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參北鬥,繁星漫天。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卻有著無比相似的星空。抬頭仰望,每一顆星辰都綻放著璀璨的光輝,遠比主世界中要奪目。
林悅從恍惚的白光中醒來,頭頂的星空便誇張的彰顯著自己的存在,他兩世為人,從未見過如此震撼的星空。
星光之下,大地鋪滿銀沙。銀沙上的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望,都有點懵。
倆隊友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熟的齊豫大師,和一個滿臉透著邪氣的年輕男子。
‘齊豫,小般若寺,人。我是天。那麽他就是——’
林悅心思轉動,瞬間就明白了眼下的局勢。
天、地、人,每組三人,眼下的情況再明顯不過,傳送過程中混組了。
新的三組,每組都是從三才中各取一位。林悅代表了天,齊豫代表了人,那個年輕男子多半就是代表了地的無極魔宗大師兄——逆水寒,凌雙的情敵。
“齊豫大師,別來無恙否?”
林悅雖然帶著面具,但從聲腔中都能聽出久別重逢的喜意,就好像他們是多年未見的故人一樣。
齊豫看見熟悉的面具也是心裡咯噔一下,上次小郡主差點被害讓他一直心有余悸,沒想著這才多久就又碰見這主了。不是說領域境不能進的嗎!空間神通有那麽神?小世界天劫都感應不到...
“前輩真是何處不相逢啊——雖然不知道您是怎麽進的這武王墓,不過天字鑰匙最終落到您手裡,倒是為晚輩解惑了。”
“晚生齊豫,(不是大師),有禮了。”
齊豫施了一個抱拳禮,而非佛家的合十禮。可見對大師這個稱呼怨念頗深。本以為這次有兩個真的大和尚跟著,大師這個名頭終於可以丟掉的說。
“齊豫...賢王?小般若寺?你說他是前輩?”
“不知閣下是——”
逆水寒一臉邪氣轉頭看向林悅,神識肆無忌憚的感知。林悅這次也沒虛化,仗著面具更新升級,原造型上刻畫了干擾銘文+5的新一代產品。神識根本穿不透,只能從皮膚上看出這人很年輕,如果不是用過駐顏丹這類的神藥,年歲應該不會太大。
“你是,無極魔宗的高才?前輩談不上,不過是...”
話未說完,林悅眼睛一眯,逆水寒腰腹處的空間突然扭動。如同旋轉擰起一塊桌布,布上的圖案也隨之轉動。
不可抗力的撕裂感傳來,逆水寒瞬間臉色大變。空間扭曲覆蓋范圍之廣、速度之快,又是偷襲,根本避無可避。
“啪!”
扭斷之聲響起,漩渦消失,原地卻只剩下一個斷成兩截的血褐色稻草人。逆水寒正驚魂未定、額頭冒汗的站在三米開外。
“不過是...比你稍強幾分罷了。”
林悅把話說完,聲調平和依舊,甚至還和善的笑了幾聲。齊豫在旁邊看的眼皮直跳,不敢作聲。
他可沒‘血魂稻草人’替死,被擰中一下就得真死了。
面具上的術式被激活後就會微微發熱,林悅當然知道他在幹什麽。不給點教訓,真當他好脾氣吃素了。反正任務進行中,又是挑釁在先,能順手乾掉也就乾掉了,不算濫殺無辜。當然這次也就是試試手的程度,有系統提供的無盡能源,連著打神威、硬懟也把他滅了。
“好手段。”逆水寒抱拳,臉色鐵青。不知道說的神威、還是林悅能進來武王墓的事實。
“晚輩服氣。
” 以晚輩自居,乾脆利落的認慫,林悅再出手就是以大欺小,逆水寒也是梟雄式人物。
“好說,好說。”
林悅笑著擺手,那是相當的無害。越是這樣,越讓齊豫和逆水寒心底發涼。
“前輩,我看遠方影影綽綽的有建築群。不若我們先一同進去,再做分議。我想既然是以三才為組,此中必有深意,靜觀其變為上。”
齊豫開口,言外之意現在林悅還不能對他們出手清場,如果武王墓內必定要三人為組才能行動自如,他就得不償失了。
“大師說的對。想必其他人也會往那個方向去,到時自然聚齊。”
林悅是沒什麽意見的,武王墓裡這幾個萬法不是主要矛盾,關鍵要看武王當年留的什麽牌,傳承該怎麽拿。
齊豫看了逆水寒一眼,他也點頭稱是。銀沙之上三人暫時統一了目標,向著遠方隱隱的虛影行去。
林悅神威瞬移;齊豫縮地成寸;逆水寒化身褐色遁光,一路疾馳而去。
這次林悅沒有虛化隱藏氣息,因此齊豫和逆水寒都感應到了那明顯的——凡人氣息。
武者九重,一朝神通,斷絕塵根。身成無漏,精氣不泄。除了境界和周身靈力的波動,理應感覺不到任何其他氣息。可這位“前輩”,人味十足,簡直和凡人沒有兩樣。
要說他是凡人,一手出神入化的空間神通又做不得假...
‘難不成,這就是以領域之境,強行進入武王墓的秘密所在?’
齊豫和逆水寒腦子裡同時閃過這個想法,恍然大悟。
——
話說另一邊,花亦紅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
“凌雙!”
凌雙還沒緩過神,就被花亦紅撲了個正著,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亦紅!!”
失而復得,凌雙也緊緊抱住花亦紅,人世間最大的快樂莫過於此。
或許原來在學院時朝朝暮暮的並不覺這份感情有何珍貴,唯有失去過,才會明白相思之苦。
二人緊緊擁抱,一個面慈目善的和尚站在旁邊,也不做聲。佛珠轉動,無聲默念著經文。
此刻,他們頭頂上不是繁星,而是一輪皎潔的明月。
天無星辰,唯皓月常明。銀白的月光灑在丘陵沙野上,蜿蜒不絕。
唯有站在高處,遠方隱隱約約的建築群才得以彰顯。
“凌雙,你怎麽進來的?那天唐姐沒有為難你吧?”
溫存片刻, 花亦紅拽著情郎,微微離開距離,卻不敢撒手半步。
“是一位大人帶我進來的,咦?他們人呢?”
四下張望,凌雙這才發現周圍除了一個不認識的和尚竟然空無一人。
“一位大人?”花亦紅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凌雙,你不會是,答應了什麽條件吧?”
她心思敏捷,一下子就聯想到自己的情郎可能被人拐了。
“為了你,都是值得的。”凌雙又一次狠狠抱住花亦紅,語氣上卻是不想多說。
“二位施主。”
旁邊的和尚實在吃不下了,那怕出家人也不能這麽灌狗糧啊,乾脆出言打斷了二人的溫存。
花亦紅也沒再複問,想著以後一定得讓凌雙說明白了。如果簽了什麽不平等條約,哪怕是跪著去求父親出面,也得讓他解除了。
“這位師傅,有禮了。”
花亦紅剛才激動,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但還是牽著凌雙的手,溫暖的熱度根本舍不得放開。
“小僧蓮生。此次隨師兄來武王墓歷練。二位施主久別重逢固然可喜,但眼下還是先找尋去路,與其他人匯合,才是正法。”
蓮生面慈目善,言語溫和、有禮有節,讓聽者信服。
“蓮生師傅所言極是,我們這就出發,先尋一高地看看。”
三人四周都是丘陵沙坡,視線范圍狹小,花亦紅此語也是常法,蓮生當然點頭稱是,凌雙就更沒意見了,亦紅說什麽就是什麽。
於是,三人的征程也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