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家經過了一場劫難洗滌後,現在算是得以劫後余生。
歐陽飛鷹特地把楚飛揚邀到了府上。
楚飛揚抵達歐陽家的時候,歐陽倩正跟著母親蕭玉鳳去了白雲禪寺,說是拜個佛,洗掉晦氣,以求個一世平安。
拜神拜鬼拜神仙,世上本無佛,只是敬拜的人多了,也就有了佛。
當佛普渡不了眾生的時候,魔就置地而生。
跟佳人錯開,楚飛揚未免有點小遺憾。
歐陽飛鷹張羅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上好酒水,熱情款待著楚飛揚。
唉!想想以前真是瞎了自己一雙狗眼,如此一個年少天驕,竟然被他唾棄為茅廁的“蛆蟲”?
龍在淺灘被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的確是看走了眼。
尚好,現在覺悟還不算太晚。
“來來,楚先生,我敬你一杯。這一杯酒我敬你對我們整個歐陽家的再造之恩。”歐陽飛鷹舉著酒杯,一臉激動。
“歐陽先生言重了。”
斬殺“靖西七鬼”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不足掛齒。
歐陽飛鷹連連敬了楚飛揚三大杯酒水,禮尚往來,楚飛揚也回敬了過去。
不過在敬酒的時候,他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目光余角總是時而偷偷的撇著宅院的那一扇大門,好像在企盼著某個身影的出現。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歐陽飛鷹這老大粗,他自然是沒法發現楚飛揚那點小心眼,小舉動了。
他頻繁的給楚飛揚倒酒,倆老爺們你一杯我一杯,飲得痛快,喝得暢快。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傾盡江河裡,饋飲天下人。
人生一大浮白也。
酒場上,男人拚的誰酒勁,誰的胃口大,誰人就牛叉。
很快,歐陽飛鷹醉倒了下去,一直嘟嚷著要跟楚飛揚繼續大戰個三百回合,最後被傭人張姐給攙扶下去歇息。
楚飛揚人像是沒事一樣,悠悠喝著茶水,以便解酒。
飲盡千杯不倒,這才是男人真本色。
緊閉的那一扇大門終被開啟,一個倩影徐徐步伐而來。
歐陽倩見到楚飛揚那一刻,她有點驚訝:“楚飛揚?你怎麽來了?你這是……在等人嗎?”
看他一副面色慵懶,又是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像就是在此專程等著她歸來似的。
歐陽倩心下不禁是微微歡喜。
自從那個晚上的血災之後,他給她許下的那承諾:“我以劍之名,擋你一生哀愁。風雲叱吒,縱然是天下崩塌,哪怕是寄人籬下,我也會護你一步一蓮華。”
這是多麽動聽的誓言,美的讓人想哭。
便是那一刻,她早就許下了傾心: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美好芳華,正好遇到了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歐陽倩的忽然歸來,楚飛揚神色愣了又愣,接著才是咧嘴一笑:“白茶清歡無別事,我在等風也等你。”
好個貧嘴的男人,深討得女人的歡心。
歐陽倩一顆心都酥了,她面容嬌羞,好似那含苞欲放的蓓蕾,又如那*,恨不得讓人一口咬了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楚飛揚一走上前,他毫不猶豫的牽起了歐陽倩下手,不管歐陽家的那些詫異傭人目光,往著外走去。
“你這是要帶著我去哪?”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
然後理直氣壯的做一對他們眼中的狗男女。” “咯咯……你真壞……”
正所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
……
美好的日子是短暫的,未來的日子是幸福的。
柳家為了柳少風的事情真是操碎了心,不出些日子,他們就跟一發生車禍男子家屬敲定了協議。
要了死者一雙腿,而死者家屬也收到了他們柳家一筆豐厚回報。
有錢能使鬼推磨,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死人不能把錢帶進墳墓,但是錢能把人帶進墳墓。
人生有七尺之軀,死為一棺之土,唯有立德揚名,方可不朽。
柳家很快就張羅好了所有事情,他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常言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大丈夫有所為而有所為不為。
既是給了他們承諾,楚飛揚只能履行。
“斷肢再生”,尤其是以死人雙腿來續肢這樣的驚悚事情,這般的恐怖事情,外人是絕對想不到。
“移花接木”的人體拚盤,如一個惡作劇一樣,楚飛揚運行的風生水起。
柳少風趟在床榻上,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一雙根本就不屬於他的雙腿,尤其是斷裂開的部位,竟然還在流淌著鮮血。
柳少風最終忍不住大口嘔吐起來。
天啊!這一雙腿以後就變成他的了?怎麽能夠?不不!感情上,他是沒法接受的。
盡管前些天家屬們都輪番來給他“說教”,開導他,勸慰他。
可是當真正即將要操作的時候,柳少風卻打了退堂鼓,他滿眼厭惡的揮揮手,一邊大喊大叫:“這不是我的雙腿,我不要,你們趕緊把它給扔了。”
“少風,你這是要幹什麽?昨天不都是說得好好的嗎?你怎麽又變成這樣子了?哼!你可知道家中為了你這事情,我們一家子都操碎了心。”
作為一家之主的柳長卿,他終是忍不住出言呵斥。
柳少風依然在嘟嚷著抗拒:“我原本認為自己能夠接受,可是現在一看這東西,我真的沒法接受。我……我寧願做個沒有雙腿的殘疾人,我也不要這雙腿。”
嘔!
想想都覺得恐怖!
把別人的一雙腿銜接在自己身上,如此一輩子必須得每天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都得面對。
還讓人怎麽活?
而親自操作的人竟然是楚飛揚?
若非不是因為這該死的狗東西,他怎可斷腿?為了保命,最終只能雙腿被截肢。
“哥,求你不要在胡鬧了。我們上上下下為了你這事情,花費的心血已經夠多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別總是那麽的小孩氣。”
哥哥的如此抗拒,柳如煙搖搖頭,一臉失望,又是疲憊。
“你們不是我,根本就不懂得我心裡的感受,不管你們再怎麽說,我最後還是接受不了。”
一直杵在最後頭的楚飛揚,冷眼看著這一家子的相互吵吵鬧鬧,他覺得很滑稽,也是很無趣。
居然工作都沒有做好,何苦要勞駕他來此?
切!看他們一家子唱戲麽?
“你們既沒有協商好,又是何苦把我叫來?知道嗎?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楚飛揚話說的一臉無表情。
“呔,你可以現在馬上就滾,你真以為我稀罕你啊?”
柳少風的如此不知道好歹,柳長卿立馬對他呵斥:“少風,你怎麽說話的?楚先生可是來給你做治療的,休得無禮。”
“爸,我怎麽變得無禮了?哼!當初要不是因為他,你兒子我這雙腿怎麽就斷了?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不然我怎麽會……”
“聒噪!”
楚飛揚滿臉不耐煩走了過去,隨之覆手一扣,正在喋喋不休中的柳少風,他竟然是詭秘的一倒頭就昏睡了過去,不省人事。
如此詭秘一幕,不禁讓柳長卿,柳如煙父女倆都生生驚嚇了一大跳。
“楚飛揚,你對我哥哥做了什麽?”柳如煙甚是擔心。
“讓他直接閉嘴,不然你以為我做什麽?即使我真想乾點別的什麽,不過可惜是個公的,你覺得我還能做什麽別的嗎?”
楚飛揚一番話說得難聽,柳如煙只能咬咬嘴唇,最後還是忍了。
好女不跟男鬥。
楚飛揚隨手就打開了針灸盒,撚上了銀針後,他悠悠對著他們說道:“我現在開始做治療,一旦我進入了治療階段,不管你們看見什麽,都不要一驚一乍的,不然我可不能跟你們保證,這治療途中會出現什麽異樣的情況。比如說一不小心我弄錯了血管,筋脈,或者跟骨頭的錯位,造成了日後兩條腿一長一短,或是一邊正常,一邊如小兒麻痹症萎縮,你們就不要怪我沒有給你們提醒了。”
楚飛揚的一番話不禁讓柳家父女面面相覷。
愣了愣,柳長卿才是一臉恭敬回道:“楚先生,您這大可放心,我跟你保證,等你做治療的時候,不會出現這情況的。”
“嗯,行吧。”
廢話少扯蛋,楚飛揚撚著銀針位。
“鬼門續命十三針”跟“文氏一針”有著本質區別。
一般而言,對於“鬼門續命十三針”,外人情況下,不是情非得已,楚飛揚不會施展出來。
他多數用的都是“文氏一針”,足夠解決所有疑難雜症。
而“鬼門續命十三針”的威懾在於它不單能夠為那捶死的患者續命,也可以運行來治病。一針兩用,霸道無比。
現在,楚飛揚給柳少風扎下的是“文氏一針”,主要是疏通柳少風斷腿上的血管,筋脈,骨骼,還有肌腱,肌肉裡外組織,開啟各個通道管,以備下一步之用。
其實他大可直接運起練氣第二重的“枯木逢春”,以腐骨生筋,重塑血骨,直接一個步驟就可以了事。
如此操作的話,會留下很多的利弊。
做一件事情,必須得盡善盡美,也不負他一雙“神來之手”。
一件藝術品留下了瑕疵,如此就不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