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話題,明銳遠顯然有些防備。
“你想要做什麽?”
他警醒地反問道。
“隨便問問,你不用太緊張。放心,既然你費了那麽大的一番周折才保住了明達的命,我也不會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話說回來,與其防備我,不如防備慕敬一。”
傅錦行感到一絲好笑。
聽了他的話,明銳遠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實在是有一點小題大做。
他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試圖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傅錦行擺了一下手,表示無所謂,讓他不用再解釋了。
“是今晚的船,我雖然答應留他一命,可沒答應讓他去國外過好吃好喝的生活。”
壓低了聲音,明銳遠一臉狡黠地說道。
“你不會是想要讓他做現代版魯濱遜吧?坐船?你要把他送到哪裡?”
聽了明銳遠的話,就連傅錦行也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小子還真是瘋了。
明達現在落在他的手裡,搞不好,比死還難受。
“不是你們告訴我的,明達在年輕的時候,是搞情報搜集工作的嗎?既然如此,他的生存能力肯定也是一流的。既然這樣,那千萬不要浪費了這麽優秀的能力,我找了一個小島,島上大概有二三十個漁民在上面生活,讓他也試一試,說不定憑他的本事,還能建立一個小國呢?哈哈哈哈哈!”
明銳遠一臉狂妄地大笑起來。
“瘋子。”
曹景同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記白眼。
這種主意,恐怕也只有明銳遠才能夠想出來了。
“多謝誇獎。我聽人家說,天才和瘋子,只是一線之隔。既然我已經成了瘋子,那麽距離天才應該也不遠了吧?”
明銳遠晃了晃腦袋,一副十分受用的樣子,完全沒有把曹景同的話當成是貶義。
“別怪我嘮叨,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慕敬一這個人深不可測,你倒是想留明達一命,不代表他也是這麽想的。”
臨走之前,傅錦行還是忍不住又囑咐了明銳遠一遍。
“你現在變得這麽囉嗦,何斯迦知道嗎?你替我告訴她,要是哪一天她忍不了了,可以離開你,來找我,我年輕英俊,人也風趣幽默,比你這種中年老頭要強多了!”
明銳遠飛快地一口氣說完,然後迅速閃人,唯恐走得慢了,要被傅錦行給按在地上暴打一頓。
“我有時候真的很難想象,就是這麽一個臭小子讓明達徹底栽了。”
看著明銳遠的背影,曹景同頗有感觸地喃喃說道。
“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不過……”
傅錦行語氣沉重地問道“難道我現在真的很老嗎?他居然說我是中年老頭!”
一想起這四個字,他就恨不得捶胸頓足。
“當然不是,傅先生是成熟男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無法模仿的翩翩風度,他連毛才剛長齊的一個小崽子,當然嫉妒你的穩重迷氣質了!”
曹景同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沉默片刻,傅錦行才緩緩開口“景同,你雖然不做我的助理了,但逢迎拍馬的功力,倒是比當年更厲害了。”
曹景同“……”
人家說的是真心話,好嗎?
無奈之下,他隻好主動轉移了話題“劉宇帆那邊還是什麽都不肯說嘛?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硬氣的,我原本還以為,只要餓他兩頓,什麽都招了呢!”
“他不說,就說明那件一心要隱瞞的事情很大,所以,他心裡很清楚,一旦說出來了,就不是挨餓那麽簡單的了。”
傅錦行冷冷地說道。
“之前我一直不放心明銳遠這邊,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搞定了,那我們就去瞧一瞧這位家裡有礦的小少爺。”
他倒要看看,劉宇帆的那張嘴能有多硬。
事情總要一件一件去做,分輕重緩急。
派人找到劉宇帆之後,傅錦行直接將他安頓在了一間酒店的套房裡,二十四十小時守著。
劉宇帆已經兩天沒吃飯了,一天只有一瓶水喝。
房間裡一直開著空調,他又餓又渴,整個人昏昏沉沉,但卻什麽都不說。
“劉宇帆,你應該清楚,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麽事。”
傅錦行一見面就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不知道!”
劉宇帆癱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喘著粗氣,他快要餓死了,也渴得厲害,整個人完全沒有力氣,眼前一陣陣直冒金星。
他從小就是小霸王,哪裡受過這種罪?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一直到現在,劉宇帆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以至於,他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無意間睡了哪個老大的女人,才被搞到這麽慘的地步。
“你認不認識我,不要緊,我接下來會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如果你不回答,或者你的回答讓我不滿意的話,那你就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既然我的人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把你從國外帶回來,中間沒有任何停留,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在虛張聲勢。”
傅錦行在劉宇帆的面前站定,緩緩地開口。
“你、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
劉宇帆咽了一口唾沫,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但是自己很確定,絕對和他沒有什麽過節。
“樂雪懷孕了,孩子是你的吧?記住,想好了再回答。”
傅錦行能夠看得出來,劉宇帆現在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他也不想搞出人命。
再說了,為了樂雪的事情,不值得。
“當然不是!我、我怎麽知道她懷孕了!”
劉宇帆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這個男人是來找自己算帳的。
結果,居然是跟樂雪有關。
劉宇帆忍不住在心裡又把她給罵了一遍。
這個臭女人,吊了他好幾年的胃口不說,平日裡還沒少花他的錢,結果呢?連個手都不給牽!
這也就罷了,她卻非要上趕著去倒貼那個姓曹的,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
這麽一想,劉宇帆的臉上下意識地流露出了濃濃的恨意。
傅錦行沒有錯過他的表情,更加確定,這小子在撒謊。
“我說了,要是你的回答讓我不滿意,你就沒有機會了。別忘了,就算你不說實話,也會有人說實話,而且,他們還會搶在你的前面說實話,讓你成為背鍋的那一個。”
他大發善心地提醒道。
果然,一聽這話,劉宇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難道有人已經交代了?
不能啊,當初不是說好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這群孫子!
他恨不得罵人。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算是給你最後的一個機會了。如果你還是不老實,像剛才那樣,敷衍我,欺騙我,你以後就再也不能親自給你的母親過生日了,每一年都會變成像今年一樣。”
傅錦行走近劉宇帆,他俯身,伸出一隻手,不輕不重拍了拍他的臉頰,露出一絲冷笑。
劉宇帆情不自禁地全身顫抖了起來。
“什、什麽問題?”
他快要哭出來了。
“故意灌醉樂雪,在她的酒裡放了見不得人的東西,然後一路跟蹤她,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傅錦行問道。
眼看著他全都知道了,劉宇帆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他拚命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王浩博幫我想的,他說實在看不過去了,我對樂雪那麽好,但那女人一直在耍我,不如想辦法先把她給睡了,再一腳踹了她……那天我們一堆朋友聚在一起,大家全都喝了很多酒,王浩博還在網上買了一種藥,說只要放到樂雪的酒裡,她喝下去之後,就會乖乖聽我的話,讓她做什麽都行……”
傅錦行一言不發,繼續聽著。
“後來,她喝了酒,沒一會兒就開始大喊大叫的,還脫身上的衣服。我隻好把她給弄出來了,結果一不小心,她開車跑了,我就一路跟著她。她去找曹景同,還纏著他不放,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本來我是要走的,但我看見曹景同很快就走了,樂雪一個人在車裡把衣服全脫了,我當時太生氣了,就打電話給王浩博他們幾個人……”
“你不是喜歡她嗎?居然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哥們也碰你喜歡的女人?”
傅錦行質問道。
“那是以前!自從我知道她一心想要倒貼那個姓曹的,我就已經把這個女人看透了!像她這種爛貨, 就應該被男人白白玩到死!反正她也不知道,還一直又叫又笑,看起來開心得很!既然她這麽想要男人,那我就別便宜外人了,還不如讓幾個哥們一起過過癮!你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平時有多能裝,好像多麽冰清玉潔似的,其實連雞都不如!”
說到激動的地方,劉宇帆整個人看起來都要陷入癲狂了,他的臉色透著一股不自然的潮紅,眼神也變得渙散。
傅錦行看出了他的異樣,連忙叫醫生過來查看。
“他平時有服用違禁品的習慣,現在兩天沒有碰了,估計是受不了了,所以才會這樣。”
醫生檢查一番之後,將結果告訴傅錦行。
“不過,沒什麽大事。”
確定劉宇帆沒事,再想到他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傅錦行幾乎可以肯定,樂雪根本就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所以,她在清醒之後,隻當是自己跟曹景同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