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季玄眾人入住桃源村,下午的時候,雷遠、金刃鋒、華佗和戴宗四人不放心方季玄,也趕到了桃源村,這下子可算是英雄大聚會了。
傍晚之時,方季玄讓夥計準備下酒席,中廳的圓桌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十六道菜肴,雞鴨魚肉,葷素涼熱,十分豐盛。
圓桌旁邊,圍坐著幾位弟兄,大家喜氣洋洋。方季玄坐在正中,兩側有三位上仙薛仁貴、黃忠、林衝,還有三位女子洪雨音、呂四娘、聶隱娘,方季玄的大哥雷遠、二哥金刃鋒也在座,武松、李白、華佗、戴宗四人也面帶笑容。屋中一共13人在座,大家其樂融融。
雷遠和金刃鋒四人得知方季玄昨晚的事情,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雷遠氣得一拍桌子:“氣死我了!若是我當時在場,馬寶這個畜生,我一定把他腦袋擰下來!”
金刃鋒也攥緊拳頭,咬牙說道:“馬裡這個小子,先是在三戰之賭中,僥幸取勝,然後又在此設伏,弩箭險些要了三弟的性命,這等賊子,今後若是讓我碰上,定要取他性命!”
戴宗也十分生氣,他沒有說話,但是怒火中燒,一下子掰折了手中的筷子。
華佗非要讓方季玄脫了衣服,看看傷口如何。
方季玄見雷遠四人情緒高漲,趕緊解勸說:“四位兄弟,不必氣惱,來日方長,總有一日,咱們會讓馬寶償命。”
雷遠一向古板固執、恩怨分明,聽方季玄講完之後,他站起身來,抱拳拱手,對洪雨音說道:“洪姑娘,這次多虧了你,三弟他們才能平安脫險,雷遠在此謝過了。”
洪雨音也起身還禮,口稱不敢動。
方季玄也笑著說道:“眾位兄弟,你們不必多禮,雨音是咱們的人,不必客氣。”
呂四娘聽了方季玄的話,臉上饒有深遠地說道:“公子,你昨日還叫人家‘洪姑娘’,今天就一口一個‘雨音’的喊著,看來你們兩人最近的關系進展的很快嘛。”
聶隱娘也說道:“對啊,我昨天在懸崖東側的時候,好像還看到你抱人家洪姑娘了呢。”
這話一出口,洪雨音面紅耳赤,低頭不語。方季玄連忙解圍說道:“四娘、隱娘,你們可別亂說啊,我跟雨音可是純潔的男女關系啊。”
聽了方季玄的話,眾位兄弟哈哈大笑,氣氛融洽。
一旁的洪雨音一直未說話,這時候開了口:“幾位兄弟,我平日裡喜靜,不善言談,今日與大家相會,心中也十分高興。這樣吧,我為大家吹奏一曲,以助酒興。”
呂四娘點頭說道:“雨音的笛聲,可稱冠絕九州呢。”
眾人都放下筷子,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洪雨音。
洪雨音從腰間拿出竹笛,放在嘴邊,說了一句:“此曲名為《家園》。”
笛聲響起,曲聲悠揚。此曲名為《家園》,風格與《望鄉》有些相似。但是不同的是,《望鄉》曲風十分悠長,樂曲響起之時,仿佛一名離家的遊子,在遠遠望著故鄉的方向,低聲嗟歎;而《家園》曲風清幽,令人聽起來,仿佛身在故鄉,親人、朋友都在身邊,大家團團圍坐,爐火旺盛,人心溫暖,滿是家的味道。
《家園》之曲十分溫馨,特別適合現在的場合。聽著笛聲,吃盤中菜,飲杯中酒,看著面前圍坐的兄弟。這才是家的感覺啊。
一曲結束,眾人紛紛鼓掌。
李白快人快語:“洪姑娘,你這笛子吹得真是、真是太好聽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你這一首曲子,就好像還在房梁上懸著呢,再過三天也消散不了。”
方季玄瞥了他一眼:“那叫‘繞梁三日,余音不絕’,真被你的智商打敗了……”
雷遠感慨地說道:“洪姑娘在音樂方面的造詣真是厲害。”
金刃鋒好奇地問道:“洪姑娘,請問你為何離家出走呢?”
因為薛仁貴、黃忠、雷遠和金刃鋒四人是初次見到洪雨音,因此洪雨音簡要的將自己的身世對大家言講。她從“共工氏”說起,談到了家族的日益衰敗、爭名奪利,談到了自己的音樂愛好、樂師之願,最後說起自己離家出走,來到冀州。
眾人聽完,十分感慨。尤其是雷遠、金刃鋒兩人,他們都有過這種經歷。自己的夢想不被認可,自己的追求不被理解,這種孤獨的痛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理解。
雷遠說道:“洪姑娘,其實我的經歷跟你很像,在雍州的時候,我雖然是百營校尉,但是我對名利卻不感興趣,我心裡想著,自己能夠像爹一樣,一生打獵,與刀為伴,這就很好。但是我這個想法,所有人都不理解,甚至大家背地裡都在嘲笑我,可那又如何呢?人生苦短,如同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人生又有何意義呢?”
金刃鋒擺手稱是:“大哥你說的太對了。人生一世,不過百年,待到老之將至,思考前生之為,如果一生未曾追尋所喜愛之物,豈不遺憾?我以前雖然在罡劍門總,但也是實在不喜歡那些權利爭鬥之事。我就想趁著大好年華,習武修仙、提升境界,這才是我所追求!”
眾人聽了雷遠和金刃鋒的話,連連點頭,表示認可。
方季玄目光暖暖地看著洪雨音:“雨音,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現在你來到了我們身邊,就沒有那麽多麻煩的事情了,你的琴聲我們都很喜歡的。”
洪雨音聽到大家的安慰,看著方季玄關切的眼神,她心中一感動,眼淚圍著眼眶直打轉。
方季玄心想:洪雨音從共工氏離家出走,我總覺得還有其它原因,她只是不願意說出口而已。但是在座的眾人,誰又能沒有自己的秘密呢?不說旁人,但說自己的皇帝身份,也是從未對洪雨音提起過。
方季玄一個勁地叫大夥多吃點兒,多喝點兒,這一夜,大家喝了許多酒,說了許多話,每個人都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壓力,開懷暢飲、共享寧靜。
屋內燈火通明,溫暖如春。窗外寒風吹起,吹入一片桃源。東風晃動窗欞,發出“吱吱”的聲音,在夜裡聽得十分清晰,這陣輕輕的聲響,化為了人們夢中的春桃和夏雨,夢裡的鄉音和舊言。明月高照,鋪滿雪地,這村中的夜色,如同停下的琴弦一般,平靜如常,安然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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