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個花瓶被摔碎在地上,可是仍然難以解開沈玉妍心中的怒氣,轉身又開始找能夠讓她出氣的東西。
可是房間裡的東西幾乎都已經讓她摔了個遍,地上凌亂不堪,哪裡還有什麽可以讓她再摔的東西?
“為什麽!”沈玉妍怒道,“為什麽把我的院子給奪走?沈言舒可以住,憑什麽我就不可以!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麽好的,被關在祠堂還不老實!”
在一旁的丫鬟們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縮著腦袋躲在角落裡,希望自己不要被自家小姐當成撒氣的對象。
自從昨天晚上沈玉妍連夜從挽音苑搬出來之後,她就一直在撒潑,搬到了碧荷院之後一直在抱怨,嫌棄這裡不好,嫌棄那兒也不好,動輒就開始打罵下人,誰都不敢上前自討苦吃。
“茯苓連翹。”沈玉妍突然開口說道。
被她喊到的兩個丫鬟身子突然一哆嗦,戰戰兢兢地來到了她的面前:“小姐。”
沈玉妍看著眼前這兩個丫鬟,突然又想到沈言舒身邊的青鳶和青蘭,似乎那賤人的丫鬟似乎要聽話多了!
她嫌棄地掃了她們一眼,然後說道:“我們去祠堂看看沈言舒,看她還怎麽囂張!”
茯苓和連翹對視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氣。
沈言舒和青蘭用了燕輕寒送過來的藥之後,背上的傷口已經沒有那麽疼了,沈言舒雖然不喜歡燕輕寒,本來也不想用他送過來的東西,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不用白不用,而且凌王府的傷藥向來是上好的。
“小姐,你說會不會是二少爺讓人送來的?”青鳶還在猜那個籃子到底是誰送來的。
沈言舒說道:“安弟還有四妹妹他們送過來的食物和藥都被門口的婆子扣下來了,不是他們。”
“那是老太爺?”青鳶又猜。
沈言舒搖了搖頭:“不是。”
“大爺或者大夫人?”
“也不是。”
青鳶的眉頭都快皺在一起了,她除了這些人她怎麽也想不出來還能有誰會給她們送東西。
青蘭想了想說道:“送了一次肯定還會再送第二次,我們今晚就守著看看到底是誰好了!”
“好主意!”青鳶一拍腦袋,覺得可行。
此時正坐在祠堂屋簷橫木上的墨江聽著她們的對話,面無表情。正打算眯一下眼睛,突然聽到了有人靠近的聲音,眼神一下變得銳利起來。
看到沈玉妍過來了,看門的兩個婆子都紛紛行了禮。
“你們兩個,把門給我打開!”沈玉妍頂著她那腫了半邊的臉說道。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有些為難地說道:“五小姐,二爺說過了,沒有他的允許,其他人不能擅自過來看三小姐。”
“爹爹那邊我自己會去解釋的,你們盡管把門打開就是!”沈玉妍說道。
有了沈玉妍的保證,那兩個婆子沒有再猶豫便把門給打開了,沈玉妍帶著兩個丫鬟向前踏入了祠堂。
雖然是白天,可是被封得嚴實的祠堂卻是格外的陰暗,沈玉妍朝著裡面掃了一眼,看到了正在角落裡休息的沈言舒。
“啊!”沈玉妍被嚇得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沈言舒昨日被發家伺候,打了一百多下,雖然用了燕輕寒送來的藥,可是臉色還是有些發白,即使是在陰暗的角落裡坐著,卻絲毫不顯得半分狼狽,她的眼神猶如黑夜中發現獵物的狼,冷漠地盯著沈玉妍。
沈玉妍被兩個丫鬟扶住,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沈言舒,不禁怒從中來。
“沈言舒,你竟然還敢嚇我?!”沈玉妍手中拿著長鞭,朝著空中一揮,發出刺耳的鞭打聲。
沈言舒眼神一沉,這兩姐弟怎麽都喜歡玩鞭子?
青鳶和青蘭一看到沈玉妍手中的長鞭,臉色立馬就變了,急忙擋到了沈言舒的面前。
“沈言舒,你不是很囂張嗎?”沈玉妍一步一步地朝著她們走過去,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落到了我的手裡,看你還怎麽囂張!你所有的東西,都應該是我的!隻屬於我一個人的!”
沈言舒不知道她突然又發什麽瘋到這裡來找麻煩,但即使自己現在受了傷,對付沈玉妍也是綽綽有余的。
沈玉妍看著沈言舒這副無畏的眼神,心中嫉妒更甚,然後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就朝著她們的方向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沈言舒卻直接用手接住了她的鞭子,然後在手中繞了幾圈,直接就將鞭子扯了過來,沈玉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鞭子一起帶著摔倒在了地上。
“小姐……”茯苓和連翹看到自家小姐摔倒了,正想上前將她扶起來,沈言舒卻將手中的鞭子一揮,正好打在她們兩個人的小腿上,狼狽地跌在了一起。
沈言舒緩緩起身,走到了沈玉妍的跟前。
“你……你想做什麽?”沈玉妍大驚,身子忍不住往後挪了挪。
沈言舒抬手一揮,直接打在了沈玉妍的大腿處。
“啊——沈言舒!你個賤人!”沈玉妍尖叫道。
沈言舒再次揮起了手中的鞭子,正打算繼續落在沈玉妍的身上,只聽見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三小姐!慢著!”
沈言舒抬頭,眯起眼看著眼前的青衣男子,問道:“你是?”
周耿上前說道:“我叫周耿,是您父親在青州府邸時的管家。”
沈言舒將手中的鞭子直接扔到了沈玉妍的身上,連看都沒有繼續看她一眼,問道:“什麽事?”
周耿看著沈言舒安好無恙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他原本還以為五小姐過來找麻煩,三小姐肯定會吃虧,沒想到被打的反而是五小姐。
而且昨日沈言舒被打了一百棍,當時背上的傷那麽嚴重,現在卻已經能站起來打人了,若是沒有好藥,怕是不可能。
看到沈言舒在打量自己,周耿上前說道:“二爺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擅自過來打擾三小姐自省,所以我這是過來提醒五小姐。”
沈言舒冷笑一聲,看著周耿:“周管家來得可真夠及時的。”
剛才沈玉妍撒潑的時候不過來,偏偏在她要教訓沈玉妍的時候才過來阻止,真時間可掐得真準。
周耿也很無奈,他聽到五小姐過來找三小姐麻煩,還以為三小姐會吃虧正打算解圍,哪裡會想到三小姐如此強悍。
沈玉妍三番兩次被打,如今看著沈言舒,就算是心中有怒火也不敢隨意找她麻煩了,只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狼狽地離開。
周耿頷首,正打算離開,突然趕緊到周圍似乎有什麽異樣,抬頭看了看房簷,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
在長安城外的官道上,一隊大約有十人的車馬正朝著長安的方向而來。
一個護衛看得不遠處的茶水店,轉頭對一個身穿月白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說道:“二少爺,前面有個茶水店,不如我們休息一下吧?”
被喚做二少爺的男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朝著前頭的女子問道:“夕顏姑娘,這距離長安城還有多遠?”
夕顏回頭,說道:“還有一個時辰便可進城,蕭公子,我們可以先休息一下。”
“好。”
得到了二少爺的命令,那些隨行的護衛們都紛紛朝著官道旁的茶水店而去,一行人都翻身下了馬,而唯一的馬車裡的人也終於下了車。
“南生,怎麽停在這兒了?”從馬車裡出來的人大約四十多歲,穿著綾羅錦袍,看起來倒是氣度不凡。
這是江南蕭家綢緞莊的東家——蕭祿。
蕭南生回頭說道:“爹,夕顏姑娘說我們還有一個時辰便可到長安城了,現在先休息休息再趕路,天黑之前定能進城。”
蕭祿一聽,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十幾個人來到這間小茶店裡,立馬佔了一半的位置,但是這裡靠近管道,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店家輕車熟路給他們上了茶,和一些小食。
夕顏落了坐,給自己斟了一杯溫茶,一飲而盡,原本乾澀的喉嚨終於變得舒暢起來,卻聽到了隔壁桌的幾個路人在聊天。
“不會是真的吧?那沈三小姐居然居然如此惡毒,竟然想毒死她的後母?”
“還能有假!聽聞那沈言舒在昭德堂校考成績可不錯,誰能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人。”
“你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
“我有個大舅子在沈府做活,他喝多了就愛說這些,昨兒回去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那沈三小姐被她那尚書老爹打了一百棍,硬生生是沒喊一聲。”
“這一聽就是假的,那大家閨秀的,打一下都哭得要死要活,一百棍,那還不得打殘了……”
那些男人還在繼續說著,夕顏卻是聽不下進了,她拿起馬鞭立馬起身朝著自己的馬走過去。
“夕顏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啊?”蕭南生不解地問道。
夕顏牽著馬,回頭說道:“蕭公子,我家小姐可能有事,我得先走一步了,你們進城之後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明日再去沈家吧。”
“可是……”
還沒等蕭南生說什麽,夕顏已經利索地翻身上馬,用力一揮馬鞭,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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