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刺客居然會隱藏在人群裡,在這個時候突然對沈言舒出手。
如果不是沈康之在背後看到,只怕是那劍就要刺中沈言舒了。
墨江和阿柒將那兩個刺客打倒在地上,正想抓起來,只見他們口中都吐出了一口暗紅的血,瞬間變沒了性命。
他們服毒自殺,倒是無處查起。
沈言舒抱著倒在地上的沈康之,連忙呵斥道身邊下人:“還不趕緊去找大夫!”
那些下人們這才回過神來,拔腿便朝著附近的醫館跑了過去。
於家的人將燕輕寒送出了府門口,沒想到就看到了受了重傷了沈康之,都驚訝無比。
燕輕寒上前,想把沈言舒將沈康之扶起來,卻被沈言舒一把推開。
“你走開!”沈言舒怒道。
燕輕寒不知道自己又怎麽惹火了沈言舒,只是看著沈康之現在的樣子,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只怕會因流血過多而暈倒。
墨江上前將沈康之扶起來,說道:“王妃,附近有一家醫館。”
沈言舒正打算將沈康之帶過去,於蟬上前道:“不如先讓沈大人在我們府中看看吧,我們府中也有大夫。”
他們如今就在於府的門口,在於府倒是要比去醫館快上許多。
沈言舒正猶豫著,剛才的下人已經把大夫拽了過來。
“這傷口太深,得回醫館醫治。”那大夫看著沈康之被劍刺穿的左肩,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墨江將沈康之橫抱起來,朝著醫館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於蟬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話我倒是想問問你們於家的人了。”沈言舒冷聲說道。
於蟬蹙眉:“王妃這是何意?難不成你覺得這是我們於家做出來的事情?”
沈言舒冷聲說道:“在你們於府門口埋伏的殺手,那你還要我如何猜想!只怕是你們巴不得我早些死了,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若是想要,這王妃之位便拿去好了!”
“你這是什麽話!”燕輕寒聽不下去了,陡然抬高了音量,“於蟬不是這樣的人。”
沈言舒轉頭看著燕輕寒,冷笑道:“對,她不是這樣的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完這句話,沈言舒怒甩袖子離去!
燕輕寒微微蹙眉。
於蟬上前說道:“王爺,我們真的沒有做這樣的事情,王妃她誤會了,要不要我去解釋一下?”
燕輕寒說道:“不用了,等她冷靜下來她會想明白的。”
“可是王爺……”於蟬還是覺得有些不好。
燕輕寒說道:“沒你們什麽事情。”
他說完便朝著沈言舒的方向走了過去。
沈康之很快便被送到了醫館裡,還好拿劍只是刺穿了肩膀而沒有刺中內髒,倒是沒有太大的危險,只是這血流不止,看著都讓人害怕不已。
沈言舒看著那進進出出的小廝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來,心裡卻是愧疚不已。
沒想到平日裡對她如空氣般的沈康之竟然會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一想到自己對他的冷漠態度,沈言舒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是尋常的刺客,她定然會有所察覺的,只是她心裡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卻沒有感覺到危險的存在,那兩個刺客就隱藏著人群之中,趁著她靠近的時候下了殺手。
到底是誰,要置她於死地!
燕輕寒在一旁說道:“別擔心了,沒事的。”
沈言舒微閃了眼眸,沒有接他的話。
醫館的大夫走了出來,說道:“老夫已經幫沈大人處理了傷口,只是這傷口太深,還需要靜養些日子,不宜亂動。”
沈言舒頷首:“多謝大夫。”
“姐姐!”沈言安從醫館外小跑了進來,“姐,父親呢?”
他一聽到消息就立馬和周管家趕過來了。
沈言舒說道:“父親在裡面呢,我讓人用馬車先將父親送回府中,他受了重傷不宜亂動,莫讓他受了顛簸。”
管家周耿上前說道:“王妃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妥當的。”
“姐,你有沒有受傷?聽說那些刺客是衝你過來的。”沈言安擔心地問道。
沈言舒說道:“放心吧,我沒事。”
她隨著周耿和沈言安將人一同送回了沈家。
沈康之受了傷,沈言舒心裡愧疚得很,只是卻怎麽也查不出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指使,因為那兩個刺客直接吞毒藥而亡,身上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標志和令牌,倒是讓她無從下手。
而且那兩個人武功不低,但是也算不上上等,在殺不到沈言舒的情況下就立馬自封了口,看起來倒是像過來探路的,沈言舒雖然這般想,可是沒有證據和其他的思路,確實無奈。
沈康之不過是個文人,這瘦弱的身子受了傷得養上好些時候。
沈家出了事情,於家到底是脫不了乾系。
這畢竟是在於府的門口出的事情,而且當時沈康之和沈言舒就是去於家理論的,這倒好,差點把命給搭進去了。
雖然於家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終究理虧,第二日便上門道歉了。
於長庭到了沈府裡把事情和沈汐兒說了個明白,想讓她對自己死心,怎料沈汐兒受不到打擊,吐了一口血,也暈了過去。
沈家上下這回是沒一個落下好的。
沈言舒平日裡在沈府照顧沈康之,倒是歇在了她出嫁前的院子裡,暗香居還是老樣子,倒是沒什麽變化,這裡位置偏僻,院子又小,自然無人打它的主意,她出嫁之後就一直閑置在這裡了。
“王妃,景王世子求見。”青鳶上前說道。
剛從沈康之院子裡回到暗香居的沈言舒微微蹙起了眉頭,裴曜找她能有什麽事情?
“讓他過來吧。”沈言舒說道。
裴曜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沈言舒有些疲憊的臉色,倒是輕歎了一口氣。
他開口說道:“你得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孩子。”
“我的孩子,自然不會那麽嬌氣。”沈言舒抬眸看著裴曜,問道,“找我什麽事情?”
裴曜走到沈言舒的面前,說道:“聽說你前兩日被刺殺了。”
沈言舒說道:“那你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這件事當天下午就已經傳遍小街小巷了。”
“我是說,可有找到那些刺客的消息?”裴曜問道。
沈言舒搖了搖頭,說道:“完全沒有線索,因為他們身上什麽也沒有,而且將相貌畫下來貼出去之後,竟也無人認識。”
裴曜說道:“有個線索,但是不知道和你的事情對得上還是對不上。”
沈言舒聽得他這麽一說,轉頭看著他,倒是很有興趣。
裴曜眼角含笑,她的心情總是會表現在臉上,雖然她重生之後總是對人冷冷的,但是總是有些細微的變化,讓別人知道她的喜怒。
他也不打算繞彎子,而是直接說道:“我倒是聽說,皇帝手中還養有一隊死士。”
“皇帝?”沈言舒蹙眉,她倒是沒想過燕瀝,畢竟燕瀝現在在皇宮裡猶如一個廢人,怎麽會還有能力來殺她?
裴曜點了點頭,說道:“我以前聽父王提起過這件事,但是一直都沒有見到過,所以還有所懷疑,但是我也覺得皇帝的親信不止有大內侍衛。”
他繼續說道:“父王說過,這皇帝暗地裡養有一隊死士,這些死士是從小秘密培養的,倒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真實的身份,也查無此人。”
沈言舒聽著他這麽一說,倒是和那兩個查不到身份的刺客一樣。
難不成真的是皇帝派過來殺她的死士?
沈言舒抬眸,說道:“那日裕王造反,你我都想置皇帝於死地,如果是皇帝,應該也不會放過你才對,為何卻獨獨選了我?”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了,而且我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皇帝下的手。”裴曜說道,“但是不管怎樣,以後小心些為上,你盡量少出門,出門也要多帶些侍衛。”
沈言舒冷言說道:“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若真是皇帝,只怕他們也早已經盯上了你。”
裴曜說道:“過些日子我便要回西南了, 就算是他想下手也沒有機會了。”
沈言舒挑眉:“這麽快便回去了?”
裴曜點頭,說道:“怡寧寫信來說父王身子不適,暄兒還小,自然是應付不來景王府的事情,不得已要回去了。”
“景王還好嗎?”沈言舒問道。
裴曜苦笑一聲,說道:“不是很好,如今精神也有些恍惚了,常常在說是他對不起戚將軍,對不起先帝,不過好不好也都這樣過來了,偶爾身子好些還說要到長安來,這路途太過遙遠,也只能讓他說說而已。”
沈言舒垂眉,知道景王府情況不好,他肩上的擔子不小。
“你多保重。”沈言舒不知道除了這樣的話,她還能說些什麽來寬慰他。
有很多事情,當時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會覺得很憤怒,很不公平,但是若是她站著裴曜的角度,自然也就能理解了他當初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