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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46章 俠盜(六)
在這一瞬間,閆思弦和吳端都沒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吳端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那必然是十分殘酷的折磨,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會這般殘酷。

紀山枝繼續道:“至於火燒……那是最後一步,他們以為我死透了,放火燒屍……誰能想到我的生命力那麽強,我不僅活了下,還找到了保護自己的辦法,更把害我的人逼得狗急跳牆,不惜跟警察魚死網破來保命。

據我所知,他們一個也沒保住性命。那麽多警察不會白死,那麽大的爆炸,墨城老百姓需要一個交代。

警察雖然笨了點,可真拚起命來,還是能辦成事的。”

“這麽評價保護過你的警察,可不厚道。”閆思弦道。

“實話實說。”

閆思弦確定,此刻的紀山枝是真的在笑,揶揄的笑。

吳端接過話頭道:“是,最後他們的確死得很慘。

兩名主犯沿西南邊境逃到鄰國,以為出了國境,又到了一個時不時在邊境對我國政府挑釁的小國,就安全了。

結果政府層面正面施壓,外交部態度也相當強硬。

那小國往日仗著背後的靠山尋釁滋事,卻也並不敢真的跟我們撕破臉,誰會甘心平白讓人當槍使呢?弱小,沒辦法,虛與委蛇罷了。

我們的態度一強硬,他們就軟了下來,乖乖交了人。

押解途中,那兩名主犯還企圖逃跑,當場擊斃。

究竟是逃跑擊斃,還是發生了其它更加大快人心的事,沒人知道。反正最後人死了,了解真相的只有那麽幾位高層,連趙局都不清楚其中細節。”

紀山枝點頭,“看來趙局跟我們說的是同一個版本。”

“您覺得有不同版本?”吳端問道。

“誰知道,那隻老狐狸。”

這一點倒是頗能跟閆思弦產生共鳴。

“言歸正傳吧,”閆思弦伸手敲了一下桌上的證物袋,“關於這個專門盜竊TG,隻盜竊現金的賊,你有什麽想法?”

“很聰明。”

僅三個字,紀山枝沒了下文。

“就這樣?”

閆思弦雖然在追問,卻一點都不著急。

“就這樣。”

紀山枝的獨眼盯著閆思弦,他知道閆思弦還有底牌。

“這樣的作案手法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果然,閆思弦說了下去。

“誰?”

“你的搭檔,或者說助手——當然,稱呼不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

紀山枝獨眼的瞳孔驟然放大。

吳端也詫異地看向閆思弦。閆思弦衝吳端挑了一下眉,有些得意。

“你的故事裡缺了個人啊。”閆思弦道:“除了那些折磨你的惡鬼——甚至他們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把你出賣給惡鬼,陷害你的人嗎?

自始至終那個人都沒出場,無論是當年參與過那起案件的警察的講述中,還是你本人這裡,都不曾提起這樣一號人物,為什麽?”

說出推論令閆思弦十分暢快,他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又給自己添了一杯,並隨手給其余兩人續上熱茶。

閆思弦繼續道:“當然,你可以說那人選中你不過因為你在道上的名聲,你其實是被名聲所害。

如果是這樣,就不必刻意抹去那個人的存在了,相反,在你的復仇中,他應該是濃墨重彩的一筆。為什麽要隱瞞?”

“有意思。”紀山枝又拍了一下拳頭,“你覺得我認識他?”

“不僅認識,就如我之前說的,他是你偷竊時的助手、夥伴,他對你十分了解。

正因為了解,才能讓你有難言之隱,

讓你不能拿他怎麽樣。他手上還有你的把柄?還是說,即便是此刻他依然控制著你?”吳端一下坐直了,他隻覺得仿佛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一雙無形的眼睛盯著。

他探身拉近與紀山枝的距離。用力過猛,撞在矮幾上,使得自己和閆思弦面前茶杯裡的茶水撒出了一些。

閆思弦第一時間伸手攔住了他,怕他扯到傷口,因此他的袖口被茶水潑濕。見吳端並沒有流露出痛苦的樣子,他才松了手。

“真的嗎?”吳端情緒激動地追問道。

紀山枝不答話,只是在第一時間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動作快得任誰都不會認為他是個手有殘疾的人。

他不答話,吳端便又看向閆思弦。

“躲在暗處的人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手,可他也有弱點。”閆思弦道。

“哦?”

“既然他見不得光,那我就將他拖到陽光下,暴曬個幾天,讓他也難受一下。”

“這主意不錯。”紀山枝道,“如果真有這麽一個躲在暗處的人,我倒是很樂意看看你的表演。”

“不要緊,反正我不需要你承認。”

閆思弦以不在意的態度宣告這輪談話結束。

紀山枝歎了口氣,喃喃道:“都過去了……該報復的人早死了,我這條命本就是撿回來的……”

“對了,說到這兒,我還有一個疑問。”閆思弦直接打斷了他,“你這條命究竟是怎麽撿回來的?

按你的描述,他們燒你,丟棄你,然後你就出現在警方的視野中,受到了嚴密的保護……

這中間也少了一段,你怎麽就搭上警方的船了呢?

那些魔鬼把你折磨得不成人樣,那時的情景,我想,你恐怕連動一下都不能。

一個只剩一口氣的人,是怎麽做到聯絡警方尋求庇護的呢?

這顯然不是你自己完成的,是誰救了你?是誰把你送到警方手上的呢?

助手這種事可不是我憑空猜測的,這個故事裡的漏洞和空白恰好需要一個人來補上。”

“我明白了。”紀山枝指了指桌上的證物袋:“你帶來的這個案子,你們懷疑的不是我,而是你假想的那個跟我有淵源的人。”

“不是假想,是推理。”閆思弦糾正道。

他伸手指了指紀山枝面前的茶杯。吳端和閆思弦的茶杯旁均有水漬,唯有紀山枝的茶杯旁乾乾淨淨。

閆思弦老老實實道:“看到您的第一眼,我的確打消了懷疑的念頭。完完全全打消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您的身體條件已經無法作案了。

但人不可貌相,現在我倒覺得您的身手依然敏捷,至少與常人不相上下。”

“借您吉言吧,但願這能讓我多活幾天。”紀山枝道。

紀山枝拿出打太極的態度來,他已經不去正面回答閆思弦的任何問題。

閆思弦當然也明白,不可能簡單粗暴地拿下紀山枝這樣一個對手。

今天的試探已經夠多了,該說正事了。

他看向吳端,意思是他已經問完了問題。吳端方從詫異中回過神來。

“其實今天來,是有件事求您的。”說這話時,吳端紅了臉。

他實在不好意思,剛剛還夥同閆思弦試圖拆穿別人,現在卻又求人辦事。哪有這樣的道理?若換了他自己被人這樣對待,恐怕早就下逐客令了。

偏偏紀山枝一點兒不惱,隻示意吳端繼續說下去。

“就是……關於開指紋鎖,您怎麽看?您有辦法破解指紋鎖嗎?”

“什麽樣的指紋鎖?”

吳端遞上一張鎖具名單,那是警方統計出來的被盜TG家裡所用的鎖具,詳細記錄了品牌及型號。

紀山枝細細看過名單,“嗯”了一聲。

“怎麽樣?”

“問題不大。”

“哦?”

“有一兩處想不明白,你容我兩天。”

“那……過兩天我再來看您。”

“不好意思,淨讓你跑趟了。”

“哪裡哪裡,是我麻煩您了,我該多來看看您的。”

……

談話的最後,氛圍和諧得讓人懷疑剛剛究竟有沒有發生過試探和猜疑。就連閆思弦也是面露微笑,臨走甚至還向紀山枝拱了拱手。

待到兩人上了車,閆思弦直接笑出了聲。

吳端瞪了他一眼,“你發什麽神經病?”

“有意思,這人真有意思,就是他那樣子……可惜了……反正我覺得不虛此行。”

“你倒是不虛,我虛,以後再見面我多尷尬。”

“虛了你補補。”閆思弦一邊看手機一邊道:“就今兒吧,正好,貂兒和笑笑叫咱們吃飯。”

“好啊,難得最近沒什麽惡性案件……”

想到自己靈驗了無數次的開光嘴,吳端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不安地四處瞅,仿佛在看有沒有過路神仙聽到他這話——阿彌陀佛,大冷天的您就別顯靈了,走好不送。

許是神靈聽到了吳端的祈禱,回程的一路兩人手機一直很安靜,沒有接到有案件的通知。

中途,吳端要求跟閆思弦換換位置,由他開一會兒車。

閆思弦:“你行嗎?”

吳端擼胳膊挽袖子,“行!”

閆思弦:“不行別硬撐啊吳隊,誰還沒個不行的時候,我一點都沒鄙視你真的……”

吳端:我是誰?我在哪兒?這特麽好像不是開往幼兒園的車……

最終,兩人還是在一處休息區域停車換了位置。

受傷近兩個月後,吳端再次摸上了方向盤。

剛開始不免有點手生,吳端開得很小心,閆思弦也緊張地幫他看著路況。

吳端便開他的玩笑:“閆少爺後悔了?”

“可不是,我多惜命啊,你還不知道?”

“可惜啊,來不及了。”

閆思弦佯裝歎氣,“早知道應該多買幾份保險。”

吳端噗嗤一聲樂了,“你還在乎那點保險金?”

“話不能這麽說,死麽,機會就一次,當然不能白死,多少得賺點,蒼蠅也是肉。”

“我去。”吳端咂舌,“我特麽這個禮拜都不想吃肉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吳端慢慢找到了駕駛的感覺。

然後,他就超速了。

“我剛是不是被拍下來了?”

在路過一處交通探頭後,吳端問閆思弦。

“好像是。”閆思弦強忍住笑意道:“你還有幾分兒?”

“應該是12分滿的吧,還沒被扣過。”

“那還行。”

吳端好奇道:“你呢?今年違過章沒?”

“沒,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青年。”

……

兩人回市局,接上貂芳和馮笑香後,在貂芳的指點下,來到了一家養生火鍋店。

四人翹了一會兒班,提前趕來吃午飯,這個時間段火鍋店裡的客人寥寥無幾。

落座後,貂芳對吳端道:“我前兩天跟朋友在這兒約飯,覺得挺不錯,一直想叫你們來嘗嘗……不過,看你最近被小閆養胖了一圈,不知道嘴是不是也跟著變刁了了……”

吳端全程只聽到“胖”這一個字,不禁流下兩條寬面條眼淚。

倒是閆思弦替他答道:“聽說過這家店,新開的,網紅,是吧?”

“嗯嗯。”

“墨城搞酒店餐飲的圈子就那麽幾個人,這家老板人挺講究,店又是新開的,想來不會差。”

合著表面沒事人似的閆思弦已經提前做了功課,貂芳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吳端。

該!你就該胖!

只要閆副隊的愧疚感一直在,你怕是別想瘦回來,變身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男指日可待。

吳端領會到了貂芳目光中的深意,更加鬱悶了。

不能化悲憤為食量,絕對不能……克制克制……

倒是馮笑香放下筷子問道:“是不是有什麽案子?”

“沒啊。 ”

“沒有!”

閆思弦和吳端反應一致。

馮笑香“哦”了一聲,不再說話,繼續埋頭吃東西。

幾分鍾後,她再次放下筷子,狐疑道:“真沒案子?”

“真沒啊……”

“呵呵哈……”

吳端覺得這樣不行,便反問道:“二支隊忙壞了吧?趙局不是說惡性案件暫時都交二支隊那邊嗎?最近有什麽新案件嗎?”

“閆隊沒跟你說?”

這次,貂芳也狐疑起來。

“我幹嘛告訴他,讓他乾著急?”

“你不告訴,他就不急了?”貂芳反問。

不得不承認,兩人低估貂芳和馮笑香了。本以為偷偷地查案不會被人發現,誰是還是被她們看出了端倪。太了解了,她們篤信吳端肯定是閑不住的。

有時候,直覺這東西還是很準的。

而且,這兩人對破案的熱情也不容小覷,貂芳還好,畢竟在市局法醫科,墨城轄區范圍內,包括下面的鄉鎮,總會報上來疑難的屍檢、傷情鑒定工作,足以填滿她的時間,讓她無暇估計其它。

馮笑香則不同,她現在隸屬刑偵一支隊,每天僅幫著同組刑警調一調監控,查一查嫌疑人信息,顯然並不能滿足她挑戰疑難案件的欲望。

無聊的馮笑香隱約覺得隊長和副隊在暗戳戳地搞事情。

吳端撓了下後腦杓,“那什麽……”

感謝老天爺,有人給他解了圍。

就在幾人邊吃邊聊時,一群手執棍棒的年輕人魚貫而入。

一進門,他們不由分說,對著收銀台就是一番打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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