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禦射考試結束當天,沈家就讓沈言舒帶著歉禮到了太傅府賠禮道歉了,只是看到沈言舒姐弟兩個人,連太傅府的管家都沒有給她們好臉色看。
在客堂等了半個多時辰,祁歡的母親祁夫人才姍姍來遲。
“讓兩位久等了,這些下人也真是的,明知道有貴客要了,卻沒有叫醒我,害我還睡了那麽久!”祁夫人笑吟吟地說道,卻是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沈家姐弟。
沈言舒上前端正地行了一禮,說道:“不礙事,本就是晚輩冒昧打擾,也不知道這祁府待客的規矩,還望祁夫人不要責備才是。”
祁夫人眼眸微微一閃,這不動聲色地就暗諷她們祁家待客之道,沈言舒的臉色卻是沒有半分的不恭敬,也難怪歡兒會栽倒在她的手上。
“不知沈小姐登門可有什麽事情?”祁夫人問道。
沈言舒開門見山,直接說道:“前些日子與祁小姐有些嫌隙,所以特來登門致歉,希望祁小姐能夠放下之前的成見,不要太糾結於此。”
“沈小姐還真是大度。”祁夫人說道,“只是不知道沈小姐自己是否能放下心中的芥蒂?”
沈言舒道:“晚輩是誠心前來致歉的,自然是希望雙方都能和好如初。”
祁夫人端起桌子上的茶,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才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希望沈小姐能真的拿出點誠意來。”
沈言舒看著祁夫人:“那要我如何做,祁夫人才相信我的誠意呢?我自然是不介意當面向祁小姐賠禮道歉的。”
祁夫人輕笑一聲,說道:“沈小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家歡姐兒最近可是被這長安城的流言蜚語害得不淺。”
沈言舒道:“身同感受,我也是一樣的,所以能理解……”
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不,你根本無法理解。我們家歡姐兒原來是個多麽討喜的孩子,現在卻被人說得一無是處;反觀沈小姐就不一樣了,現在誰不知道沈家三小姐一舉奪下了昭德堂校考的六科榜首?”
“所以呢?”沈言舒問道。
祁夫人見她這麽痛快,便也不拐彎抹角了,說道:“所以我們家歡姐兒需要你的澄清,若是你說自己是在校考中作弊才取得的好成績,我們祁家自然不會再追究……”
“不可能!”沈言安聽到祁夫人的話,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祁夫人倒是沒有理會沈言安,而是一直看著沈言舒,期待著她的答案。
沈言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祁夫人這是不願意將此事揭過了?”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這不是給了你選擇嗎?能不能揭過還不是你說了算?”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沈言舒道:“我誠心誠意前來,祁夫人卻如此為難晚輩,祁家待人接物之道這般,實在讓人不敢恭維。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我與令愛的賭約不會作廢,請祁小姐好自為之,我親自等著她上門負荊請罪。”
祁夫人聽了沈言舒的話,氣笑了:“負荊請罪?就你也配?”
“看來祁夫人很有自信呢,不過當初祁小姐可是簽了契約的,要麽賠一萬兩,要麽上門道歉,兩天之內若是貴府沒有動靜,我可要去京兆府討公道了,到時候祁夫人可不要怪晚輩。”
說完之後沈言舒又行了一個端莊的禮,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沈言安解氣地哼了一聲,也跟上了自家姐姐的步伐。
祁夫人沒有想到這沈言舒竟然就這樣決絕地走了,他們之所以來道歉難道不是因為忌憚於太傅府的權勢嗎?
沈言舒竟然還敢威脅她!
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以為沈康之升了吏部尚書就得意忘形了。
“母親!”祁歡匆匆趕來,掃了幾眼客堂,急問道,“不是說沈言舒過來了嗎?”
祁夫人瞪了一眼祁歡身後的丫鬟,她可是吩咐過不許祁歡知道這件事的,連這點小事都瞞不住,真是沒用!
兩個丫鬟往身後縮了縮,不敢言語,心裡委屈,這也不是她們說的呀,還不都是其他人亂嚼舌根被大小姐聽到了……
“母親,你告訴我她在哪裡!她怎麽還敢上門來,是專門來嘲諷我的嗎!”祁歡質問道。
“歡兒你冷靜些,那沈言舒已經走了。”祁夫人說道。
祁歡面色不甘:“母親怎麽輕易就讓她們走了?”
祁夫人說道:“那沈言舒假惺惺地過來講和,被我諷刺了幾句就走了,臨走前還威脅我說如果拿不出一萬兩銀子就得上門道歉,真是,還真是不知好歹!”
“這……”祁歡也傻了眼,“可是以那沈言舒的德性,估計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母親,我該怎麽辦啊?”
“她敢!”祁夫人冷哼一聲。
祁歡說道:“她若是真的敢呢?她那般沒臉沒皮的,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
被祁歡那麽一說,祁夫人也蹙眉不展,剛才沈言舒前來談和,她為了出氣自然是不肯的,打了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哪有那麽簡單的事情。
可是如果真的把事情鬧大,對於祁家來說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祁夫人看了一眼祁歡,道:“這幾天你就別出門了,諒他們沈家也不敢怎樣。”
祁歡咬唇,只能點點頭。
“對了。”祁夫人又說道,“聽說你在校考上射傷了一個女子,回頭讓人送點禮過去道個歉。”
“道什麽歉,若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和沈言舒鬧成這樣!”一提起陸懷敏她就來氣。
祁夫人聽她這麽一說,也隨她而去,聽說被射傷的不過是一個從五品小官的妹子,還沒有什麽後台,掀不起什麽風浪。
祁歡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到房間,一想到沈言舒那副嘴臉她就恨得牙癢癢!
“嘭——”她拿起一個花瓶就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看著滿地的碎片還是覺得不解氣,眼神幽怨地看著身邊的丫鬟。
丫鬟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小姐……您可別氣壞了身子啊!為了她把自己氣壞了可不值得……”
祁歡給自己順了口氣,心裡仍是不甘心,沈言舒也配讓她去道歉?
那就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命來接受我的道歉了!祁歡眼神裡散出濃烈的殺氣。
她吩咐道:“去把周護衛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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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深了,凌王府的書房中還依舊亮著燭光。
燕輕寒看著手下收集回來的沈言舒這些年來的資料,卻還沒有任何的發現。
這些年來沈家一直默默無聞,沈言舒在這個默默無聞的沈家更是毫不起眼,除了後來沈康之任青州刺史之後沈言舒與恆國公府定了親,之後又被退了親這兩件事之外,再無其他可奪人眼球的地方。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無處可查的人,卻處處透著不可思議。
“王爺!”墨江在書房門口稟報了一聲。
燕輕寒突然回過神來,說道:“進來。”
墨江推門而進,半跪在地上說道:“稟王爺,剛才太傅府派人夜襲太常卿府,沈三小姐受了傷。”
“受了傷?”燕輕寒眉頭一皺,問道,“傷勢如何?”
“屬下不清楚,怕沈小姐發現,不敢靠得太近,不過後來那幾個殺手都被太常卿府的護衛抓了。”墨江如實稟報道。
“殺手一共有五個人,都是直接衝著沈三小姐去的,原本沈三小姐還能對付,後來沈家的護衛趕來了,沈三小姐為了隱藏武功,被劍刺傷左臂。”
燕輕寒一聽,雙眼微微眯起,沈家都沒有人知道她會武功,也難怪查不出蛛絲馬跡了。
“沈家那邊現在形勢如何?”燕輕寒問道。
墨江答道:“沈鈞知道此事之後十分生氣,連夜將那五名殺手押送到大理寺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燕輕寒說道。
墨江轉身剛要走,又被燕輕寒再次叫住。
“墨江。 ”
“王爺還有何吩咐?”墨江問。
燕輕寒面無表情地說道:“以後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以幫她解決些麻煩。”
墨江答道:“是!”
墨江出去之後,燕輕寒又拿起來桌子上收集的資料,突然回想起他發病的那個晚上,在他快承受不住痛苦的時候,突然出現的沈言舒。
她猶如無邊的黑暗中突然出現的光亮,照亮他的世界,只有在碰到她的時候,他身上的痛苦才能減輕。
他放下了手中的紙張,轉身走出了書房。
太常卿府的暗香居裡,因為剛剛被夜襲過所以現在還是燈火通明,府中的侍衛更加地謹慎起來,巡查著各處有沒有異常。
在看到丫鬟端了一盆血水出去之後,在窗戶後的燕輕寒從門口走了進去。
沈言舒看到燕輕寒,驚訝不已,轉而又怒道:“我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進我的房間嗎?”
“聽說你受傷了,本王過來看看,你不感動也就算了,怎麽還凶起來了?”燕輕寒看著她的左臂,已經包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看起來並不是什麽小傷。
沈言舒卻還是一副冷漠的模樣:“王爺消息可還真靈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一直派人監視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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