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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無可赦》第43章 俠盜(三)
閆思弦點點頭,“可以從這個方向著手查一查。”

將盤中的肉送進口,細細咀嚼,咽下,他又搖了搖頭,“不過,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為什麽?”

“這些TG來自不同的單位,各有所貪,並非來自同一莊貪汙案件,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錯綜複雜,有些甚至來自不同的政治陣營,是相互競爭、傾軋的關系。

即便同朝為官,也很難同時掌握這麽多TG的信息。”

“那……你有什麽想法?”

吳端問得很猶豫,他害怕說來說去又繞回那個令兩人憂心忡忡的可能性。

閆思弦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心。

“從開鎖技術上著手吧,”閆思弦道:“我記得你之前教我開鎖的時候提起過,當年教你這門技術的人,在偷盜圈子裡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你想見他?”

“罪犯知道的小道消息,警察永遠別想打聽到,除非你有一個罪犯朋友。”

吳端猶豫了。

“可我當年跟他有過君子約定,他金盆洗手,再也不乾偷盜的事兒,我則保證自己不去找他的麻煩,若是有警察找他麻煩,適當給他一些庇護。”

“所以,現在有警察找他麻煩了,他正需要你的庇護。”

吳端一愣,“你幹什麽了?!”

“也沒什麽,無非讓民警就幾樁懸案對他展開調查,他既有前科,又沒有不在場證明,自然就成了重點嫌疑人,所以……”閆思弦看了一下表,“這個時候,他應該剛剛被抓進地方派出所。”

見吳端皺眉不語,閆思弦又道:“我知道你臉皮薄,絕不肯單方面違背承諾,那我隻好讓他先開口求你,這也算沒辦法的辦法。

我倒有點好奇,你怎麽會跟賊有這樣的淵源,從案宗上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麽特別的,不介意跟我講講吧?”

吳端是有些生氣的,他覺得被閆思弦擺了一道。

但轉念想想,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若是閆思弦事先跟他商量,說不定他也會同意。

如此,吳端便又沒那麽生氣了。

他又接連往嘴裡塞了幾塊肉,想用吃大戶的快感來平息怒氣。待兩人走出酒店,吳端便真的不生氣了。

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眯著眼睛道:“你想聽聽他的故事?”

這回閆思弦戴了墨鏡,因此別人看不到他帶著笑意的眼睛。

“洗耳恭聽。”

“他叫紀山枝,道上人給他起了個外號——書記。”

“知道,”閆思弦點頭,“我看過他案宗裡的照片,挺溫文爾雅的一個人——或者說斯文敗類更加合適?反正跟這個外號很相稱。”

“確實相稱,而且,這不光是外號,更是大家對他的敬稱。

案宗裡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小案子,看不出什麽的,若不是要尋求警方庇護,他絕不會故意露出馬腳。”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想被抓住,警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抓住他的。”

吳端點點頭,又搖搖頭,“之前是這樣,不過現在我認識了你,又不太確定了。”

閆思弦笑出了聲音,“你要借錢啊吳隊?”

“啊?”

“哈哈哈……我是說,別突然拍馬屁,雖然我很爽,但也心裡發毛。”

吳端瞪他一眼:“你再打岔我不講了啊。”

“好好好,”閆思弦做了個給自己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我不說了。”

吳端繼續道:“他專偷達官顯貴,還特別喜歡炫技,而且還有那麽點仗劍江湖路見不平的氣度。

比方說,他就曾在下手前給一名失主發過預告信函。

那是個老外,帶了一件中國汝窯碗來國內見買家。那一年恰好有一件汝窯在國際上拍出了億元天價,又趕上國內收藏熱,一大堆手裡有錢卻不懂行的土老板,爭相搶購這件國寶。

老外剛入鏡不久,就接到了書記的預告信函。跟咱們今天見到的紙條倒是很像,也是A4紙剪裁的背板,報紙上剪下來的文字。

不同之處在於預告信函上有落款,落款也是報紙上剪裁下來的文字,正是“書記”二字。

老外選擇了不報警。一來他那件汝窯瓷器的來路本身就不光彩,他怕跟中國政府打交道,怕因此惹上麻煩,二來他對中國人抱有一種輕視心理,而對自己的計謀信心十足。”

閆思弦丟來一個疑惑的眼神,吳端便解釋道:“也不是什麽複雜的安排。

那老外不是獨自入境的,還帶了兩名據說是從國際知名安保公司雇來的保鏢——光看樣子挺像那麽回事兒,墨鏡西裝,總統保鏢似的。

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在每次買家看貨之前,把那件汝窯碗從銀行保險櫃裡取出,送到老外的酒店房間——他通常都是在酒店房間裡跟買家見面。

看貨之後,保鏢還要把東西送回銀行保險櫃。

簡言之,保鏢主要負責東西從酒店房間到銀行保險櫃這段路的安全。”

閆思弦挑挑眉,他似乎已看出了其中關鍵,吳端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

“可是,那件瓷器還是丟了,而且是在酒店房間丟失的。

一個老外失魂落魄又哭又喊地跑到派出所報案,在十年前絕對是件新鮮事兒,我當時還沒從警校畢業,這些都是後來在片區派出所實習的時候聽前輩說的。

案發後,刑警們當然很重視,詢問了老外很多細節。

老外在這時候說出了真相,原來真正的汝窯碗根本沒出過酒店房間,一直都在他的行李箱裡。如此大動乾戈,又是保鏢又是銀行保險櫃,無非想吸引別人的目光,以防萬一。

萬一有人想偷,就去對重重安保下的仿品下手吧。

只有那老外一人知道真品所在的地方,連他帶來的保鏢都被蒙在鼓裡,所以他怎麽也沒想到,竊賊竟然精準地進入他的房間,偷走了真品汝窯碗。

甚至,他都沒法確定東西究竟是什麽時候被盜的,警方最終只能把被盜時間圈定在三天內——也就是那老外本人最後一次見到真品汝窯碗之後。”

閆思弦勾起嘴角,似乎在說“跟我的推測差不多”。

吳端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覺得奇怪,這個向來以推理為樂的人,是怎麽忍住不去親自闡述推理結果的?

見吳端發愣,閆思弦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吳端便道:“這案子一直沒破,因為沒有任何線索。

酒店走廊的監控可以清晰地拍到老外的房門口,在那三天裡,沒有任何人進出過他的房間,即便是酒店的保潔,也只是在門口將替換的洗漱用品遞給了那老外本人。走窗戶就更不可能了,那房間在三十多層,窗戶有報警裝置,有人撬壓、破壞窗鎖,會立即報警。

總之,當時的刑警窮盡了所有辦法,他們甚至去查了那三天裡進出過酒店的所有人的身份,將他們一一排除。

沒有嫌疑人,那件稀世珍寶,就好像是自己憑空消失的。

甚至,當時辦案的刑警曾經討論過報假案的可能性……”

閆思弦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有問題?”吳端饒有興致地問道。

閆思弦點頭。

閆少爺少有地拿服從命令的一面示人,吳端便很想捉弄一下這樣的閆思弦。

“說實話,我很想看看,要是一直不讓你說話,你得急成什麽樣兒。”

閆思弦笑道:“你不著急就行。”

“我?”

“我知道那汝窯碗是怎麽丟的。”

吳端驚訝得長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

“喂,午飯露出來了。”閆思弦道。

“你說什麽?你知道……怎麽回事?東西是怎麽丟的?你怎麽會知道?就憑我剛跟你講的那些?”

閆思弦並不急著回答吳端問題,而是問道:“爸爸不能說話,究竟是誰著急?”

吳端吃癟。

果然,坑人者仁恆坑之。老話就是有道理。

吳隊長當即決定以厚臉皮應萬變。

他捂著側腹部傷口的位置道:“我不管,我是傷員,傷員幹什麽都對。”

“吳隊……你這西子捧心……嘖嘖嘖,太陽剛了點吧?”閆思弦大笑。

吳端也跟著笑,兩人這才終於從那惶恐中換過了神,放松了神經。

“你騙人的吧?”吳端道:“你根本不知道案件汝窯瓷碗怎麽丟的。”

“不能算騙,”閆思弦道:“我已經有思路了,等見過咱們這位書記,再具體跟你說。”

“好。”

“不過現在,我有幾個問題。”

“你說。”

“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至少警方沒找到痕跡,所以,這案子裡唯一能指向書記的證據,就是那封預告信函,對嗎?”

“沒錯。”

“那老外是在什麽情況下,如何拿到那張落款是’書記’的預告信函的?”

“他說不清。那封信裝在一個牛皮紙信封裡,就是……突然出現在他的大意口袋裡。”

“突然?”

“他晚上10點多下了飛機,下飛機時候他曾把手揣在口袋裡,可以確認那時候口袋裡還沒有東西。

下飛機後老外沒出航站樓,而是戴著一個直奔酒店,回到酒店脫掉外套的時候,他發現有一邊口袋有點鼓,一摸,是一個卷起來的信封。打開一看,正是那封信。”

“可以排除出租車了,賊不會為了送一封信而假扮出租車司機長時間跟目標相處,會被記住臉,風險太大,隻可能是在機場,或者酒店大堂送信。時間很短,機會轉瞬即逝。

這說明什麽?說明老外入境之前,就已經被盯上了。

所以,知道他要來中國,知道他是來賣古董的,有多少人?”

“很多。”吳端歎了口氣,“至少這消息在收藏圈兒裡傳開了,就連國家級的博物館都有關注這件寶貝。”

這顯然超出了閆思弦的預料。

“國字頭的單位一露面,直接下了一份禁止個人買家抬高物價的紅頭文件……雖然並沒有明令禁止個人買家參與競價,但有些事兒不用明說對吧?

說難聽點,這就是大著讓國寶回家的名義,佔人家便宜唄,個人買家話自己的錢把國寶買回來,難道就不是讓國寶回家了?

反正,這做法的效果著實不怎麽樣。據老外自己說,他當時已經有了不賣的念頭。

東西肯定是好東西,全世界現存的汝窯不過數十件,能夠流通的鳳毛麟角,你只要能拿出一件來,隻管漫天要價吧,真有愛這玩意兒的人,砸鍋賣鐵也要買。賤賣,實在虧得慌。

可要是不賣,一來,已經露了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惹上麻煩,二來,東西真要帶回去, 也有風險——咱們國家對文物出境的管控相當嚴格。帶進來容易,想帶出去,那可有得一番鬥智鬥勇了。

進退為難,老外在國內耽擱了有十幾天吧。這十幾天裡他當然也沒閑著,私下裡還是見了那麽一兩位個人買家。

然後就如你所知,東西莫名其妙不見了。”

閆思弦又問道:“警方應該圍繞書記開展了一些列調查吧?”

“並沒有。”

閆思弦有點懵,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

“這不會是書記的開山之作吧?那時候警方根本不至少書記是誰,僅僅根據一張紙條,查無可查,是嗎?”

吳端點頭,閆思弦“嘖”了一聲。

“一個賊,有這樣的開山之作,起點是真的高,怪不得能聲名赫赫。”

“是啊,他不僅聲名赫赫,還很神秘,獨來獨往,之後他又做過幾樁大案,因為現場實在沒有線索,警方隻好動用一些特殊手段,諸如讓線人打聽消息,或者跟獄中的罪犯打聽消息,結果沒有一個人知道書記的存在。

甚至,書記之所以在江湖上聲名赫赫,正是因為警方的打聽,他的存在根本就是從警方口中傳到道上去的。

自那以後各種傳聞不斷,這個書記被吹上了天。”

“有點意思,”閆思弦有些興奮地交替著將兩手拿下方向盤,在褲子上蹭著手心,“很久沒接過這麽有挑戰的案子了……那麽,接下來說說他是怎麽落網的吧?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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