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能看到沈言舒和蕭老夫人邊走邊說著話,而沈言舒旁邊也只有一個丫鬟,他們仔細看了看,和陳顏兮相差甚遠。
“什麽陳顏兮,你眼睛出毛病了?那個丫鬟和顏兮姐姐一點都不像!”
女子沒有看到想看的人,給藍衣男子翻了一個白眼。
藍衣男子再仔細一看,哪裡還有陳顏兮的身影,可是他剛剛明明還看到的,難不成他看錯人了?
月白色錦袍的男子說道:“說不定是阿良太想顏兮姑娘了,所以才看錯人了。”
“那他怎麽沒看成是雲歌姐姐?”女子說道,“分明就是他眼睛不好使……”
“好了,今天的花神也祭拜了,該回去了。”
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語氣泛冷,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卻給人一種壓迫感,其他三人面面相覷,紛紛閉上了嘴。
“都怪你,沒事提雲歌幹嘛。”藍色衣服的男子低聲對女子說道。
女子不服氣:“能怪我?還不是你先說的陳顏兮,明知道她們都已經不在還提!”
“可是我剛才真的看見了……”
“你還敢說!”
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追著剛才的男子走了上前。
而此時沈言舒正攙扶著蕭老夫人上了馬車,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青鳶,問道:“夕顏怎麽還沒回來?”
正說著,夕顏已經從後面快步走了回來,說道:“小姐,廟裡的人說蕭家每年給的善款已經夠多了,所以不需要小姐額外再給。”
沈言舒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便不用理會了。”
剛才儀式結束,剛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還沒給善款,就吩咐了夕顏前去辦,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還多此一舉了。
從花神廟出來,蕭南生和蕭嫣帶著沈言舒姐弟她們在附近逛,而老夫人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自然不能陪著這些年輕人繼續玩,早早便回了府。
“出來太早了沒好好吃早飯,不如我們去珍味樓再去吃點東西吧?”蕭嫣提議道。
蕭南生點頭說道:“逛了也有一會兒了,我們先吃個飯,等天黑下來廟會才會好玩,就到珍味樓休息一下。”
沈言舒姐弟對於江州不熟悉,自然是聽他們的安排。
幾個人進了珍味樓,看到這酒樓人也不少,大概也都是抱著蕭南生他們這樣的想法,等著天黑才出去逛街。
“蕭二公子,您可好久沒來了!”
掌櫃的看到蕭南生進了酒樓,急忙迎了上前。
“前些日子去了趟長安,自然是沒法過來的。”蕭南生說道,“可還有包間?”
“有有有!”那掌櫃的說道,“蕭公子要的包間,那是肯定有的,我帶你們過去!”
掌櫃笑吟吟得帶著蕭南生他們往二樓走了上去,只是才走到這樓梯口,他們一行人便被一個穿著寶藍色綢緞袍子的男子攔下。
“蕭南生,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還沒說什麽時候娶我妹妹呢!”居高臨下地說道。
蕭嫣最是看不慣他這副樣子,怒道:“好狗不擋道,擋道非好狗!晏龍銘,你還要不要臉啊?”
晏龍銘一臉的無辜:“你們蕭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也不能這般無賴吧,我妹妹當初落水,是蕭南生把她救上來的,身子也被蕭南生碰到了,如果不娶我妹妹,這讓她以後可怎麽嫁人?”
蕭嫣道:“救她只是因為我二哥大發慈悲,若是因為好心而被你這種不講理的人纏上,當初還不如不救她呢!”
“你們蕭家這是讓我的妹子去死啊!”晏龍銘高聲道。
周圍的人聽到動靜紛紛朝他們這裡看了過來,
有的人聽出了些貓膩,便議論起來了。沈言舒看著站在蕭南生面前的人,眉頭微微蹙起,有些不悅,但是她也並未開口。
蕭南生說道:“晏龍銘,我說過,無論怎樣我都是不會娶你妹妹的,你若是再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
“你們仗著有點臭錢錢就這般囂張,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晏龍銘開始嚷嚷道。
蕭嫣冷笑道:“我們要不是因為有這點臭錢,你當然不會因此賴上我們蕭家!”
“你……”晏龍銘被牙尖嘴利的蕭嫣懟得無話可說,看到了站在蕭南生身後的沈言舒,頓時像是想明白了什麽。
他指著沈言舒說道:“原來蕭南生不肯娶我們家妹子,原來是看中了別的女子的美色!”
夕顏看到他將矛頭引到了沈言舒身上,在一旁的她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只聽見“哢嚓”一聲骨頭被折的聲音,就看見了晏龍銘被夕顏一腳踹下了樓梯。
眾人看著晏龍銘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整個木樓梯都發出了咚咚的聲響,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竟有如此彪悍的女子!
江南女子多溫婉,會武的女子倒是很少見的。
“啊喲喂!”晏龍銘疼得在地上打起滾來,突然大聲叫喊道,“真是造孽啊!蕭家不想娶我妹妹就算了,還要這般欺負我!”
沈言舒見過的無賴不少,但是這種像是像無理潑婦一般的奇葩男人,還真是見得不多。
沈言舒給了夕顏一個眼神,讓她來解決這件事。
夕顏點頭,上前兩步走到晏龍銘的跟前,沉聲說道:“你若是再嚷嚷下去而不是去看大夫,你的手可就真的廢了。”
晏龍銘停頓了一下,突然感覺到手上真真切切穿來的疼痛,他驚恐地看著夕顏:“你對我做了什麽?”
夕顏道:“誰叫你沒事指著我們家小姐瞎嚷嚷,若是嚇著我們家小姐,你十條小命都不夠賠的!”
“分明是你們不講理!”晏龍銘怒道。
講理?這人腦子不會是進水了吧?
不講理的是他,現在反過來要講理的也是他!不過夕顏和沈言舒最清楚,對付這種無賴,不講理就是最好的辦法。
夕顏再次上前兩步,低聲對晏龍銘說道:“我們就是不講理,你能拿我們怎麽樣?若是惹急了姑奶奶,小心我叫人半夜將你綁起來,拖去喂野狗。”
“你……”晏龍銘瞪大了眼睛看著夕顏,一時說不出話來。
夕顏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野狗最不喜歡吃死的東西了,所以我們是不會殺了你的,只會把你打個半死不活還有意識,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野狗一塊又一塊的撕咬下來……”
“啊——”
晏龍銘突然大聲喊了一聲,不知道是夕顏的聲音太過滲人,還是他真的被她的話給嚇到了,從地上爬起來就往珍味樓的門口跑了出去。
因為聽不懂夕顏和晏龍銘說話的內容,眾人詫異地看著夕顏,沒想到還能有人三言兩語便將晏龍銘嚇成這個樣子。
蕭嫣好奇地問夕顏:“你對他說了什麽,他怎麽嚇成這個樣子?”
夕顏淡淡地說道:“我只是說若他繼續糾纏下去,我們便放狗去咬他。”
“啊?原來他怕狗?”蕭嫣很是懷疑。
蕭南生對上了夕顏的眸子,說道:“多謝夕顏姑娘解圍。”
夕顏道:“我只是看不慣有人對我們家小姐無禮。”
青鳶在一旁羨慕地看著夕顏,羨慕夕顏有武功可以保護小姐,也羨慕夕顏經常為小姐解圍。
“各位還是隨我來吧。”掌櫃的看到那鬧事的晏龍銘終於被趕跑了,急忙上前繼續帶路。
他們一行人進了包間,可是不遠處有個人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夕顏的身上,直到她也進了房間。
隔了幾條街的一座名叫“邱府”的院子裡, 一個穿著白色翠竹錦袍的男子正坐在石桌上喝茶。
“確定真的是陳顏兮?”男子緩緩開口道,放下了手中還飄著熱氣的茶杯。
在他身後的暗衛點了點頭:“確定是她,雖然樣貌和衣著經過了刻意的掩飾,但是相差不大,而且那個丫鬟也會武功,而且還不低。”
男子又問道:“查到她怎麽會在蕭家了嗎?”
暗衛答道:“她是沈言舒所帶來的貼身婢女,並非是蕭家的丫鬟,而且沈言舒似乎很信任她。”
“沈言舒?”聽到這個名字,男人下意識反問道。
暗衛繼續說道:“沈言舒是沈康之的嫡女……”
“我知道。”他打斷了暗衛的話。
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可並不算陌生,在長安傳回來的消息中也時常出現,這個女人,要麽是聽從陳顏兮的話,要麽就是她本身就不簡單。
“繼續盯著陳顏兮和沈言舒的動靜,有情況隨時來報。”
“是!”
暗衛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桃樹下的石桌上又只剩下了一個獨自飲茶的人,仿佛誰都沒有來過一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而江州城街上已是十分熱鬧非凡,沈言舒從酒樓的二樓窗戶望下去,只看到這燈籠光璀璨耀眼,一眼望過去,美不勝收,花花綠綠的也頗有一番情趣。
“表妹,我們逛花街吧!”
蕭嫣已經迫不及待了,從青鳶的手中接過了沈言舒的玉蘭面具,幫她帶上,然後牽著她的手走下了樓。
“誒,你們可要慢點!”蕭南生在後面喊道,然後和沈言安也快步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