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芷幽的後腦杓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石厲的暗器還沒打到她的身上,她就輕巧地一躲,避開了。
與此同時,一股夾雜著天地之力的雄渾力量瞬間擊中了地上的石厲,從他的頭頂,灌注到了他的腳底。
“啊啊啊——”
石厲淒厲地大喊了起來,這種喊聲,比他剛剛被沈芷幽捶打時候的喊聲還要恐怖,還要滲人,仿佛遇到了什麽及其煎熬的痛苦,摧殘著所有人的耳膜。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時,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嘭!”
一聲巨響過後,石厲竟然整個人都從裡到外地炸裂了開來。
天上下起了一陣血雨,有不少的鮮血都滴到了生死台下圍觀者的臉上。
他們的瞳眸狠狠一縮,緊接著——
“啊啊啊——”
有不少人也同樣驚恐地大喊了起來,有一些膽子小的人,甚至直接暈了過去。
生死台上,一片血海,石厲是炸裂得如此地徹底,連一小塊肉沫碎骨都沒有剩下。
也就是說,他徹底地化作了生死台上的那淌血水。
和死得不能再死的石厲相比,生死台上的另一個人,沈芷幽,倒是清爽淡然得很。
她的身上,竟然沒有沾到一滴血跡。
看著生死台上,表情平靜的沈芷幽,台下有人開始憤憤然了起來。
“你不是說自己懶得殺人了的嗎?你現在這又叫什麽回事?這邊說不會殺人,另外一邊卻又暗中對對方下死手?你怎麽那麽陰狠哪!”
沈芷幽斜眼朝說話者乜了過去,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陰狠?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到底站在什麽台子上面了,嗯?”
“這……”
說話者被沈芷幽堵得一噎,愣是只能瞪大了眼睛。
沈芷幽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如果你忘了的話,那我可以‘好心’一點提醒你,我現在站著的地方,可是叫‘生死台’,只要站在生死台上,雙方的生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即便是殺了人,也不必擔負責任,所以,這場比鬥以其中一方死亡為結局,不是很正常的嗎?更何況……”
沈芷幽說著,攤開手掌,從掌心裡拿起了一顆圓溜溜的小珠子。
“剛剛可不是我在偷襲石厲,而是石厲在偷襲我,如果我不是躲得快的話,這顆小珠子早就砸到我身上了。”
“這顆是什麽東西?”
台下有人根本沒認出這顆圓滾滾,漆黑一片的小丸子。
沈芷幽笑眯眯地說道:“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作勢就像是要把它往台下眾人扔去!
台下眾人悚然一驚,被嚇得尖叫了起來,連忙朝著四處跑去。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顆圓溜溜的小球到底是什麽,但也不妨礙他們對它產生了恐懼感。
畢竟,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感,往往要比已知事物的恐懼感要更強。
沈芷幽哈哈大笑了起來,她一個轉手,把這顆小丸子扔到了地上的那攤血跡上。
“轟!嘭嘭嘭……”
這顆小丸子竟然響起了一連串的炸裂聲,緊接著,地上的那攤血跡也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轉眼間就把那灘血跡焚燒殆盡了。
“這……這……”
一驚一嚇之間,剛剛還在聲討著沈芷幽的那一群人頓時啞口無言。
“怎麽樣?看到這顆黑色丸子的威力了吧?你們說,如果我剛剛被對方偷襲成功的話,我還能有機會站在這裡和你們講話麽?既然他能偷襲我,那我出爾反爾很過分嗎,嗯?”
沈芷幽輕飄飄地問著,讓那些自詡為“正義之士”的人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反駁她。
當然,也有一些專門找茬,無論如何都要不依不饒的人。
以這種人為代表的其中一個人對著沈芷幽大喊道:“喂,你說他偷襲你,你有證據嗎?你只不過是給你的殘暴行為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而已吧!”
沈芷幽揚揚眉毛,說道:“證據?那這個算不算證據?”
沈芷幽說完,直接把一個記錄球扔了下去。
在記錄球裡,赫然出現的,便是石厲偷襲沈芷幽的一幕。
“如何,這個證據算充分了吧?如果你還要和我理論的話,不如走上這生死台來跟我切磋切磋怎麽樣?我相信,你一定會深有體會的。”
沈芷幽意味深長地說道,唇角微微揚起。
剛剛還在找茬的人一驚,連忙縮回了腦袋,慫了。
開玩笑,連元嬰期的石厲都“嘭”地消失了,像他這種只有金丹初期的人,又怎麽夠沈芷幽一個手指頭捏的?
說到底,他也只是因為嫉妒沈芷幽,所以才一次次地出言挑釁而已。
沈芷幽淡淡地掃了台下的眾人一眼,確定再也沒有人在唧唧歪歪了以後,十分淡定地走下了生死台。
在她身後,灰褐色的地面上,除了一塊塊焦黑的痕跡以外,石厲已經沒有留下其他任何的東西。
不遠處,有好幾個人站在一棵大樹後,把一切都攬於眼底。
“呵呵,看來,今年的爭霸賽會多出不少有趣的人哪,瞧,剛剛那個女人不就挺特別的麽?竟然能夠憑借著金丹中期的實力,就把一個元嬰期的人給打敗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意味不明地說道。
“打敗那個元嬰期的修士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在高大男人的身邊,一個身穿嬌豔衣服的女人一臉冷淡地回道。
“哦?此話怎麽說?”
“殺死石厲的那股力量,不是從那個女人身上傳出來的,而是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的。”
女人說著,往那個方向瞥了瞥。
只不過,她什麽東西都沒瞥到。
“嘿嘿,真不愧為玄武學院實力排行榜前百的仙子,竟然一語就道出了真相。”
“得了,別給我戴高帽了,這次我的目標可不是前百,而是拿到排位賽名額的!”女人說著,一個轉身,就朝著遠處走去。
在她身旁的那一群人,也跟著她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他們都全程旁觀了沈芷幽和石厲的那一戰。
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們,沒有一個把沈芷幽看作對手,放在眼裡。
在他們眼裡,沈芷幽和他們相比,就是雲泥之別,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另一邊,沈芷幽走下生死台後,朝著一個地方徑直走了過去。
“得了,不用藏了,出來吧。”
沈芷幽無奈地說道。
吉祥如意四兄弟猛地從一棵大樹後跳了出來,而墨子軒也跟在他們的身後,走了出來。
“老大老大,你實在是太厲害了!簡直是把那個家夥虐打的哪!”
“是呀是呀!恐怕,那個家夥臨死前都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吧。”
吉祥如意四兄弟向來都十分欽佩沈芷幽,現在對沈芷幽的佩服之情更是像黃河之水,從天上滾滾而來。
沈芷幽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最後的那一記攻擊,可不是我發出來的呢。”
“誒?不是老大你發出來的嗎?那是誰發出來的?”
吉祥如意四兄弟愣愣地問道。
沈芷幽似笑非笑地朝著墨子軒看了過去。
墨子軒回以一笑,說道:“未婚妻都被欺負了,我不出手又怎麽行?”
是的,誠如那個豔衣女子所猜測的那樣,最後殺死石厲的人,不是沈芷幽,而是墨子軒。
只不過,由於圍繞在生死台旁的那些人修為實力都不高,因此,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而已。
沈芷幽神色閃了閃,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就跳起來。
相反,倒像是默認了一樣。
墨子軒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吉祥如意四兄弟忽然覺得,他們在這裡似乎有點“多余”,立即很有眼力地找了個理由,遁走了。
在墨子軒和沈芷幽的身旁,難得沒有了別人。
他們肩並肩,走在了小路上。
“對了,你準備參加玄武學院內部的爭霸賽嗎?”
沈芷幽好奇地朝墨子軒問道。
“那是當然的。”
“當然?是當然參加,還是當然不參加哪……”
“你說呢?”
墨子軒又惡劣地賣了個關子。
沈芷幽白了他一眼,飛快地走到了前面。
墨子軒笑眯眯地跟了上去,說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的確是準備參賽的,不過,我不會參加第一輪的比賽。”
“不會參加第一輪的比賽?什麽意思?”
沈芷幽愣了愣。
“最近族裡有一些事情需要我處理,所以,我得回去一趟。我打算讓墨七來頂替我的身份,參加第一輪的考試。”
“這樣都行?!”
沈芷幽頓時目瞪口呆。
“怎麽不行?只要能夠瞞天過海,怎麽樣都可以,不是麽?”
沈芷幽:“……”
好吧,聽起來的確挺有道理。
不過,不要把“瞞天過海”四個字說得像是吃一頓飯那麽簡單啊!
閑聊間,他們又回到了玄武學院院內爭霸賽的報名地點。
報名點的工作人員依舊是頭都沒抬,懶洋洋地問道:
“名字?”
“沈芷幽。”
沈芷幽非常淡定地吐出這三個字時,報名處的工作人員非常不淡定地跳了起來——“你……你……你居然沒死?!!!”
剛剛這個女的不是應戰去生死台那邊了嗎?怎麽現在毫發無傷地跑回來了?他現在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鬼哪!
墨子軒的眸底閃過了一絲不虞,沈芷幽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沒讓他發作。
“是哪,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沒死呢,死的是對方。”
沈芷幽勾勾唇角,不緊不慢地說道。
“現在,你能加上我的名字了嗎?還是說,你想要讓我去告你一狀,說你不負責任,把前來報名的學生拒之門外,用輕蔑的言語來侮辱對方,嗯?”
報名處的工作人員被沈芷幽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好好好!我添上你的名字,我看你能夠得意到什麽時候!”
他說完,立即把沈芷幽的名字填了上去,然後,一把將比賽用到的身份牌子扔給了沈芷幽。
“拿著,別搞丟了,免得你在比賽裡死得太難看,連你的身份都認不出來。”
報名處的工作人員惡劣地說道,臉上滿是諷意。
在他看來,找死的沈芷幽,遲早都會死在比賽的過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