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曹景同從冰箱裡拿出來幾樣食材。
慶幸的是,他讓鍾點工阿姨每隔兩天就幫忙整理一下,還不至於連簡單的兩道小菜都做不出來。
“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在努力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
他把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打開水龍頭,認真地清洗著。
說這句話的時候,曹景同背對著段芙光,所以,她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狠狠地跺腳,卻怎麽都說不出更加難聽的話了。
“快去洗澡吧。”
轉身的時候,曹景同已經恢復了常色。
“哦,對了,我拿衣服給你。”
他擦了擦手,走進臥室。
再出來的時候,曹景同的手上拿著一件女士睡衣。
“是新的,已經洗過了。”
聽他的語氣,似乎早就料到,段芙光某一天會來這裡過夜似的。
又或者說,就跟那瓶進口果汁一樣,其實他準備了很久,甚至以為永遠都派不上用場了,可還是一直準備著。
和曹景同對視了足足半分鍾,段芙光一把奪過睡衣,氣呼呼地去了衛生間。
她故意磨磨蹭蹭,洗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出來。
“時間剛好。”
系著圍裙的男人笑著抬起頭來,手上還端著一盤菜。
雖然不情願,但段芙光還是憑借本能地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了餐桌旁。
她感覺到,那股香氣好像在一路牽引著自己,讓她無法抗拒。
“本來想露一手,可你現在最好還是吃清淡一些。”
曹景同一邊說著,一邊盛了一小碗鮮蝦冬瓜湯,放到段芙光的手邊。
“我記得我爸媽說過,冬瓜排毒利尿,你多喝一點。”
她感到一股鮮味迎面而來,此時此刻,擺在面前的這碗湯已經不再只是一碗湯,而是難得的珍饈美味。
段芙光也不客氣了,拿起湯匙,先喝了一口,然後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她一口氣喝掉了整整三小碗,還想再喝,卻被曹景同給製止住:“行了,吃點菜,大半夜的,別灌個水飽。”
想想也是,段芙光終於收回了手。
這一頓飯吃得可謂是風卷殘雲一般,段芙光本來是一個很挑食的人,但因為餓極了,所以也吃得不亦樂乎。
曹景同比她吃得少,基本上,一直都是她在吃,他在看著。
“那個,我來洗碗吧,總不能白吃白喝。”
放下筷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一手支著頭,雙眼看著她,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
“家裡有洗碗機。”
言下之意,是不需要勞煩她那雙嬌嫩的手。
“哦,那我不洗了。”
段芙光被看得有些發慌,她把碗筷往前一推,去拿手機,想要叫車。
“已經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但我累了,我也不想開車送你回去。”
曹景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段芙光握著手機,聞言,她立即回頭,瞪了他一眼。
“你覺得這睡衣好看嗎?”
曹景同答非所問。
她低頭,看了一眼,胡亂地回答道:“還行。”
當她穿上它的時候,發現尺寸剛好合適,正正好好,心裡還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想不到,他居然這麽細心。
“我覺得挺好看的,穿在你的身上好看,但如果由我來親手脫下來,應該更好看。”
說罷,曹景同長腿一收,他直接起身,三步兩步就走到了段芙光的面前。
在她的驚呼聲中,他將她打橫抱起,直奔臥室。
手一松,段芙光的手機掉在了地板上。
最後,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隻記得很累,累到極致,累到連翻身都做不到,只能任由身邊的男人緊緊地抱著……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段芙光就醒了。
這兩年,她的生物鍾已經固定了,不管熬到多晚,早上六點之前,一定會醒過來。
顯然,曹景同睡得還很香。
段芙光沒有急著起床,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她有些無奈,怎麽又跟他睡到一起去了……
而他並沒有強迫她,說明自己其實也是願意的……
歎了一口氣,段芙光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她把衣服穿好,臉也沒洗,牙也沒刷,做賊心虛地離開了曹景同的家。
打車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段芙光剛洗完澡,正準備去公司,還沒有出門,就接到了段夫人的電話。
“媽,你一大早找我?”
她有些驚訝。
一般來說,段夫人打電話過來,往往都沒有什麽好事。
不是要買衣服,就是要買包,她自己的小金庫是萬萬不能動的,於是就來找女兒。
“你以為我願意找你?你昨晚上哪裡去了?雪兒擔心你,早早就過來了,怕你出事!你在哪裡,趕緊給我過來!”
段夫人不悅地低吼道。
“雪兒來了?我還能在哪裡,我當然在家裡啊,不信我給你開視頻。”
段芙光二話不說地掛斷了電話,然後打開了視頻。
沒兩秒鍾,段夫人接了視頻。
段芙光索性拿著手機,在玄關那裡轉了一圈。
“媽,看到了吧?這是我家,你肯定能認出來。算了,我這就過去一趟,反正今天上午也沒什麽事,我晚一點再去公司吧。”
她掛斷了視頻,心裡暗暗地生起了樂雪的悶氣。
這算什麽事?
口口聲聲說擔心自己,結果連一個電話都不打,直接跑到段家去嚼舌根,暗示她徹夜未歸嗎?
現在的年輕小姑娘,難道一個個都這麽有心眼兒嗎?
段芙光冷笑,還真是自愧不如啊!
她拿起車鑰匙,直接出門。
時間還早,一路暢通,段芙光開著車子,不到半小時就回了家裡。
一進門,她就看見段夫人和樂雪坐在沙發上,親親熱熱地說話。
乍一看上去,她們兩個人倒是像極了母女,自己反而成了外人一樣。
“媽,我回來了。雪兒,你也來了。”
段芙光換了鞋,直接走了過來,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畢竟是自己的家,她用不著跟誰太客氣。
“表姐,你昨晚去哪裡了?我一直很擔心你啊。”
樂雪坐在沙發上,一臉關切地說道。
姑且不論是真的擔心還是假的擔心吧,反正在段芙光的心中,她已經對這個表妹有些不滿了。
所以,她也只是不鹹不淡地回答了一句:“哦,見到幾個老朋友,過去敘敘舊而已。”
“什麽老朋友,是昨天見到的那個曹總嗎?”
樂雪眨著大眼睛,故意提起了曹景同。
果然,段夫人也好奇地問道:“什麽曹總,我以前怎麽沒有聽說過。”
“媽,現在開公司那麽容易,隨隨便便就是老板,出去溜達一圈,不是張總就是王總,想讓你聽說,一般人還不夠資格呢!”
段芙光笑著應付過去。
她太清楚自己媽媽的性格了,只要恭維幾句,就能哄得她團團轉。
這句話的確奏效,段夫人立即假裝生氣,其實高興地說道:“真是油嘴滑舌的,多交幾個朋友也好,說不定能用上。”
眼看她不怎麽關心,樂雪急忙又補充道:“不是呀,我看那位曹總好像不簡單,連孫公子都不敢得罪他,何況他還那麽年輕,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聽她這麽一說,段夫人的好奇心頓時又被吸引起來了。
“孫公子?他爸是銀行行長那個嗎?有多年輕,是不是還沒有結婚,那有沒有女朋友?”
她一口氣問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太多了,而且完全是不搭邊的兩類問題。
“這件事說來話長,雪兒,孫公子的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吧。我渴了,先喝口水,你給我媽講吧。”
段芙光招了招手,喊來家裡的保姆。
“阿姨,我想喝水,你幫我倒一杯,謝謝。”
她直接扭頭,將樂雪撂在一旁。
樂雪張了張嘴,似乎沒有想到段芙光竟然話鋒一轉,把戰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雪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段夫人也隱約察覺到了一絲古怪,向樂雪問道。
“啊,其實沒什麽,中海的圈子就這麽大,出去玩的話,總會遇到熟人嘛。哦,對了,這個是我媽媽讓我順便帶過來的。”
樂雪自然也不願意提起孫公子那個令人討厭的家夥,她從包裡掏出來一個首飾盒,遞給段夫人。
“哎呀,你媽媽真是客氣,大家都是姐妹,總送我禮物幹嘛。正好我也買了一些燕窩,等一下你帶走,是血燕喏,可不是次品!”
段夫人一邊美滋滋地說道,一邊打開那個首飾盒。
是一對鑽石耳釘不假, 可那款式卻是幾年之前的,早就不流行了。
戴嘛,恐怕是戴不出去了,要是花錢改一改,又是一筆開銷。
估計樂夫人也是覺得不值當,索性就拿出來送人。
想清楚這裡的彎彎繞繞,段夫人的臉色可就不太好看了。
別說是表姐妹了,就算是親姐妹之間,有時候也少不了攀比,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像她們這種人了。
“小姨,你以前沒見過那位曹總嘛?我看表姐和他關系很好,兩個人站在一起,真是男才女貌呢!”
樂雪趁機說道。
段夫人原本還沉浸在懊惱之中,她算了算,自己不僅要出一筆費用去改裝這對耳釘,還要搭上一份血燕,而且白白受了一份人情。
一聽到“男才女貌”四個字,她這才終於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