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封閉的建築二層燈光下，上拋的黃金曲線交錯而過，落向了3米外的人左手背上。

　　“啪！”

　　兩道曲線還未落定，便被蒙著眼的人蓋住，黃金硬幣的上下黑子的肉眼完全沒看到。

　　這對黑子來說是一種賭運氣，概率極低的盲猜。

　　跟蔡老大說的拋硬幣，在加入了黑子的條件後，拋出去的硬幣最初朝上的概率會不會是更大。

　　這一點，黑子沒有把握去賭。

　　一般來說，拋硬幣的規律應該是一個人拋，另一個人才，雙方存在的是對立性的結果。

　　而這一局不同，首先是次數上，他們需要猜對方的同時，也要猜自己的，如果不加入黑子的條件。

　　那麽在拋硬幣的時候，一般來說是可以確認自己拋下的是哪一面，完全可以不去注意自己拋出去的硬幣。因為，這跟拋那一面是很能把握的，即使黑子沒有玩過拋硬幣的遊戲，也能夠確定蔡老大對這方面的把握很大。

　　所以，第一回，蔡老大勝出是理所當然的。

　　而現在的這第二回，決定的就是黑子第1次機會的勝負，如果猜錯了，或者是平了，都可以直接結束掉第1次的機會。這就是遊戲隱藏的規則之一，不存在著一回定勝負的同時，他平局的可能性很高，勝出的概率遠遠比黑子他預估的更小。

　　“禮尚往來，金老大，你先猜如何?”蔡老大望著賀四兩人蓋住左手背硬幣的右手，笑著問道。

　　黑子沉思了會兒，回想著他拋出去硬幣聽到的聲音，過了5秒才回答:“你的是朱雀在上。”

　　“那你的就是玄武在上，我的，我也猜是朱雀，沒問題吧?”蔡老大笑了笑。

　　黑子心中一沉，這答案跟他想的一模一樣。

　　蔡老大果然掌握了拋硬幣的規律，即使加入了他的條件後，都沒有影響到他的自信。

　　這自信，來自他對結果的掌控。

　　該說出同樣的答案嗎?

　　還是，說出跟第一回一樣的相反答案?

　　該怎麽做?

　　在這個不算大，但也不小，被劃分了八個區二樓裡，黑子仿佛聽到了其他人的呼吸…不，是他自己的呼吸聲很重。

　　這是跟催眠一樣的，對於心理的掌控嗎?

　　蔡老大的這節奏，沒有被他打斷。

　　“我猜……”黑子看向梁老八的手。

　　那裡面蓋著的，是他拋出去的黃金硬幣，那嗡聲跟曲線都還在黑子的眼前、耳中重現。

　　猜同一種吧，即使是平手，也好過……

　　“別急，金老大，你可以慢-慢想。”蔡老大緩慢地說道。

　　黑子感覺自己的嘴，像是縫上了，打不開。

　　想說的答案，早就已經在嗓子眼了。

　　改選嗎……

　　“叔叔，加油！”

　　在黑子感覺自己像是墮入了黑暗，明晃晃的燈光都突然熄滅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黑子看向坐在遠處的小男孩，緊繃的神經，忽然松了。

　　沒什麽好選的，答案都已經出來了。

　　“我選…朱雀。”黑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小男孩點了點頭。

　　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結果不重要了嗎，他現在沒必要去糾結平不平手，失不失敗的問題。

　　“金老大，你確定了?不改嗎?”蔡老大問道。

　　黑子松了那一口氣，整個人都從雪堆裡爬出來，看到了陽光般。

　　“嗯，不改。”黑子笑著回他。

　　沒錯，就算是輸了吧，當一場遊戲就好。

　　蔡老大望著黑子幾秒，才沉聲道:“那就揭開答案吧。”

　　黑子看向松開手的兩人，卻有些愣住了。

　　正如他們所猜的，蔡老大的黃金硬幣，朝上的是朱雀。

　　但是……

　　黑子跟蔡老大對視一眼，看向梁老八的左手背。

　　梁老八的骨骼較大，膚色有些古銅，黃金硬幣在燈光下就顯得有些刺眼了。

　　一隻尾部有蛇的烏龜，並沒有出現在上面。

　　出現的，是一隻鳥形生物。

　　朱雀！

　　黑子有些懵，是他的運氣好，還是梁老八故意的?

　　不，以梁老八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才對。

　　這是一種怎樣的概率，才能夠令他跟蔡老大都同時失算了。

　　“哈哈，果然是年輕人的天下，我老了啊。”蔡老大笑著，接回賀四拋過來的黃金硬幣。

　　這一回…黑子勝。

　　黑子默默的接住梁老八拋過來的硬幣，剛剛因為小蔡的話都打破的沉重，又壓了下來。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一種陷阱?

　　黑子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認為誰都可能對自己不利的人，但賀四真的是太危險了，賭1%的概率都敢賭，賭30%是完全不能夠跟那種作風比的。

　　彭七、魔女、袁五、韓老大、邱浩……

　　黑子的心中，閃過他離開第九戰區地下後遇到的每一個人，他們的背後，都有賀四的存在。

　　而這個梁老八，是賀四以前的戰友……

　　“準備好了，金老大?”蔡老大喊了聲。

　　黑子點頭，輕拋了下硬幣準備好。

　　他沒拋過硬幣，所以，黑子在提條件的時候，就在計算著硬幣的重量，拋動的力道。

　　黑子敢肯定的是，如果真的按照他拋落的話，朝上的一面絕對是玄武沒錯。

　　嗡的輕響，黃金硬幣脫離了兩人的右手，在空中畫著上拋的曲線而去。

　　“叮！”

　　黑子失神的看著彈回，掉落在身旁的黃金硬幣。

　　“當~~”

　　這的地面不算多麽平滑，有些灰白，就像是直接淋上水泥，水泥灰比較多。

　　黃金硬幣旋轉著慢慢停下，聲音卻在黑子的耳中回響。

　　怎麽回事?

　　那線……

　　黑子回想著，他找不到他的硬幣會撞在蔡老大硬幣上的可能性，即使他的心情不算多麽好。

　　“金老大，這意外來的太突然了，我都有點懵呢。不過玩就要玩的開心，輸了也是能笑的嘛。”蔡老大道。“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黑子嘴角有些僵硬的微笑著，他後面說的那個，簡直是無敵補刀。

　　他才不是因為運氣不錯，而是…這根本不是運氣啊！

　　如果愛笑就能夠運氣好，這世界上好運的絕對是一抓一大把！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黑子這樣想著，抬頭看向蔡老大，平靜道:“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