寫著:“天目山前水不長,龍飛鳳舞到臨安,海門更疊異峰起,一百年間送帝王!”

此時正是宋高宗紹興八年,一百年後,宋朝果然被元人打敗,慘遭滅亡,而當初獻計移都的罪人,也就是逼走賴布衣的jian人--秦儈,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所以即使是像賴鳳岡這樣的大師,也無力改變命運!

賴布衣與阿勇下了莫邪山之後,繼續趕路,一路上賴布衣仍然為大宋的半壁江山憂心不已,所幸有阿勇在旁殷勤照料,這才稍解了賴布衣心中的憂慮。一個月後,賴布衣偕同阿勇終於回到郡號。

虞訓一看阿勇,便說:“賴國師果然好眼力,覓得如此人才!”

賴布衣進屋後,把大宋移都之事告訴虞訓,虞訓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就務須這麽憂心了,還是先料理好阿勇的事再說吧!”賴布衣說:“老丈對阿勇的事。是不是已有對策?”

虞訓說:“阿勇曾經得過龍穴之助,若驟然住進郡號,仍然會陰陽失調。所以我打算將我身上的靈氣傳給阿勇,待數年之後,阿勇便可遷入郡號了。”

於是,賴布衣要阿勇跪地叩謝,並且拜虞訓為義父,從此改姓虞,字允文,以避陳家祖墳的青氣。而賴布衣則表示要繼續尋找龍脈,四處遊覽,以精進其堪輿之術。阿勇自然是舍不得,但為了要在郡號潛修,也不得不與恩師話別。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此時虞允文已是個英挺的青年,虞訓待他視如己出,而虞允文也非常孝順他。這一日虞訓忽然生了一場怪病,虞允文心裡非常焦慮,連忙到市街上去為義父買藥。

虞允文到鎮西的一家藥鋪買完藥後,就急著趕回郡號。

忽然,他聽見不遠處有喧嘩聲,虞允文便上前去看個究竟。原來是一個樵夫不慎勾破了一位公子的衣物,連忙鞠躬道歉,但公子卻絲毫不加理會,命令身旁的家仆痛打樵夫,樵夫被打得鼻青眼仲,血流滿面,卻也不吭一聲,而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出面阻止。虞允文本想上前搭救,但想起義父正等著他手上的藥,隻得轉頭上路。

沒想到他才走了幾步,忽然聽見有人叫:“阿勇!阿勇!”虞允文覺得希奇,怎麽會有人知道他的本名呢?於是回頭細看,竟然是三年未見的恩師--賴布衣。

虞允文看見久違不見的恩師,正想開口說話,卻不料賴布衣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趕緊去追那個樵夫!”虞允文聽後覺得很希奇,便告訴賴布衣,虞訓臥病在床,正等著藥治病。

賴布衣見他猶豫不定,連忙說:“你義父的藥就由我送去,剛才那位樵夫是武界奇才,你找到他之後,一定要向他拜師學藝。”虞允文聽完,大感不解,那位被打得如此淒慘的人,怎可能是武界奇才呢?但恩師說的話又不可能出錯,於是便趕緊去找那位樵夫。他四處打聽,知道樵夫出了城,往溪邊方向走去。追了數裡,他終於看見樵夫正預備走進山邊的一幢茅草屋。

於是虞允文跑到屋前,大喊:“師父,請開開門!”樵夫出來,問:“你有什麽事嗎?”虞允文答:“請師父收我為徒。”樵夫大怒:“我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你最好離我屋子遠一點!”

說完,便用力關上門。虞允文雖然碰了個硬釘子,但他深信賴布衣所說的話,所以便跪在門前,直到天亮。

天一微亮,樵夫預備上山砍柴,他一打開大門,便看見虞允文跪在地上,不禁大吃一驚地說:“小夥子,你這麽做是為什麽?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怎麽半路認師父呢?”

虞允文答:“這是我恩師交代的,一定要拜你為師。”樵夫說:“你師父是何人?”、虞允文答:“我恩師是堪輿國師賴鳳岡。”樵夫聽了,哈哈大笑兩聲,然後把跪在地上的虞允文扶起來,

對他說:“不瞞你說,我是當朝兵部尚書陳伯康,如今皇上因受*人秦儈的蠱惑,國事一片混亂。所以我才微服出巡,想找一位文武全才的有為之士,以備將來能與金人對抗。

既然你是我最仰慕的賴國師所推舉的,我就傳授給你一些武學,只是千萬不要稱我為師,我們年齡相仿,不如你就稱我為兄好了。”

虞允文欣然點頭,自此數個月,每日專心習武,沒有一日懈怠,另外陳伯康還教他研習三韜六略,以及孫子兵法。直到有一天,陳伯康接到一封信後,把虞允文叫到面前來,說:“朝中有軍報傳來,指出金兵己開始南侵,所以我現在必須返朝率兵抵禦。日後,你要把我傳授給你的武學,勤加練習,不出半年,我想你的成就將與我不分軒輊。”

虞允文當場跪謝陳伯康,究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即使只是以兄弟相當,但虞允文已將陳伯康的教誨銘記在心。等陳伯康走後,虞允文返回郡號,見到賴布衣、虞訓身體康健,心中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當夜,三人一話

家常,虞允文也將這些日子來的點點滴滴,具體地告訴賴布衣和虞訓。虞允文生性耿直善良,從未與人發生爭執。

這一天,他一如往常的上街買菜,途中忽然出現二、三十個大漢向他挑釁,其中一個大漢指著虞允文的鼻子說:“小子,看你在高明鎮住了這麽久,卻從不與別人打交道,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啊?”虞允文說自己從來沒有這個意思,請大家千萬不要誤會。但這些大漢卻不由分說的,朝虞允文亂捶一通。

只見虞允文動也不動站在原地,但動手打他的人,卻像捶到了石頭般,痛的在地上大聲哀嚎。大家看到這種始料不及的情形,紛紛跪地求饒,虞允文非但沒有打他們的意思, 反而笑臉可掬的把他們扶起,並對他們說:“人生在世,不過數十年寒暑,你們何必把光陰浪費在爭強好鬥上呢?習武是為了強身報國,不如我們以兄弟相當,這樣從此可相互切磋武藝。”

於是,數十位大漢就拜虞允文為大哥,而虞允文的武功,也一傳十,十傳百的,成為鎮上談論的話題。話說這一日,賴布衣正在桌前念書,忽然瞧見一片紅光籠罩在草屋上空,

賴布衣一看,便知此微兆是在暗示虞允文的官運就要開始了。心裡正暗自為愛徒慶幸世,忽然聽見一陣馬蹄聲,朝著草屋方向而來。“莫非是秦儈所派的追兵?”

賴布衣心想不妙,便急忙的找地方躲起來,虞允文看見恩師如此慌張,連忙說:“恩師,若是真有追兵,來一個,我殺一個,您不用害怕。”

但是賴布衣為了不影響虞允文的官途,仍然堅持躲進屋外的草叢中。不久,有六位騎士在草屋前停下,其中一人走向大門,高聲喊著:“虞允文接旨。”虞允文睜大眼睛,滿心迷惑。

於是來者又大喊了一次,虞允文這才跪下接旨。原來是陳伯康向皇帝推薦,所以皇帝便下詔,命令虞允文馬上進京覲見。此時正是金兵大肆擾疆之際,虞允文能為國效力,心中滿是歡喜,他隨便收拾了幾件衣物,隨著六位使者離開了草屋。此時,躲在草叢中的賴布衣,心中卻是憂喜參半,喜的是虞允文終於出人頭地,憂的是此次一別,要到何時才能再見。虞訓連忙安慰他:“這不是你多年來的心願嗎?阿勇能有今日,才不枉費你我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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