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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13章 獨釣寒江(一十三)
無論吳端曾經暗暗罵過閆思弦多少次紈絝,這回他都很感激閆思弦對奢侈品的敏感性。

但他有點不敢相信。

什麽豪門恩怨姐妹互撕,他對這類言情劇和后宮劇裡用爛了的梗有種審美上的反感。

一時間,吳端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能確定就是那個包兒嗎?”

馮星輝雖說不是出身豪門,但好歹也跟豪門沾邊兒,駱駝邊兒上的馬——雖說它還是馬,但跟馬群裡的就不太一樣了。總之,不能人家背個奢侈品包你就說她跟蘇景有問題。

閆思弦當然也要小心求證,不放過任何線索,也不冤枉任何好人。

他的求證基本分為兩步。

第一,查馮星輝手上那個包兒的來路。

這種時候就顯示出了國際一線大牌的細節,每一隻包兒都有著隱秘的編號。

根據編號,能夠查到一隻包從出廠到最後一次出現在品牌店面的全過程。

這一查,還真就發現,馮星輝最近還拿著這隻包去專賣店做過保養,往前一查,則會發現這隻包在銷售時走的是內購程序,被公司內的員工以相對優惠的價格買走了。

再順著這條線往下查,閆思弦找到了當初買走這隻包的內部員工。

內部員工很明確地記得,包是幫朋友買的,而這個朋友正在蘇景的公司任職。是他們見過的運營主管。

好像是兩個齒輪嚴絲合縫地對上了。馮星輝手裡的包,無疑就是蘇景送的。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蘇景原本將包兒送給了馮輕月,而見慣了好動的馮輕月並不將一個包兒放在眼裡,順手就轉送給了堂妹。

為謹慎起見,除了查包兒,閆思弦還走了另一步更加隱秘的調查。

他讓馮笑香查了蘇景和馮星輝社交軟件上的所有動態,尤其是已經被刪除的動態。

果然,查到了一些兩人的合照,以及互動。

那是大約兩年前,馮星輝剛剛上大學,確切地說還在高三的最後一個暑假,她還沒有正式進入大學校園。

馮星輝的社交動態中第一次出現蘇景,是關於一次同學聚會。

她的文字原話是:徹底告別高中了,感謝蘇先生,讓我覺得自己成年了。

第一張配圖是一群學生們的飯局,應該是馮星輝的班級聚會,其中肯多人都是笑著的,但細看便會發現,似乎大家眼中有淚光。

讓人不由懷念自己青春年少的時光。

第二張配圖則是蘇景和馮星輝兩人一起吃飯的合照,能明顯看出蘇景已有了些老成的意思,馮星輝笑得很燦爛,少年不識愁滋味。

文字裡似乎有種暗示,令人浮想聯翩。同時能看出,馮星輝很為有這樣一個男朋友感到驕傲。對一個渴望被人當做成年人的小女孩兒來說,蘇景無疑滿足了她的某種女性特有的虛榮心。

看,我雖然涉世未深,可我搞定了一個成年男人。

而且他是個真正的創業者,潛力股,他本身就比其他男人更有野心,更難駕馭。

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

她們嘴上不說,她們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樣子,可她們的驕傲是遮掩不住的。

吳端不由咂舌,“高三暑假,可能還沒成年吧?蘇景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癖好?蘿莉養成啊?”

閆思弦撇撇嘴,“自私而已,明知道自己創業忙成狗,根本沒法給小女孩陪伴,卻還是跟人家在一起,馮星輝年紀小,不懂,他蘇景也不懂?”

兩人繼續看著馮星輝的動態。之後每一條關於蘇景的動態裡,驕傲的心思都或多或少地有所體現。

馮星輝故作成熟地說她心疼蘇景的辛苦,緊接著便是趁著十一假期跟同學一起旅行,並抱怨蘇景不能陪她。

她真懂得一名創業者的壓力嗎?至少閆思弦和吳端不這麽認為。

雖然吵吵鬧鬧,但兩人的關系還是維持了近一年。

直到蘇景去參與馮輕月組織的公益活動之前,他們的感情看起來都還不錯,似乎已經過了磨合期,連吵架和抱怨都少了。這期間,馮星輝還曬了蘇景送她的包兒。

可就在蘇景去參加那次公益活動之前不久,兩人刪除了社交軟件上所有關於對方的動態。

主要是馮星輝刪,蘇景原本就沒幾條關於馮星輝的動態。僅有的幾條跟馮星輝相關的動態裡,所表現的也全是克制,甚至有時候只有配圖,沒有文字。與他跟創業項目相關的長篇大論的動態截然不同。

似乎他是在女朋友監督下,不情不願地發了這些內容。

看完了這些被馮笑香技術恢復的社交動態,仿佛以上帝視角看著這對小情侶談了一場戀愛。

且先不說案件,閆思弦和吳端只是替馮星輝覺得有些不值。

這段感情裡,是誰把誰吃得死死的,高下立判。

吳端歎了口氣,“搞不懂這些年輕姑娘,校園戀愛多好啊,多單純啊,拉拉小手都激動半天,幹嘛要跟油膩的社會人攪和在一塊兒。人心險惡啊。”

閆思弦聳聳肩道:“那是你們老一輩的校園戀愛,我們已經不那樣兒了。”

“那你們哪樣?”

“就……”閆思弦大概是沒找到貼切又不下流的形容詞,便道:“就你想的那樣吧。”

吳端簡直想要捶胸頓足。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閆思弦道:“甭管怎麽著吧,反正馮星輝跟蘇景之間是有過一段的。而且在她們互刪社交動態後不久,蘇景就準確無誤地加入了那次人數十分精簡的公益活動,並且很快跟馮輕月開始了戀愛。”

“那個你查過了嗎?”吳端道:“就是,蘇景說他當初參與那次公益活動,是因為得到了消息,白鯨資本的一個……叫什麽來著……反正就是那個投資人要去,他是衝著去結交那投資人,才去參與這次公益活動的……這事兒的可信度高嗎?”

“瞎編的,我向那投資人打聽過了,人家從沒參與過那樣的公益活動,也從沒有過要去的念頭。就算要去,也不可能滿嘴跑火車地到處跟人張揚。

怎麽說呢,境界在那兒擺著呢,不屑於拿這種事兒出來炫耀。”

“也就是說,蘇景那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不能完全這麽說吧,畢竟他也是含糊其辭,蘇景是聽說的這個消息的,至於從哪兒聽說的,他又記不清了。”

“挺狡猾啊。”

“哈。”閆思弦挑挑眉,“要是犯罪分子都是一見警察就老實交代,不做任何掙扎,那警察這個職業還有什麽樂趣?”

吳端不理他的打岔,只是問道:“那接下來怎麽辦?”

這顯然不是在問閆思弦,而是他自己在思考,因此閆思弦並沒有回答他。

果然,不久吳端便又道:“我看啊,現在的症結就在於馮星輝在這中間起了什麽作用。”

“你覺得她能起什麽作用?”

“咱們一樣一樣來說吧。”吳端伸出一根手指,“首先,第一種,你我肯定都覺得不太可能的情況。

那就是馮星輝和蘇景自然分手,之後機緣巧合之下,蘇景跟馮輕月認識,並在一起了。”

閆思弦擺擺手,表示暫時並不會關注這種可能。

吳端便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種自然是跟錢有關系。蘇景支撐著一家創業公司,他需要錢,而馮星輝這個女朋友是無法為他帶來任何經濟效益的,好在她有個富豪堂姐馮輕月。

只要傍上了馮輕月,對蘇景來說,那可真是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所以他果斷甩了馮星輝,而去有目的地接近和結交了馮輕月。”

閆思弦搖搖頭,“要真是這樣,馮星輝就不會從中作梗嗎?我不認為在感覺到對方目的複雜的情況下,馮輕月還會繼續跟蘇景在一起。”

這件事上閆思弦的確有發言權,他的成長環境跟馮輕月很像。

“可你別忘了,馮輕月曾經表示過,她結婚是被迫的。”

表明想法後,吳端也不過多糾結,而是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道:“第三種情況,跟第二種差不多,蘇景是有預謀地接觸馮輕月。差別在於,他是跟馮星輝合謀的。

甚至,我覺得,蘇景之所以能夠一舉拿下馮輕月,正是因為他當時投其所好,而能夠準確地投其所好,讓馬屁正好就拍在馬屁上,而不是一不小心拍在馬蹄子上,全靠馮星輝提供信息。

好歹是親戚,最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吧?”

閆思弦靠在沙發背上,半眯著眼睛,待吳端說完了,他評價道:“可以啊,吳隊,我好久沒聽你這麽長篇大論地分析案子了。”

“怎麽?瞧不起人啊?你來之前,案件分析的活兒不都是我乾的?我破案率……不是,咱們說案子,你評價我幹什麽?還能不能好好工作了?”

“好好好,說案子,”閆思弦沒有可以繃著嘴角的笑,“你剛剛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再提示你一點。馮輕月的確在這裡表示過,她結婚是被被脅迫的,她有把柄在別人手上。

注意哦,她當時含糊其辭,並沒有明確表示脅迫她的人是誰。我們是因為慣性思維,所以習慣性地認為脅迫她結婚的就是蘇景本人。

她的說法本身就挺有意思。”

“這……”吳端皺眉思考著。

閆思弦又提醒道:“還有項鏈丟失這件事。”

吳端沒說話。

“還有蘇景竟然去報了案,這些事湊在一起,就很有趣了。”

吳端翻了個大白眼,“說好的只有一條提示呢?我本來都有一點靈感,又被你繞暈了!”

“那你再想想。”

吳端果然又皺眉思索起來。期間他還做了兩次揮手的動作,似乎是在驅趕腦海中的雜念。

但很可惜,吳端的思緒太過散亂。

他沮喪地搖搖頭,“我恐怕得花點時間。”

閆思弦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你有一整天的時間思考,在張謹回復我之前……”

就在這時閆思弦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遺憾道:“好巧不巧啊,恐怕沒時間讓你思考了。”

之後,他便接起電話,按下了免提。

是張謹打來的。

她簡練地表明項鏈已經被朋友送還回來了,閆思弦和吳端可以去“檢查”了。

同時,張謹再次強調,她希望看過項鏈以後,警察們就別再纏著他們不放了。好像閆思弦和吳端是那種很沒眼色的賴皮。

“走,看看去。”掛了電話,閆思弦對吳端道:“我還沒見過這麽貴重的寶石呢,無論如何都得一飽眼福啊。”

吳端一邊穿外套一邊道:“這家人可夠雞賊的,你要是不丟出那顆假寶石,恐怕他們現在還不肯把項鏈拿出來呢。”

“可不是,且夠他們著急的,看他們怎麽跟拍賣承辦方理論吧。”

吳端又問道:“那你那塊假寶石怎麽辦?你不會真要拿它賣錢吧?”

“別說,我還真想,”閆思弦道:“能做出來一塊那麽厲害的仿品,也不容易,那裡面的技術也是相當有含金量啊。”

“是啊,所以有這技術,且不用在正道兒上的高手,在牢裡關著呢。”

吳端這是故意給閆思弦潑涼水。

閆思弦怕他真著急,便趕緊道:“哪兒能真去賣錢啊,不過就是拜托拍賣行幫忙把那東西印在圖冊上而已,等真到了拍賣的時候,拍賣行會公布消息,那顆寶石已經進行了私下交易,被買走了,所以不再拍賣。”

“這也可以?”吳端露出了一個“我沒見過世面,你可不要騙我”的眼神。

閆思弦被他逗樂了,誠懇道:“這情況雖然不太常見,但並不是沒有,所以說得過去。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看拍賣會本會,現場見證,怎麽樣?”

吳端連連搖頭:“不了不了,隨便一個東西就幾百上千萬的,我心臟受不了。”

閆思弦隻笑了笑,不再解釋。

兩人很快到了馮輕月家,與上次見面時一樣,家裡只有張謹母女二人,男人們都去忙事業了。

那條昂貴的項鏈就在客廳正中央,在假模特的脖子上,處於一種展示的狀態。

兩人幾乎是一進屋就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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