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成詡從孟家嫻的口中得知津津出了車禍,但他對於車禍的細節並不了解,此刻,一見到孩子這麽可憐,他立即明白了,情況嚴重。
“津津不哭,爸爸馬上就飛過去看你,好不好?”
畢竟是從一出生就帶到這麽大的,看著津津哭得那麽慘,上氣不接下氣,蔣成詡頓時心如刀絞。
如果何斯迦母子過得一切都好,或許,他的心裡還不會那麽愧疚。
如今一見到津津出事,還很嚴重,蔣成詡再也按捺不住了。
一聽這話,何斯迦想也不想地一把奪過手機,大聲對蔣成詡說道:“你不要過來!他已經脫離危險了,我能照顧好他!”
她不想再跟蔣家或者孟家有任何瓜葛了,說不清道不明,對誰都不好。
蔣成詡和孟家嫻結婚那天,那些人投射過來的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已經令何斯迦終生難忘。
如果可以的話,她再也不想和蔣成詡單獨聯系。
或許,等津津長大一些,自己可以跟孩子把道理講清楚,讓他明白,以後不要再找爸爸了,因為蔣成詡還有其他的身份,也會有其他的孩子。
想到這裡,何斯迦的語氣更加冰冷:“我沒有開玩笑,就算你來了,我也不會讓你見津津的。”
她心疼孩子,但也不想妥協。
無奈之下,蔣成詡隻好回答道:“好,那我不去,你讓我跟津津視頻一會兒,行嗎?”
聽著他充滿哀求的話語,何斯迦隻好又把手機拿到了津津的面前,讓他們二人能夠說上幾句話。
可惜津津說不上幾句話就累了,受藥物影響,他開始犯困,上下眼皮直打架。
“睡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何斯迦抽走手機,柔聲對津津說道,哄他入睡。
見狀,傅錦行接過手機,走出了病房,他來到走廊上,跟蔣成詡繼續通話。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傅錦行,你要是有什麽怨氣衝我來,何必跟一個孩子過不去?津津在我身邊這麽久,從來沒有出過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剛到你那裡,他就差一點兒小命不保了?別跟我說,這件事和你沒關系!”
既然何斯迦和津津不在旁邊,蔣成詡的語氣自然不會太好,他固執地認為,孩子遭遇車禍,一定就是傅錦行在拿他撒氣。
“注意你的言辭,我還沒有惡心到遷怒於孩子!”
傅錦行顯然也怒了。
他還有好幾筆帳沒和蔣成詡好好算一算呢,沒想到,姓蔣的居然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
“哼,諒你也不敢!你如果真的那麽做了,我不會放過你的!不要以為傅氏真的能夠一手遮天,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我卻早有耳聞,傅氏一族的內憂外患一大堆,你這個總裁的位置坐得也不是太穩!”
蔣成詡冷哼一聲,充滿把握地說道。
其實,他的話是真的。
要不是因為這一點,梅斕也不會巴心巴肝地拚命想讓傅錦行和段芙光聯姻,她正是看中了段家的實力,覺得可以強強聯合,對傅家有好處。
“蔣成詡,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傅錦行怒極反笑,而且,他還笑出聲來了。
見他不生氣,蔣成詡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沉默了幾秒鍾,不知道要如何應答。
倒是傅錦行主動問道:“我很好奇,你處心積慮地把何斯迦留在你的身邊,到底想要做什麽?你故意編造了你們是男女朋友的假身份,還百般阻止她去尋找自己的家人,讓她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只能依賴你,你究竟安的是什麽心?”
他想不通,蔣成詡不缺錢,更不缺女人,然而他的種種行為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
“和你有什麽關系!”
意識到傅錦行已經知道了很多秘密,蔣成詡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他咬緊牙關,怒吼了一聲:“你已經得到她了,還想怎麽樣?”
傅錦行砸了咂嘴:“你好像在惱羞成怒。”
手機裡傳來了蔣成詡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傅錦行知道,那是他在生氣。
可對方越是生氣,他就越是暗爽。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蔣成詡自然不會輕易交出實底,在他看來,只要傅錦行還不知道,那麽自己就永遠保留著翻盤的機會。
“那好,既然這個話題令你心生抗拒,我們就換一個好了。”
傅錦行揚了揚嘴角,再一次拋出一個驚雷:“津津是誰的孩子?”
那邊的呼吸聲一下子停止了。
一聽到這句話,蔣成詡下意識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等到感覺到呼吸困難,他才艱難地吐了一口氣:“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你的話!”
蔣成詡色厲內荏的語氣更加證明了他的心虛,傅錦行搖了搖頭,輕笑道:“聽不懂就最好了,可惜你的反應已經出賣了你。”
說完這句話,他直接結束了二人的通話。
剛一轉身,傅錦行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何斯迦。
他皺了皺眉頭:“津津睡了?”
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出來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也沒有懷疑過津津不是蔣成詡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其實一直都不知道他是O型血。事實上,我壓根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何斯迦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她從醒過來的那一瞬間,就被告知,蔣成詡是自己的男朋友,她肚子裡的孩子自然也是他的。
對於一個失憶的女人來說,誰會無緣無故懷疑這種事呢?
傅錦行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如果她早就知道孩子是他的,說不定早就帶著孩子跑了,連大帶小一起腳底抹油,離中海越遠越好,不可能還傻傻地送上門來。
更不要說,同意讓孩子在他的家裡住下來了。
他的話令何斯迦緊張的臉色稍有緩解,她抿了抿嘴唇,眼底閃過一絲微光:“蔣成詡怎麽說?”
“什麽也沒有說,大概是不想輕易讓我知道真相吧。無所謂,反正最多一個星期,等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一切都會大白天下。”
傅錦行看起來倒是十分輕松,他甚至覺得,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了。
津津就是他的兒子,不是也是,起碼他已經這麽認為了。
何斯迦的目光黯淡了下來,看來,還要再受好幾天的折磨……
她比誰都更想知道,津津到底是誰的孩子。
接下來的治療還算順利,津津的體內沒有出現並發症,受損的器官也在一點點恢復,這對於車禍患者來說,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傅錦行發話,一切藥物都用最好的,不用考慮經濟問題。
短短幾天,何斯迦算是徹底見識到了金錢有多重要。
她以前也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但直到置身在醫院裡,距離死神那麽近的時候,才知道拿錢真的可以減輕痛苦,戰勝病魔。
過度辛勞,使何斯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她不肯回家,每天都留在醫院,實在困了,就在病房的沙發上眯一覺。
雖然有護工照顧津津,但很多時候,何斯迦都親力親為,恨不得替兒子受苦。
“你必須回家了,好好洗個澡,睡一覺。”
去了一趟公司的傅錦行一回來,就看見何斯迦坐在沙發上,困得腦袋一點一點的,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
他一把將她拽了起來,看著她全都扎在腦後的頭髮,已經出油了。
這對於一向愛美的何斯迦來說,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我不去,我洗把臉就好了。”
她推開他的手,想去衛生間,卻又被他一把抓住了。
“醫生說了,這是長期戰,難道你真想兩個月都住在這裡,不好好睡覺,連澡也不洗?”
傅錦行一臉嫌惡地說道。
何斯迦默然不語。
“走,我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回來,你明天一早再來。”
他替她安排好了。
兩個人剛要走出病房,正在這時,冷不防有人走了進來,嚇了他們一跳。
“媽?你怎麽來了?”
傅錦行失聲喊道。
和梅斕一起的,還有多日不見的段芙光。
一見到傅錦行和何斯迦, 她就拚命遞眼神,意思是讓他們多多小心,梅斕可是帶著怒氣來的。
看到梅斕,何斯迦的眉心像針扎一樣跳著疼。
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和任何人撕逼。
“我怎麽來了,我不來,你還想瞞我到什麽時候?你居然到處跟人家說,這是你的孩子,我怎麽不知道我們傅家有這麽一個孩子,嗯?你知不知道外人都在怎麽說你,怎麽說我們傅家?”
梅斕惱怒地質問道。
她一聽到八卦,頓時拉上了段芙光,二人一起跑到醫院裡,找傅錦行和何斯迦興師問罪。
段芙光自然不想來,她一聽津津出事了,第一反應就是替這個可愛的小男孩感到難過,更不想在這種時候給何斯迦添堵。
但梅斕堅持己見,她認為自己就是在年輕的時候不夠強硬,才讓傅智淵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啪啪地打她的臉。
“你沒聽錯,我就是這麽說的。”
傅錦行也冷了臉色,原本,他對梅斕還存有一絲期待,以為她聽說孩子有事,特地過來探望。
沒想到,她根本就是來找茬兒的。
自己又不是在外麵包養了情人,有了私生子,憑什麽要被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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