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上了年紀,似乎就告別了睡懶覺。
才六點多,傅智澤和魏巧君就醒了,而他們的保姆雲姐更是天一亮就爬了起來,在廚房裡準備著這一天要吃的東西。
大雪剛停了沒一會兒,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別墅前後的空地上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
傅家的司機帶了幾個人,早早地就下樓去清理車庫門前。
穿戴整齊,魏巧君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傅錦行和何斯迦所住的那間客房門口,準備叫醒他們。
她剛要敲門,卻現房門居然沒有關嚴,透出一道縫隙。
出於好奇,魏巧君忍不住用手推了推。
這一推可倒好,房門徹底打開了,魏巧君一怔,剛要離開,忽然聽見從床上傳來女人的一聲尖叫:“啊——”
這聲尖叫不僅嚇得魏巧君一動也不敢動,就連一旁的傅錦行也一下子被驚到。
他倏地坐了起來,雖然兩隻眼睛裡還有一絲迷茫的顏色,但整個人確實已經清醒過來了。
“啊!”
等到終於看清床上的女人是誰,就連魏巧君都忍不住也出了一聲地動天搖的尖叫。
所有人都聽見了這一前一後的尖叫,紛紛趕了過來。
傅智澤正在刮胡子,下巴上都是刮胡泡,聽到妻子的尖叫,他手上的刮胡刀一歪,還割傷了臉頰。
他舉著刮胡刀,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質問道:“大清早的,你鬼哭狼嚎什麽?家裡還有客人在呢,你真是……”
不等說完,傅智澤也看到了同處一張床上的傅錦行和段芙光,他頓時說不出話來,呆如石像。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段芙光喊了一聲,然後一把抓過旁邊的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妖嬈的曲線,顫聲說道。
看她的樣子,似乎極為害羞。
這也難怪,這裡是別人家,她又和一個有婦之夫搞在了一起,被人當場撞破,不臊得慌才怪。
“怎、怎麽會這樣……”
傅智澤看著魏巧君,兩個人你問我,我問你,面面相覷。
就在這時,剛洗完澡的傅錦添也急忙趕過來了,他的頭還濕著,手裡抓著一條毛巾。
傅錦添一邊擦拭著頭,一邊問道:“出什麽事了?”
一見到他,魏巧君猶如見到了神兵天降。
只見她一把抓住傅錦添的手臂,一臉驚慌地說道:“這可怎麽辦?早不出事晚不出事,為什麽就在我家出事!”
他有些懵,直到一抬頭,對上了傅錦行那雙猶如鷹隼一般的黑色眼睛,再看到坐在一旁低泣的段芙光,傅錦添才隱約明白了什麽。
“大嫂呢?這裡怎麽少一個人?”
傅錦添環視一圈,冷聲問道。
經他這麽一說,傅智澤夫婦才現,何斯迦不見了!
大家再也不敢耽誤,紛紛去找。
終於,他們在書房裡找到了何斯迦。
她剛醒,但脖子疼得厲害,用手一摸,現那裡多出來了一個大包,鼓起來,連碰都不能碰。
不知道是不是傅錦添下手的時候太重了,何斯迦隻覺得頭昏腦漲,還有一點惡心,她想要試著站起來,但每每一起身,就眼前黑。
於是,她只能坐在沙上,想要緩一緩。
直到眾人推開房門,將她找到。
“怎麽了?”
何斯迦按著脖子,一臉驚訝地問道。
她隻記得,昨天晚上自己和傅錦添在這裡生爭執,但後面的事情就記不太清楚了。
原來,她一整晚都睡在書房裡?
魏巧君一臉為難地看著何斯迦,身為女人,她很明白,一旦生這種事情,妻子才是最傷心的那一個。
她拿了一條披肩,走了過來,圍在何斯迦的身上,小聲說道:“小心,別著涼了。哎,我們女人一定要對自己好,不管別人犯了什麽錯,我們都得自己疼自己,絕對不能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人生還長著呢,小磕小絆都不要放在眼裡……”
何斯迦聽得一頭霧水,她總覺得,魏巧君是話裡有話。
“二嬸,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她懵懵地問道。
說話間,何斯迦已經被魏巧君一路從書房拉到了客房的門口。
一見到段芙光居然沒有趁著大家去找何斯迦的時候,趕緊回房把衣服穿好,居然還穿著那件兜不住肉的睡裙坐在床上,魏巧君便氣不打一處來,低低呵斥道:“這是成什麽樣子了,快回你的房間,起碼也要收拾整齊!”
段芙光裹著被子,正在一下一下地抽噎著,臉上都是淚痕。
聽到魏巧君充滿嫌棄的話語,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裹在身上的被子給扯了下來,露出一大半身體。
“都給我轉過去!”
魏巧君看見丈夫和兒子還站在門口,更生氣了,罵了一聲:“不知檢點,還杵在這裡幹嘛,想看個夠,不如去外面找一隻雞!”
她表面上在罵傅智澤和傅錦添,其實是在罵段芙光,說她不要臉,跟雞一樣。
換做是別人家的事情,魏巧君也未必會這麽在意。
她最生氣的一點,是這兩個人居然在她的家裡搞在了一起,傳出去的話,萬一有人不知情,還以為是他們夫婦在背地裡拉皮條!
傅智澤和傅錦添被罵得狗血淋頭,連忙退到一旁,用後背對著他們。
鬧了一通,段芙光總算回房,穿好了衣服。
“錦行,你倒是說話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傅智澤畢竟是長輩,況且,這是在自己的家裡,他覺得,當務之急,是把事情問明白才行。
“我不知道,當我醒過來的時候,二嬸就已經站在門口了。”
傅錦行用手按了一下太陽穴,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似乎睡得過於香甜了一些,這不合常理。
尤其,還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
“斯迦……”
他抬頭,看向何斯迦,對她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解釋什麽。
何斯迦因為脖子上被敲了一掌,至今還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之中,她承認,在看見段芙光的一刹那,自己的確怒不可遏,但她轉念一想,又相信傅錦行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這裡面一定有什麽誤會!
看到她並沒有當場怒,甩門而去,傅錦行就知道,何斯迦一定是信任自己的。
對於其他人的看法,傅錦行並不在意。
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安穩了許多。
“對了,斯迦呢,你又怎麽跑到書房裡去了?”
魏巧君一臉詫異地問道。
被點到名字,何斯迦一驚。
她下意識地看了站在旁邊的傅錦添一眼,而他也正在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淡定,似乎根本不害怕何斯迦說出實話。
是了,他當然不害怕。
何斯迦知道,假如自己說了,是傅錦添找她去了書房,那他就會非常自然地把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全都說出來。
到時候,關於傅錦行的身世這個話題就怎麽都繞不開了。
就算他不知道內情,但只要讓傅智澤夫婦產生了懷疑,這件事就再也瞞不住了。
更何況,一旦傅錦行出事,其他姓傅的人就全都是直接受益人,尤其是傅錦添本人。
想來想去,他都不吃虧。
這些想法飛快地在何斯迦的腦子裡過了一遍,看似千頭萬緒,可她在想的時候,也不過只是用了那麽一眨眼的時間。
“我以前出過車禍,傷過大腦,後來就留下了夢遊的後遺症。我想,可能是昨天晚上又犯病了吧,來了一個新環境,不太適應。”
想了想,何斯迦平靜地說道。
“夢遊?”
魏巧君驚訝地喊了一聲,又打量了她一眼,好像有些難以置信。
“是啊,以前在家裡偶爾也會犯,不過不嚴重就是了,從這個房間走到那個房間,不會走遠。”
何斯迦有些尷尬地說道。
書房離客房不遠,就在斜對面,所以,她的說法倒也能夠解釋得通。
剛換完衣服的段芙光一聽到何斯迦的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她忍不住有些憤怒地看了傅錦添一眼。
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她去傅錦行的房間,讓傅錦添帶著何斯迦去他的房間。
現在看來,應該是傅錦添臨時改變了計劃。
又或者,是他不忍心敗壞何斯迦的名節,所以就改成了去書房。
“那麽,段小姐又是怎麽會出現在這裡呢?”
想不到,傅錦添搶先一步,似笑非笑地對段芙光問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早就準備好的回答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我一直在走廊裡等著,看到何斯迦出門了,我就走了進來。結果,我剛一走到床邊,傅錦行就把我拉到了床上,緊接著,我們就……”
由於段芙光暫時還沒有摸清傅錦添的意圖,所以,她故意沒有提到他和何斯迦是一起離開的,也算是留有余地。
“就怎麽了?你倒是繼續說下去,不要說得不清不楚的。”
半天沒有開口的傅錦行忽然沉聲說道, 嚇了段芙光一大跳,她本能地看向他,不期然地對上了那雙駭人的眼睛。
“就……就是生關系了!”
段芙光一咬牙,惡狠狠地說道。
至於後面的說辭,她也準備好了,就說自己在事後洗過了澡,體內沒有任何殘留的液體,提取不出來什麽證據。
此外,她還給傅錦行清理過了,一樣沒有證據。
不管段芙光的話究竟是真或者是假,等她一說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一起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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