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搜一下史有才的身上有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若是身上沒有,再去史有才的家裡去搜搜,都沒有的話才能把他給放了。”張博對那幾個手下說道,有人舉報,總是要進行檢查的。
史有才自認是沒有這回事的,所以他也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搜身。
負責搜身的官差例行檢查,卻摸到了他袖子裡有些異樣,探手上前抽出了一張被隱藏在袖子上的信紙,被卷得小小的,雖然極其隱蔽,但是若是上手去檢查,倒是不難發現。
“大人,找到了這個。”那名官差將它遞給張博。
史有才傻了眼,他的身上什麽時候竟然有了這樣的一張紙,他自己都不知道!
張博將那被卷起來的信紙重新展開,發現竟然是一封密信。
竟然真的是給大齊的密信!張博大驚,急忙道:“來人,把他給我帶去京兆府,交由京兆府尹審理!”
“是!”眾官差大聲應道,將史有才架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你們憑什麽抓我!快放開我!”史有才大聲喊了起來。
張博冷哼一聲:“與大齊人勾結,通敵賣國,還敢狡辯!”
史有才猛地搖頭:“我沒有!我不認識什麽大齊人,都是沈言舒信口胡言,大人你要明察啊!”
“有沒有不是我說了算,你去和京兆府尹喊冤吧!看他信不信?”張博懶得和他多費口舌,直接讓人把他拖走了。
周圍的人議論再次驚訝起來,看這架勢那史有才真的是和大齊人有勾結啊!
沈玉妍的臉色都變了,她原本只是想讓史有才為難沈言舒,哪裡會知道他竟然還有這些亂糟糟的事情,若是查到自己與母親和那史有才有聯系,豈不是也將她們卷了進去?
張博回頭對著沈言舒說道:“多謝沈小姐告知,不然還真不知道這長安城內還有如此大膽之人,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大人客氣了,不過是我應該做的。”沈言舒頷首道。
等到巡城史他們走了之後,沈言舒將目光收了回來,對沈汐兒說道:“四妹,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將馬車停在這兒也不太妥當。”
沈汐兒被她這麽一叫終於回過了神,怔怔地點了點頭,她還沒遇到過這種場景,自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上了馬車,沈玉妍也急忙跟上。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終於離開了那熙熙攘攘地人群,往沈府的方向而去,議論聲也變得越來越小。
而此時在雲雀街一座茶館的二樓,有兩個人正望著那遠去的馬車和慢慢疏散的人群也收回了目光。
一身白衣的楚臨澈饒有興趣地說道:“那姑娘動作還真是快,要不是看得仔細了些,還真不知道她竟然在碰到袖子的瞬間竟然無聲無息地將那信塞到了人家的袖子裡。”
坐在他對面的是穿著一身玄色錦袍的燕輕寒,眼眸卻是有些沉:“墨白,去查一下剛才那個沈家三小姐是什麽來歷。”
“是!”墨白接到命令,轉身便出去了。
楚臨澈剛拿起茶杯,聽到燕輕寒這麽一說,立馬來了興致:“輕寒,你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我看那女子可不是什麽善茬。”
燕輕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倒是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楚臨澈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你現在不能近女色!”
“你不是好奇上次在賭坊贏了十二項那個女人嗎?”燕輕寒開口說道。
“我都差點忘了,你怎麽又提起這件事?”楚臨澈倒是還記得,只是因為當時他的暗衛沒有跟上,後來那女子也沒有再去過那個賭坊便不了了之了,聽到燕輕寒這麽一問,他的眼前突然一亮,“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沈三小姐就是……”
燕輕寒沒有回答,但是也沒有否認。
楚臨澈這才回想起來,當時在賭坊遇見的女子雖然帶著面紗看不出真實面貌,但是身材確實和沈言舒差不多。
就憑她剛才的所作所為來說,能去賭坊裡賭錢也不足為奇了。
“可是她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官家小姐,為何要去賭坊那種地方?而且以她剛才的身手,想來武功也不會差,我倒是不知道朝中有哪個姓沈的武官。”楚臨澈感到不解。
燕輕寒道:“未必是武官。”
楚臨澈一怔:“為何這麽說?”
燕輕寒道:“她的兩個妹妹可一點武功都不會。”
“看來我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楚臨澈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燕輕寒回想起那天在小巷子裡的她那狠絕的表情,受不留情的手段,還有扇了他的那一巴掌,心裡也開始期待起來。
“對了,你的解藥還沒有找到嗎?”楚臨澈突然問道。
燕輕寒也直言不諱:“沒有。”
楚臨澈道:“前些日子我手下的人得到一個消息,你要找的紫珍珠江南的蕭家曾有過一顆,不過都是十幾年的事情,現在不知落入了何人之手,若是能找到,你的毒就有希望解了。”
“蕭家?”燕輕寒的臉上終於有了反應。
楚臨澈解釋道:“蕭家在江南也是首屈一指的商賈世家,家底雄厚,有些奇珍異寶也不足為奇。”
“好,我會讓人去查的。”燕輕寒眼眸微閃。
即便是只有一線希望,他也會讓人去尋找紫珍珠的。
過了不久,墨白回來了。
“稟殿下,那輛馬車進的沈府是太常卿沈鈞的府邸,屬下打聽過了,那沈三小姐名叫沈言舒,是青州刺史沈康之的嫡女,沈小姐的母親早亡,現在的沈家二夫人是沈康之娶的繼室,而那沈玉妍則是沈言舒同父異母的妹妹。”墨白將打探到的消息如實稟報。
楚臨澈卻是驚訝不已:“太常卿沈鈞的孫女?”
“是的。”墨白回答道。
沈鈞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個孫女?就連燕輕寒都有些奇怪,太常卿可沒有多少實權,沈鈞平日裡掌管禮樂祭祀之事,在眾人眼裡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事情似乎是越來越複雜了……
沈言舒這個人明顯不簡單,可是卻有著極其簡單的背景。
那天在小巷子裡她竟然能認出他的身份,而且不像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而且她還那麽在乎那把凌雲劍。
她這個人,到底有什麽秘密?
“阿嚏——”
剛要回自己院子的沈言舒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她摸了摸鼻子,難不成是有什麽人在背後說她?
“三姐你可得好好注意身子,前些日子的病才剛痊愈不久,可禁不得風。”沈汐兒說道。
沈言舒笑了笑:“不礙事的,只是打個噴嚏而已。”
“怕是有人在背後罵吧?”沈玉妍在一旁冷言冷語。
沈言舒也不惱,笑道:“看來五妹很有被罵的經驗。”
“沈言舒,別以為躲過了今天的事情你就可以如此囂張了!我們等著瞧!”沈玉妍本來就鬱悶不已,現在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沈言舒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五妹還是先關心自己吧,那位史公子的罪名可不小,若是京兆府查出來他之前和哪些人有過聯系,說不定會將她們認定為同黨!”
“什麽同黨!關我什麽事?”沈玉妍高聲反駁道,眼神卻是有些慌了。
沈汐兒上前說道:“最好與你無關,不然若是查出那史有才真的是大齊的奸細,那些和他接觸過的人也休想全身而退。你可別連累沈家!”
“誰連累沈家了?!懶得和你們說話!”沈玉妍溫怒,瞪了一眼她們兩個,便帶著丫鬟甩袖而去。
沈玉妍慌亂的腳步已經出賣了她,想必此時她心中已是大亂了。
沈汐兒也是眉頭緊鎖:“三姐,你說不會真的牽連到沈家吧?”
“怎麽會呢,放心好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京兆府尹不會把沈家怎麽樣的,只是嚇嚇她們而已。”沈言舒道。
不過那史有才可不一定能有機會說出來,就憑他那副弱雞身子,說不定挨那麽二十大板也就暈死過去了,再多可就保不住小命了。
她可是給過他機會的,是他不珍惜而已。
“二嬸和五妹還真是沒有腦子,總是把家裡弄得烏煙瘴氣的。”沈汐兒眼中滿滿的嫌棄與厭惡。
沈言舒道:“你操什麽心,反正你有大伯和大伯母疼著,她們也欺負不到你的頭上。”
“她們倒是想!”沈汐兒又說道, “真是苦了三姐,原先我只知道她們刻薄,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些年二叔和二哥都不在,就知道欺負你了。”
“以後不會了。”沈言舒淡淡道。
沈汐兒看著沈言舒現在這樣子,也知道她不會像以前那般任孟氏她們母女欺負了。
只不過沈汐兒還是覺得很奇怪,明明原先還很懦弱的一個人,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性情大變了呢?
即便遭受了重大的打擊之後,真的可以讓人變得如此徹底嗎?
若真的如母親所說的,三姐之前只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那她也太可怕了,竟然能藏得那麽深。沈汐兒的眼神滿是探究。
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沈言舒也只是笑笑:“四妹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只是因為你沒有真正了解過我罷了。”
沈汐兒平日裡自恃清高,最是不願與二房為伍,不管是囂張跋扈的沈玉妍,還是軟弱無能的沈言舒,她都不屑去看一眼,更別說去了解了。
“三姐說得是。”沈汐兒有些尷尬地回道,“那我就先回院子了。”
沈言舒看著沈汐兒離開的背影,目光卻變得幽深,她自然是不怕別人懷疑她的,畢竟她們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證據來證明自己不是真正的沈言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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