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天山掌門首徒

　　再說這孫仲連，將自己的疑惑通過女兒丫丫，避過馬震北兩位師弟的監視，向馬少館主反應了一下情況，馬少館主也是年少老成的，對父親的死早有疑惑，加上父親死後兩位師叔對自己的監視等等，種種跡向表明這裡面有問題。

　　孫馬二人商量後，覺得館裡雖然仍有忠義之士，但大部份人都投靠了賊人，要想拿下二人還得靠外力，這就決定向天山派王重陽求救。

　　沒想到事情敗露，孫馬二人當機立斷就向天山派逃去，卻不想二賊早有防范，先是殺了孫馬二人全家，孫馬二人母親、妻子都遭了毒手，丫丫因為年紀小不起眼，到是讓其在藏在床下躲脫。

　　孫馬二人因事先沒準備只能徒步走脫，卻被二賊帶著手下爪牙騎馬趕上，又是一番力戰，孫仲連武藝雖較二賊為高，馬少館主至從習得天山道決與天山青竹劍法後，也是武藝大進，但抗不住對方人多。

　　最後孫馬二人殺光了二賊手下，自己也是力竭，孫仲連為保護馬少館主逃走被二賊下了毒手，馬少館主也是咬牙跑到了天山派，還好老天有眼，正好遇上王重陽等人下山，要不真不好說，現在的天山派還是基本上不設防狀態的。

　　聽完馬少館主敘述，王重陽恨的是咬牙切齒，直想一劍殺了二賊真是便宜了，再想到馬震北一直以來的照顧，以及自己在其身邊不時請教的日子，心下也是一歎，不想那次一別竟成天人永隔。

　　這時候張順、張青二人已是辦完事回轉山上，只聽了後面部份，也大至猜出了前面，二張與馬震北也是有交情的，只是掌門師兄沒說話，自己不好表態。

　　王重陽沉思了半晌，終於說話:“少館主今二賊已除，剩下的都是些跳梁小醜，明白我讓四師弟與五師弟陪你下山將事情解決了，只是這今後你準備如何?”

　　馬少館主又是三個響頭道:“以前因為要繼承家業，不能拜王掌門為師，現父親與孫叔父都已去了，剩下的都是些忘恩負義，朝商暮武之輩，鮮有忠義之士，這揚威武館只怕也是開不下去了，小子情願關了武館，這就拜入天山，還忘王掌門可憐收留”。

　　王重陽聽得一歎，唉，這就是天意，然叫師妹將茶拿一杯給馬少館主，林朝英早已在旁邊聽的眼淚花花的，抹了抹淚將茶遞給地上的孤兒。

　　馬少館主那會不知王重陽的意思，跪著前行幾步，將茶高舉過頭大聲道:“弟子馬鈺，扣首，恭請師父喝茶”。

　　王重陽拿過茶，這茶水入口，頭一偏，一口茶噴出老遠，稍稍按下心中所想，隨口道:“這茶有點燙”又端起小小的喝了一口算是應了。

　　王重陽這心下五味雜陳:‘我說嘛，怎對這孩子這麽喜歡，原來他叫馬鈺呀，我這該早點打聽一下才對嘛，合該與我有緣呀’。

　　馬少館主單名一個鈺子，因為各種巧合王重陽一直以來也沒有打聽過他叫啥，而馬鈺呢，以為王重陽肯定是知道，為了保持雙方距離和以示對揚威武館的尊重這才沒有直呼其名，這就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看官，你問馬鈺這名字有什麽特別?馬鈺抗金名士，後拜入全真教派，成為全真教創派祖師王重陽首徒，後續任全真教掌教之位，乃全真七子之首，郭靖郭大俠的啟蒙恩師。

　　王重陽直呼緣份，合該馬鈺這孩子當我徒弟，這是天意。

　　王重陽還在感歎，林朝英開口了:“師兄，雖然馬……嗯，

鈺兒已拜了師，但這是師兄首徒，算是我天山派開山大弟子，不能如此簡單，這恐怕得舉行個儀式”。　　旁邊二張也連聲稱應該。

　　王重陽一想也是，以前自己收幾個師弟時也太過隨意，這有儀式和沒儀式差別還是有些大的，這跟前世有些小夫妻結婚，扯了證，但沒有辦，這感覺就是差些，日後老婆總是要弄些別扭。

　　但這儀式馬上辦卻是不好，先不說沒有準備，這大徒弟的家裡事也還沒處理完呢。

　　想到這裡，王重陽道:“這儀式可以押後，當下最主要還是要把鈺兒家中的事處理了，遲則生變，將三師弟、六師弟叫來”。

　　不一會兒，三師弟葉開與六師弟石破天來了，王重陽將前因後果講了一下，道:“明日，就由三師弟、四師弟、五師弟陪鈺兒下山，以鈺兒是我天山首徒的名義，將揚威武館一乾叛徒清理了，勿必將首尾收拾清楚，切記不可亂殺無辜，也不可讓官家知曉，如是罪大惡極之徒，也須鈺兒認可後，方可在鎮外動手，完事後幫著鈺兒處理一下後續事宜，也不要急著回山，買一些儀式應用之物，再回來”。

　　原本隻想讓四師弟與五師弟前去，以他二人如今的功力，在鶴嗚關只要不遇到如石鐵匠那般隱世的，當可橫行無忌，但這不怕萬一，就怕一萬，還是讓三師弟葉開跟去更放心些，同時這儀式自己也是沒整過，但三師弟葉開包讀群書，這事該是懂的，就順道讓他去辦，也讓他經歷一下江湖，這可是他平生所願。

　　果然，三師弟葉開眉開眼笑，滿口子答應。

　　王重陽又招過六師弟，告訴他明日與他一起將師父的墓在外面用石料重新修一下，以顯孝道。

　　事情就這樣安排妥了，一夜無話，第二天各辦各事。

　　待過了十數日，葉開、馬鈺一行人回轉回來，除了下山的人外，還帶回來二十來人，其中還有一個小女孩，隨行的還有幾十輛大車。

　　馬鈺向師父王重陽說明，這二十來人是當初不願意與二賊同流合汙的，揚威武館沒了，他們也沒有地方去，想到師門也缺人手，這就帶來了，王重陽見此就叫人領到太釋台，算是收在了外門，跟著看了一眼那帶來的小女孩，只見目光呆滯象是受了什麽驚嚇，馬鈺又向師父說明了情況，這女孩就是丫丫，當日全家被殺，她躲在床下目賭全經過，卻是被嚇到了，這還不知多久能回復。王重陽吩咐師妹將丫丫領下去，好好照顧。

　　安排完了人，卻有一件事讓王重陽頭痛，就是那幾十輛大車，卻是馬鈺這孩子把揚威武館給搬空了，另外，還拿了十張地契文書，表示這都是揚威武館的額外營生，有小馬場、茶樓、酒肆、客棧之類的，表示連那車上之物一起獻給師門。

　　王重陽卻是堅持不要，隻說揚威武館是馬家家產，自是由馬鈺繼承，其實根本原因還是怕人說天山派收徒不純，又怕人說天山派行俠但不仗義，收別人徒弟，幫徒弟解決了家門叛亂，這是行俠，但順道收了徒弟家產這就是不仗義了。

　　這行俠仗義可是連著的。

　　馬鈺這廂急的，轉頭向四師叔求救，張順想了想道:“師兄，如果鈺兒家裡還有長輩、親屬，這些我天山派萬萬不可收，但鈺兒如今也與你我一般無二都是孤兒，想他年紀幼小，那能管得了這許多，而且他還要隨師兄習武，又那有這麽多精力去管這些，最後，那些營生的掌櫃如果個中有不守本份之人，欺鈺兒年幼存了霸佔之心，這今後也是無窮的麻煩”。

　　張順頓了一頓又道:“鈺兒如今這情況與我與五師弟、六師弟均是一樣，這算是舉家相投，只不過他家業大了點，再說了，鈺兒是師兄首徒，說不好將來是要繼承我天山派武學傳承的，這收不收其實都一樣，難到師兄還想讓鈺兒學成之後自立門戶?”

　　林朝英聽到最後一句道:“那怎麽成，鈺兒是我師兄首徒，學得當是我天山派的不傳之秘，那能自立門戶，如是外門弟子當是兩說，這親傳弟子與你我一般，活著就是門派之人，今後死了是要進門派宗廟的，這自立門戶，除非是叛師出門否則斷斷不可能。”說著說著有點小激動。

　　王重陽馬上道:“師妹，師弟是說笑的，這那兒能，鈺兒不論今後繼不繼承我天山派，當不當這掌門，都是要傳我衣缽的，當與我親子一般無二”。

　　江湖門派掌門，非與世家、武館、幫會一般，靠的是血脈傳承;江湖門派是依靠門下弟子，一般都是在下代弟子當中擇武功、品性、能力、聲望方方面面最佳者當之。

　　馬鈺又是跪下道:“啟稟掌門師尊，鈺兒早有入天山派之願，這師父、師姑都是知道的，卻是被家世所累，當初師父不棄徒兒，破例傳了我天山派絕技，從那時起徒兒就當自己是天山派的人了，就算沒這事，待我父百年後，徒兒也必舉家入派，再說這武館與門派那能比，只聽過傳承百年千年的門派，那聽過上百年的武館，還請師父收下，以壯我天山實力”。

　　王重陽心說，這確實是上天給我安排的徒弟呀，當下用眼神看了看師妹，見其頻頻點頭，又看了看三師弟，也是微微頷首，四師弟與五師弟也均是點頭，六師弟就不說了，這丫就沒看王重陽這邊，隻盯著馬鈺。

　　王重陽歎了口氣道:“好吧，為師就代天山派上下謝謝徒兒了，先說好待你大了，如想要回，直接跟你四師叔索取，無須經過我同意”。張順現在是暫代天山派帳房先生。

　　這事就算是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