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不舒服。

　　是的，他很不舒服！

　　一個人如果被壓抑的太久，是會憋出毛病來的。

　　這一刻，黑子是在將壓抑的心情發泄出來。

　　威脅蔡老大！

　　不過，他畢竟不是金老大，虎鯨也不想要以前的那個金老大。

　　所以，黑子這金老大的態度，有些令蔡老大覺得奇怪。

　　囂張嗎?

　　絕對囂張！

　　光明正大的在別人的地盤上，威脅他們的老大！

　　但不知道為什麽，蔡老大覺得這人真是實誠。

　　是的，他覺得黑子實誠。

　　很實誠的在威脅著他！

　　黑子威脅的方式，很簡單，將一切都擺在明面上。

　　這對蔡老大來說，是很新鮮的。

　　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種，張揚的威脅！

　　在九區，在這第八戰區12的三角區尖嘴地，蔡老大見識過的人很多。

　　有韓老大，賀四，梅三娘……

　　就算是他三年前救下的梁老八，也不會這麽張揚的威脅，實誠的把一切都挑在了明面上。

　　“當然，金老大，我們繼續吧。”蔡老大點頭。

　　這人，果然不是那個金老大，也難怪會被賀狐狸挑上。

　　他有著他們不具備的東西，不喜歡複雜，想法直接。

　　也許，這才是令虎鯨沒有直接殺掉的原因。

　　對他們來說，這種人太稀有了，哪怕明知道很危險，也想摸清楚這種人的心思。

　　作為上位者，想摸清下面的人心思，是一種本能的行為。

　　只有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才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而賀四，賭的，應該就是這種可能性。

　　虎鯨不會直接殺了的可能……

　　黑子沒觀察出什麽，只是覺得，蔡老大不像是厭惡他的這種威脅。

　　但要說蔡老大可以接觸不，黑子是覺得不能的。

　　看著蔡老大帶著笑意的雙眼，黑子就覺得全身有些不舒服，跟實驗室的那群人一樣。

　　像是…解剖了他，觀察那些標本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糟糕！

　　黑子不喜歡，發自內心的厭惡。

　　“3，2，1……”

　　“嗡…啪！”

　　黑子從蔡老大轉向賀四，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四周。

　　如果以他左手起，分為1到7，那些人站的位置跟他記憶中的不同。

　　倒不是說黑子認為他們應該站著不動，但是姿勢不同，意味著右邊。

　　第1的4個人，隻站著3個，一個倚著靠近柱子的木箱。

　　第3跟第5，因為視角的受限，有一個人看不到。

　　第7之前感覺到的，也像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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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是朱雀，我的是玄武。”黑子收回目光，裝作是觀察完了硬幣，轉向了蔡老大道。

　　“一樣。”蔡老大笑著，目光沒有移開。

　　那眼中解剖的意味，依舊沒有少多少。

　　“……”

　　黑子看向移開右手的賀四跟梁老八，知道猜上下已經沒有意義了。

　　平局。

　　這一次，卻是黑子故意猜錯了自己的，而蔡老大，沒有改變這個結局。

　　黑子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那壁爐上掛的紙畫青蛙，這是不準確的形容。黑子想了想，覺得這用一句話來形容:溫水煮青蛙，是不太對的。

　　這更像是——實驗室即將製作好的青蛙標本，

蔡老大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的在解剖著他。　　完全，被看穿了！

　　“繼續吧，金老大。”蔡老大輕松道。

　　剛威脅人，黑子以為把那種心理壓力給排開了，沒想到對方輕輕松松的就又將心理壓力推了回來。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嗎?

　　或者說，玩心理戰術，他跟個小嬰兒沒兩樣?

　　黑子不得不承認，他確實玩不過對方。

　　黑子以前學的，都是直來直去的，哪裡有那麽多心思！

　　面對胖子他們，黑子是直接威脅的。

　　面對黑狗，黑子更是毫不留情的下手。

　　心理戰，毛線都沒有！

　　這可比打空槍了還要可怕，沉悶的黑子像是都能聞到那濃烈的硝煙味。

　　第3次，三回兩勝，無論是誰先開口，蔡老大的答案都跟黑子的一模一樣。

　　“3，2，1……”

　　“嗡…啪！”

　　“你的朱雀，我的朱雀。”

　　“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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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玄武，我的朱雀。”

　　“一樣。”

　　“……”黑子有些沉默，這是一次三回平局的結果。

　　他輸了。

　　對方不在利用他的拋硬幣製作障礙，黑子知道，照著這個結局下去，他將會失去掉後面的機會。

　　誰都沒有猜錯，一直平局，沒法分出勝負的同時，黑子也是徹底的輸掉了次數。

　　黑子看了眼賀四，心中有些焦慮:怎麽辦?難道真的只能這樣了嗎?

　　黑子破掉了對方的掌控，對方很快就抓住了他的心思，一直平局。

　　“蔡老大，你果然是寶刀未老，不，應該說是還健壯得很。”賀四輕笑道，他叼著的煙，一直都沒有掉煙灰。

　　一根煙能抽多久?

　　黑子看了眼，還有1/3，那煙灰還保持著沒點燃的原樣。

　　“這一直平局下去，我們也壓根不用猜了。”賀四輕笑著，煙灰還穩穩地在上面。

　　黑子不知道賀四是怎麽做到的，但這不是重點。

　　黑子對賀四所說的話很認同，一直平局，壓根就……

　　“是金老大成長的太快，便厲害了。”蔡老大搖頭，道:“我還以為我能夠贏的，結果贏一次都還這麽艱難。要是真的平局算金老大贏，我這可是能輸到底褲都沒了。 ”

　　是的，平局不算蔡老大贏，但算黑子輸掉了次數。

　　這也是黑子提出的第3個條件，蔡老大不同意的原因。

　　平局的可能性遠遠大於猜錯的可能性。

　　而第3個條件的猜錯，其實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猜錯的條件，不過是追加平局算黑子贏在蔡老大心中的分量。

　　他們都很清楚，不是猜對，就是猜錯，而平局的可能性很大時，第3個條件就不能成立。

　　成立了的話，這概率性的壓製，就變為概率性的反壓。

　　所以，蔡老大得同意前兩個條件。

　　黑子提出3個條件的同時，就是想要壓低蔡老大的勝算……

　　第2個條件，他現在只剩下第2個條件了。

　　黑子明白，此刻，他已經是站在了懸崖前。

　　而想到懸崖對岸，就只能踏上鋼絲上。

　　黑子提它的時候，想到的只不過是萬一自己運氣好，被對方打落了硬幣就算損失了一回，重開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既然都是壓製對方的勝算，那麽就將這一條壓上去，給自己第三個條件加點砝碼而已。

　　而現在，卻成了他救命的稻草！

　　只是這根稻草，太過柔弱了，黑子沒辦法堵定自己能夠辦到。

　　破掉蔡老大的那掌控，不過是利用對方想要他的硬幣撞在對方的硬幣上，黑子先一步拋硬幣的緣故。

　　如果蔡老大一心想避開，就會變成他的硬幣掉落在地上，無法落在梁老八手背上的局面……

　　那樣，他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