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兒被於長庭這般誆騙,沈鈞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只是宋氏向來寵愛女兒,平日裡倒是還好,規規矩矩的,如今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竟然將沈家名譽置之不顧,實在是荒唐至極,然而沈汐兒還以為自己是遇到了真正愛自己的真命天子。
主院的大堂裡,沈鈞和沈康之還有沈言舒都坐著。
沈鈞說道:“汐姐兒給你添麻煩了。”
沈言舒說道:“這本不是她的錯,不過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被利用了就是錯,連這種把戲都看不出來,當真是愚蠢。”沈鈞說道。
沈言舒聽著他這麽一說,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麽。
沈鈞繼續說道:“原本我也不該說你什麽,畢竟你現在是王妃,也有自己的主見,但是於家姑娘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不過是迎個妾而已,你要多體諒體諒凌王殿下。”
沈言舒的眼眸微微一閃,說道:“連祖父都覺得是孫女太過強勢了嗎?”
沈康之說道:“無論是不是,你總歸要勸著凌王些,多替他分擔一些,而是不給他增加負擔。”
“在父親的眼裡,女兒是有多沒用所以才會成為父親眼中的累贅?”沈言舒問道,語氣裡滿是不屑。
這個女兒的任性沈康之早就已經領教過了,在大齊的時候也是如此,她似乎就是一個無法控制的寶馬,不知道下一刻她能脫韁跑到哪裡去。
沈康之沉眸:“這便是你與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如果你擔得起父親這個職責的話,或許我就不會這樣了。”說完沈言舒給沈鈞還有沈康之行了一禮,轉身便朝著門外方向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沈康之蹙眉。
沈鈞看著這父女倆每次說話總像是仇人一般,便歎了一口氣,該說的他也已經說過了,剩下的他也做不了什麽。
“對了,康之。”沈鈞說道,“你還是去一趟於府吧,汐兒的事情讓於家那小子過來解釋清楚。”
沈康之頷首:“兒子知道了。”
沈言舒出了太常卿府,對駕車的車夫說道:“去於府。”
自從上次於蟬撞了柱子之後,於尚書和於夫人都不敢對她說話太過,也不讓下人說一些事情來刺激她。
只是這外傷易好,心上的傷卻難以治療,她整日在院子裡發呆,偶爾會問凌王什麽時候會派人過來接自己,連於尚書看了都不忍心。
於長庭正在院子裡陪著於蟬,一個丫鬟興衝衝地小跑了進來,對他們說道:“小姐,凌王來看你了!”
於蟬一聽到凌王的名字,不可置信地站起來,握著那丫鬟的肩膀,問道:“真的是凌王?”
“千真萬確,這凌王殿下一下了早朝就隨著老爺回來了,說是來看望小姐呢!”丫鬟高興地說道,“小姐這些日子可沒用白盼著,終於盼來了凌王殿下!”
於長庭在一旁聽著倒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不過就是來看望她一下,她這都傷了好幾日了,若是真有心,也不會等到現在。
一心想盼著燕輕寒過來的於蟬現在倒是緊張了起來,她問於長庭:“我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樣子,他見了會不會不喜歡?”
於長庭說道:“他若是真喜歡你,就算是你毀了容也不會介意,他若是不喜歡你,就算是你打扮成天仙他也無動於衷。”
於蟬微微蹙眉,剛想訓兩句他,便聽到了院子外的動靜,轉頭一看,父親竟然真的帶著燕輕寒走了過來。
“見過凌王殿下。”於蟬和於長庭上前行禮道。
燕輕寒道:“不必多禮,本王就是過來看看於小姐。”
於尚書說道:“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說著還看了於長庭一眼。
於長庭自然知道父親的意思,便也不情願地跟著退了出去。
燕輕寒走了上前,看著於蟬的頭上還纏著紗布,他的眼眸微微一閃,問道:“身子可還好些?”
於蟬頷首,說道:“好些了,大夫說過兩日便能痊愈了,只是這額頭上留了疤,得過些日子才能除得去。”
“姑娘家應該多珍惜自己的容貌才是,像舒兒那般平日裡不愛打扮的人,也是極重保養的。”燕輕寒說道。
聽到燕輕寒提起了沈言舒的名字,於蟬微微一怔,垂眸說道:“看來殿下與王妃很是恩愛。”
燕輕寒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所以我才想要給她最好的,不願意看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所以王爺你不願意迎我入王府,是不想讓我介入你們之間的感情?可是我真的很愛你,我不需要你多在乎我,我只要能夠遠遠的看著你,這樣你都不能成全我嗎?”於蟬問道。
燕輕寒看了一眼於蟬,說道:“那你入王府有何意義,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假如你入了王府,你可能都不會見到本王,因為我的眼裡只能有我的王妃,你或許現在一時衝動,等時間一久,你就會發現你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你在王府裡不過就像是一個透明人的存在。”
“當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你還是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守在自己的院子裡,到時候你會變得貪婪,想要得到的更多,但是我都不會給你,你在王府就是最多余的一個存在。 ”燕輕寒說道。
於蟬聽著燕輕寒這麽一說,心也開始痛了起來。
見她沉默,燕輕寒繼續說道:“你還有很長的人生,又何必拘泥於後院之中?這天地之大,總會找到一個與你真心相愛的男子。”
於蟬苦笑一聲:“只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燕輕寒說道:“你這般作踐自己的身子,可曾想過你的父母家人,他們那麽關心你,你卻要這般折磨他們?”
一說到家人,於蟬的表情明顯有了一絲的遲疑。
她說道:“他們會理解我的。”
“他們當然理解你。”燕輕寒說道,“不然於尚書也不會跪在本王的面前哭著求本王成全你了,於尚書向來是個自尊極強的人,不輕易流淚,但是為了他心愛的女兒,他都能這般委曲求全,你又何忍?”
“父親……”於蟬垂眉,抬頭對燕輕寒說道,“殿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