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於飛一番分析之後,村支書點頭道:“你考慮的是一方面,不過還有一方面你沒有考慮到,那些常年出門在外的人你怎麽就知道人家不願意把地租出去呢?”
“還有,咱們村有些地塊的地勢比較低,每年到了雨季都會被水淹沒,那些地在很多時候只能收一季,天要是有點不好,那絕收都有可能,這點你也沒考慮到。”
於飛想了一下,確實,在村子的西南地,跟楊木匠的村子小楊莊接壤的地方,有一大片低窪地,旱天還好一些,只要一到陰雨連綿的季節,那裡面都會存上水。
記得小時候有一年發大水,在那一片低窪地帶都可以逮魚了,都不用網子,那一片都是豆秧,直接撲倒就能壓住一條魚。
“要是把那邊租下來,還需要跟小楊莊那邊溝通一下吧?畢竟那裡面還有一部分是人家的地,雖說人家現在不種了,但所有權總在人家那邊。”於飛說到。
“這點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會跟小楊莊那邊溝通的。”村支書信心滿滿的說道。
於飛歪著頭想了一下後說道:“你不會又想使什麽歪招吧?別到時候弄得裡外不是人昂,連帶的我以後出門也得戴個口罩,雖說人家莊子是小了點,但不能任由你欺負啊。”
“去去去~我是那種人嗎?”村支書黑著臉說道:“都哪年的老黃歷了,你還提?老年人都不說這事了,你一個小夥子還說它幹啥?挑事啊?”
據上一輩人講,於家村在上個世紀因為土地的事情,曾經跟小楊莊爆發過大規模的衝突,不過一因為於家村的人遠遠多於對方,而且對方村子也不齊心,所以他們吃了個大虧。
而從那以後,他們村子就一直處在弱勢的位置,雖說再沒有發生過類似的衝突,但像於飛父親那一輩人,基本上就沒拿正眼瞧過對方。
村支書說的方法很有可能不是太正規,於飛擔心會起到反作用,到時候要是鬧僵了,那面上就不好看了。
“你那是啥眼神?”村支書瞟了他一眼說道:“我你還真當我是你們這些毛頭小夥了?我辦事你放心,再說了,鎮長不是早就想讓你給其他村子分潤一下嘛,這個機會多好啊!”
於飛點點頭,貌似還真是,張丹現在只要一見他的面那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的眼不是眼的表情,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於飛是那個負心人一般。
“那這事你先出面說一下,到時候要是說不通的話,再讓張丹出面,這樣也有轉圜的空間,要不一上去就說死了,那我可不會一直等下去的。”於飛說到。
村支書的臉色黑了下來,手掌變幻了好幾下姿勢,而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你最近是不是有點飄了?”
陸少帥在一邊嗤嗤暗笑,於飛不動聲色的踹了他一腳後,對村支書陪著笑臉道:“哪能啊?我這不是一直在你的領導下,好好的努力工作嘛,你看昂,現在咱們村能有這麽大的發展,那還不都是靠你領導有方嗎?”
“少給我戴高帽子,還是那句話,我不是你們這種年少無知的年輕人了,什麽輕什麽重我能拿捏得住,不用你瞎操心。”村支書說道。
“哦對了,這次大概能包下多少畝地,你跟我說一下,我心裡也好大概有個數,跟人說的時候心裡也好有個底氣。”
於飛跟陸少帥對視了一眼後說道:“這次能包下來多少就包下來多少,兩三百畝不嫌少,一兩千畝也不算多。”
“還一兩千畝?你乾脆把小楊莊都包下來算了。”村支書沒好氣道:“那一片低窪地頂多也就有個五六百畝,就這還是兩個村子加起來的數量,一兩千畝?你想都不用想。”
“你不是說要個大概數字嗎?我這只是說出了我的期望,反正你有多大勁就使多大勁唄,實在不行你再把張丹給拉上,她一定不會嫌多的。”
村支書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於飛眼尖,看到商標後驚呼:“九五,叔,你這是在哪收的賄賂啊?”
說著他還伸手想佔一下便宜,村支書一個反手給他拍開邊,從兜裡掏出一盒煙晃了晃說到:“還賄賂?你叔我還沒到那種地步,這是娜娜給我寄過來的。”
說完他像是想起什麽一般,抬腿、伸手、脫鞋一氣呵成,對著於飛是一陣的劈頭蓋臉。
“我一天天的幫你跑來跑去的,也沒見你給我買一盒好煙抽抽,你妹子給我買的你就說我是收了賄賂,你腦袋瓜裡是怎想的?嗯~我揍死你……”
於飛一邊求饒一邊抱頭鼠竄,陸少帥先是呆滯了一下,而後拍了一下手笑彎了腰……
……
“事情就是這樣的,地的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引進什麽樣的種牛,張大爺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剩下的就是集資找施工方商議一下建築方案。”
於飛一臉正經的說到,幾人卻沒有正經的在聽,全都一臉詭異的看著他鼻子上的長紙條,這個跟村支書有著一定的關系,為了躲避鞋子,他情急之下撞到了牆角,鼻血當即就開噴了。
用紙條塞住,村支書扒拉了幾下他的腦袋,見沒有其他事之後,拍拍屁股就去幫於飛詢問包地的事宜去了,不過看他走路的架勢,很有種心虛的嫌疑。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在有危險的時候,爸爸是這個世上最安全的靠山,但在沒有危險的時候,爸爸就這個世上最危險的根源。
這句話適合絕大多數的孩子,但不挑適合於飛,因為他的危險源來自於村裡的很多個不靠譜的長輩,就像小時候把他往河裡撂的戰爭叔一樣,還有把自己眉毛燎了的三叔,那都是不靠譜的代表。
“找魏叔幫你看看吧。”
到底是自己媳婦,石芳還是比較心疼他的,看他這樣,忍不住開口說道。
於飛一揮手道:“沒事,不就是鼻子出點血嗎?小時候誰還沒碰到過,不用那麽麻煩,一會就不流了。”
王文倩聞言看了一眼陸少帥,後者立馬就跳腳了:“你看我看啥?這點事難道還需要兩個人流血嗎?”
“我是想說讓你學著點。”王文倩意味深長的說道。
陸少帥有些無語,看向於飛的時候是一臉的幽怨,後者對他呵呵一笑,皮笑的那種,你就是想來個踢貓,那你也找個比你弱的,找到我這你還想好,那世道不就亂了。
……
村支書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就給了於飛一個數量不是很確定的消息,說是小楊莊同意了,不過這事還需要從鎮裡走個流程,說讓於飛明天跟他一起到鎮裡一趟。
於飛表示沒有問題,順便還問了一下需不需要在禮節上表示一下,哪怕拿幾盒九五也行。
村支書這一聽就把電話給掛上了,這小子是故意的,中午要不是看他鼻子都竄血了,一定會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下次吧,下次有機會換種打法。
於飛還不知道村支書已經在醞釀下次該怎麽對他開打了,此刻他喜滋滋的對石芳幾人說道:“最多兩天的功夫,咱們的養牛大計就可以開展了。”
幾人面露笑意,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喘口氣的老妖怪似乎來自於另一個次元,稍顯驚訝的問道:“你們這又打算開始養牛了?聽那意思還是大批量的養?”
“對啊~”
石芳叭叭叭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老妖怪飯也不吃了,面露思索的神色,而後一笑道:“這是好事,最好的商業模式就是兩條腿走路,看來小飛是終於開竅了。”
“哪兒啊?”於飛伸手往石芳她們那邊比劃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我就是從旁協助一下,她們兩位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老妖怪笑道:“巾幗不讓須眉啊!”
說完他又扭頭對於飛說道:“對了,這幾天我看了一下,那些黃金花似乎已經適應了露天的種植環境,到現在還沒有發現死苗的情況,你是不是該準備下一步的事宜了。”
於飛頓時就開始犯懶,用手支著腦袋說道:“按你說那意思,我是不是該繼續培育新苗了?”
老妖怪一咧嘴笑道:“你明白就好。”
於飛想懟他兩句,不過看到老妖怪臉上的肉似乎又削薄了一分,他在心裡歎口氣,點頭道:“等我把大棚裡面整理一下就開始,正好趁這個時間把秋葵也給種上。”
老妖怪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似乎比於飛更像個開拓者,一把年紀了,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對那片黃金花要比於飛上心多了。
……
於飛再次進入到空間裡的時候,小小的驚訝了一把,那頭怪虎像個大狗似的趴在木屋的前方,身下還躺倒了不少玲子費勁種植的花木。
而那個燭台就放在木屋的屋簷下,玲子還很細心的為它準備了一個木頭架子,要是燭台此時燃燒的話,那就更加有意境了。
怪虎看到於飛的時候,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躲開,於飛隨口說了聲趴下後,那隻怪虎隨即老實的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