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燕輕寒的細心照料和上等藥材,沈言舒的傷勢恢復得快,沒幾日便恢復了七八成。
今日沈言舒穿了一件淡粉色的披紗金絲群,輕施粉黛,將臉色的氣色終於提了些,看起來仿佛又精神了許多,她和燕輕寒一同走進了惜茶軒,看到正在忙碌的眾人,來來往往的,手腳都十分的麻利。
“客官,不好意思,我們小姐明日出嫁,這兩日不開店。”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上前說道。
沈言舒一看那小廝有些面生,不是這惜茶軒裡的下人。
樓上傳來了宇文睿的聲音,說道:“他們不是茶客,是柳姑娘的朋友。”
沈言舒抬眼一看,宇文睿正和幾個男子站在二樓的走廊前,俯視而下。
說完了這句話,他便轉身進了一個包間,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小廝聽了宇文睿的話,忙弓腰說道:“原來是柳姑娘的朋友,裡面請,柳姑娘在後院呢。”
沈言舒頷首,問道:“你們都是太子殿下帶過來的吧?”
那小廝道:“姑娘真是好眼力,我們原是太子府中的,只是這兩日恰逢安公子喜事,太子殿下便讓我們過來幫襯幫襯,畢竟這惜茶軒裡人手不多,日子又急。”
正說著話,那小廝將他們帶到了後院的房間裡。
相比起前院的忙碌,柳惜兒這兒倒是十分的清靜,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像是明日便匆忙嫁人的模樣。
看見了沈言舒來了,柳惜兒起身道:“裳兒,你怎麽過來了?”
“你明日便嫁人了,我怎麽能不過來看看?”沈言舒笑著上前。
柳惜兒看了一眼燕輕寒,問沈言舒:“這是?”
“我們家那個。”沈言舒訕笑道。
“原來是凌王殿下。”柳惜兒連忙行了一禮。
燕輕寒道:“不必多禮,在外不用講究這些。”
沈言舒看了看周圍,沒發現霍殺和柳玥的影子,便問道:“霍叔叔和柳姨呢?”
“他們去太師府了,畢竟我與如逸要成親了,而父親還沒和太師見過面。”柳惜兒說道,“如逸也正忙著,讓太子過來處理惜茶軒的事情,就我一個人閑著,好在你來了,可以陪我說說話。”
沈言舒轉頭看著燕輕寒,說道:“不如你去和宇文睿他們一起,我在這兒和惜兒說說體己話。”
“好。”燕輕寒頷首,轉身往剛才前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柳惜兒打量著燕輕寒的身影,看著他走遠了,才把沈言舒拉進了屋子裡。
她打趣道:“原來這便是凌王殿下,看起來倒不似傳聞中那般凶狠。”
沈言舒捂嘴輕笑起來,問道:“難道安如逸就像傳聞中那般?”
“看來傳聞什麽的,皆不可信。”柳惜兒說道,帶著沈言舒走進了內室。
沈言舒看著她桌子上準備的小盒子,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些是別人送的禮物嗎?”
柳惜兒說道:“不是,是我給太師和安明蘭準備的,畢竟是要嫁入安家了,這些面子上的禮儀還是要做的,雖然他們未必能看得上。”
“這些東西講究的是心意,未必在貴重。”沈言舒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這個小姑子難伺候。”
“難伺候也用不著我伺候,如逸說他給安明蘭尋了一門親事,倒是門當戶對,日子訂在了冬日,說久也不久了。”柳惜兒道,語氣倒是淡然。
沈言舒聽著點了點頭,安如逸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事情安排的妥當。
太師被他說服了,妹妹也被送走了,這柳惜兒在太師府中能少許多委屈。
沈言舒這邊正和柳惜兒說著話,燕輕寒已經來到了茶樓的二樓裡。
宇文睿給燕輕寒斟了一杯酒,說道:“過幾日凌王便要回大周,以後倒是沒什麽機會能見面了。”
燕輕寒道:“還是不見為好。”
宇文睿輕笑,若是他們見面,恐怕又是在戰場上了。
今日和宇文睿一起的,都是平日裡關系還不錯的世家公子,平日裡看起來流裡流氣,卻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我倒是聽說,有人看見大皇子和五皇子都曾送了幾箱東西給凌王。”一個公子哥戲笑著說道,“也不知凌王這是虧了還是賺了。”
聽著這話,燕輕寒說道:“還是賺得不夠多,原想著等太子殿下的禮物。”
宇文睿卻道:“還是多謝凌王的禮物,若不是王爺和王妃,只怕本太子這個位置還真沒這麽容易。”
“既然上去了,那便好好坐穩了。”燕輕寒說道,“希望兩國能友好邦交,這樣太子的位置才能更穩一些。”
宇文睿閃了閃眼眸,將酒杯拿起,一飲而盡。
“若有需要,可以傳信來大齊。”宇文睿看著燕輕寒說道,語氣認真。
在場的人皆是一愣,宇文睿這意思,難道是說可以在燕輕寒奪嫡的事情上幫助他?
如今宇文睿已經是大齊的太子,是儲君,地位和勢力自然不能同日而語,他若是承諾幫助燕輕寒,必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燕輕寒將面前的酒拿了起來,敬了宇文睿一杯:“不管有沒有需要,輕寒再次先謝過。”
其他世家的公子哥看著情形,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麽,這凌王在大周的皇子中本事突出,奪嫡可能比起那安王和裕王來,卻是更有把握一些。
“誒,那不是未來的太子妃嗎?”突然有人說道。
宇文睿一怔,順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倪婉的身影。
看樣子她應該是出來買東西,卻似乎被幾個人攔了下來。
倪婉無意與她們多接觸,便想從旁邊走過去,可還是被幾個世家小姐擋住了去路。
“看來野雞真的能當鳳凰啊,連身份低賤的商女竟然都能選上太子妃了。”一個女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另一個附和道:“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別說身份了,就她這副模樣,當個宮女都算是抬舉她了。”
“你們這樣說人家,小心人家當上了太子妃回頭找你們算帳。”一個女子捂嘴笑了起來,語氣頗為諷刺。
“呵,就她這樣,就算是當上太子妃,你覺得太子會讓她對付我們嗎?怎麽說我們都是世家出身,不看佛面也得看僧面,然而她們倪家有什麽?不過是有幾枚臭錢罷了。”
倪婉沉眸看著這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只是自從她被皇帝賜婚之後,便有了兩種不同的蒼蠅圍繞在身邊,一種是阿諛奉承讓她在太子面前說好話的,一種便是面前的這些人,專門看笑話的。
她的臉上面無表情,說道:“好狗不擋道。”
“你說誰是狗!”其中一個人怒了。
倪婉仍是淡然地看著她們:“誰擋在我的面前誰就是。”
“這還沒當上太子妃呢,就如此囂張,拐著彎罵人呢!”帶頭的女子說道,“看來不教訓教訓你,你是不知道什麽叫做臉!”
她們所在的街道來往的人很少,倒是沒什麽察覺到異樣,就算是知道,看著這幾個世家小姐的架勢,誰又敢上前?
在樓上的宇文睿看著這個場景,臉已經沉了下來。
“這也太過分了,沒想到平日裡一個一個那麽溫婉的小姐,背地裡都這麽強悍啊!”一個公子哥說道,可怕的搖了搖頭。
旁邊的人說道:“你可就不懂了,這幾個女的,可天天想著要嫁給太子呢,如今讓別人捷足先登,自然是氣惱的。”
“砰——”的一聲,宇文睿已經將窗戶關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事,你們先待著。”
話音還未落,他人已經走出了包間。
茶間裡的人起哄似的叫了起來,看來太子殿下要去護媳婦了。
倪婉站在街上,看著將自己圍起來的幾個世家小姐,心中再次把宇文睿的祖宗十八代統統問候了個遍。
若不是他,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麻煩!
兩個丫鬟上前,正想將倪婉擒住,而倪婉的身邊的丫鬟護在她的面前,卻被一把推到在地上。
倪婉正想上前去扶,手卻被那那些丫鬟抓住了,狠狠地禁錮著,動彈不了。
一個世家小姐上前,看著倪婉瞪著她的模樣,輕笑道:“別這麽瞪我,這樣的事情以後多得是,只要你乖乖離開臨安,我們就不計較這些事情了。”
倪婉冷笑一聲,她倒是想離開臨安, 可惜整個倪家都被宇文睿監視起來,前兩天剛要離開的他們卻被宇文睿扣下了戶籍文書。
那人見倪婉沒有說話,越看越覺得氣憤,抬手便朝著她的臉上扇了過去。
只是可惜,手還未落下,便被人一把抓住,然後用力一推,尖叫了一聲,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是誰……”那女子剛想發怒,可是抬頭看見了宇文睿那張陰沉的臉,一下子噤了聲。
其他的三個世家小姐一看,全都愣住了,連忙跪了下來:“太子殿下……”
宇文睿回頭看著那押住倪婉的兩名丫鬟,沉聲道:“還不松開,是想讓人把你們的手剁下來嗎?”
“殿下饒命!”那兩個丫鬟急忙跪在了地上。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宇文睿看著倪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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