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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對於如何平定因越人進攻引發的楚地叛亂,蒙恬隻說了一個字。
嬴政微微沉思,同意了蒙恬的提議。
按原來的計劃,嬴政打算調地方郡兵平叛,現在得重新安排平叛的大軍了。
宴會結束,蒙恬在宦官引領下,來到嬴政的書房。
“蒙恬,這樣看來,派刺客前來刺殺我的主謀,正是楚人無疑。”
鹹陽剛剛發生刺殺事件,隨後就接到楚地叛亂的消息,任誰都會將兩件事聯系起來考慮。
“山東六國,楚地廣大,物資充足,人口眾多。秦國攻滅楚國,只有楚國的人心最為不服。”蒙恬心裡很清楚楚國的潛力,“為今之計,當派遣關中大軍,出武關,下南郡,前往楚地平叛。”
“從關中派軍,愛卿不僅僅只是想平叛吧?”
烏合之眾的叛軍,嬴政從來沒有放在眼裡。
“臣想用大軍,徹底震懾楚地人心。另外,派去平叛的大軍,可以在當地授田,長期坐鎮楚地。”
“長期坐鎮楚地?”
“不錯,在當地選擇戰略要地,重新築城,安置前去平叛的秦人。既能解決大軍的土地田宅,又能監視當地,震懾楚人。”
蒙恬伸出手指,指著黔中郡南邊的一處地方,也就是後世的銅仁。這裡存在著一座大銅礦,靠近河流,水源充足,完全可以形成一座超過二十萬人的城市。
遷徙到當地築城,這是羅馬人采用的方法。秦國的關中,經過百年開發,軍功貴族崛起,土地早已不足。
統一天下後,秦國陸陸續續的從關中遷出人口,可惜安置得不集中,沒有足夠的武力守衛。等到叛軍蜂擁而起的時候,這些人根本沒有力量保護自己,更別說配合政府軍平叛。
“以你看來,如此重任,當由何人主持?”
蒙恬貴為武威侯,身在鹹陽,本身屬於戰略武器一般的人物。小小的叛亂,自然不能由蒙恬親自出面。
在嬴政的計劃裡,蒙恬應該坐鎮北邊,籌備對匈奴的作戰。
楚地距離鹹陽超過兩千裡,威脅不到秦國國都。匈奴則不一樣,只要突破長城,千裡沃野的關中,任由匈奴騎兵馳騁,不過一日,就能進抵鹹陽城下。
蒙恬坐直身子,皺著眉頭,仔細的想了想。
嬴政的文化,可不是簡單的問話,而是讓蒙恬舉薦領兵的將領。
在秦國,舉薦是一件非常莊重的大事。受舉薦的人,若是犯了律令,舉薦的人,同樣會受到處罰。
應侯范雎,陷害白起,導致秦軍沒能及時攻下邯鄲,相位仍然安然無恙。後來,他舉薦的鄭安平戰敗投降趙國,王稽棄守河東,受到連累,才受到徹底清算。
這樣的制度下,舉薦人舉薦的人,要麽自身能力很強,足以任事;要麽則是舉薦人非常信任的人選。
“臣以為,任囂足以勝任。”
“任囂?”
嬴政一愣,他沒有想到,嬴政會推薦這麽一個籍籍無名的將領。
任囂曾為函谷關守將,數次上書要求去前線。到楚地後,負責蒙恬麾下的樓船士,只是一個水師裨將而已。
“我記得,屠雎才是你麾下的水師正將吧?”嬴政有些好奇,“你為何不推薦屠雎呢?”
“主要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是屠雎需要鎮守淮水一線,二是屠雎用兵,太過規程,不夠靈活。”
攻伐楚地的時候,屠雎、任囂二人在蒙恬麾下作戰,蒙恬做過仔細的觀察。
屠雎的性格,存在重大的缺陷。戰事順利的時候還好,若是戰事艱難,面臨重大挫折,屠雎性格裡暴戾的一面,就會不自覺的顯露出來。
這樣的性子,乃是為將者的大忌。
歷史上,屠雎領兵五十萬,攻打南越,損兵折將,死人無數,最後連自己都交代在南越的叢林中。
蒙恬推薦任囂,心中也存在一定的顧慮。
任囂這人,奉行法家思想,崇敬商君,行事遊刃。一旦任囂起勢,上位者沒有足夠的實力控制,難免任囂不會生起別的心思。
嬴政駕崩後,六國叛亂,任囂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平叛,而是選擇割據地方。
不過,這一世,蒙恬不會讓秦朝走到那一步。提前讓任囂走上歷史舞台,等到嬴政真的攻打南越的時候,以任囂的能力,應該不會讓秦軍蒙受重大損失。
鹹陽宮傳出的命令,很快到達秦軍藍田大營。
驗過虎符,蒙豹進到藍田大營,領著五萬秦軍,出嶢關,向武關,直奔南郡而去。
與此同時,函谷關外,通向楚地壽春的馳道上,負責傳令的鹹陽謁者,快馬直奔,風馳電掣。
一日一夜,謁者捂著酸痛的大腿,直入駐扎在壽春的秦軍水師大營。
“傳皇帝詔令,著任囂立即南下,前往洞庭郡,為平越將軍,負責平定楚地叛亂。”
接過詔令,任囂細細的瞧了又瞧,感到不可思議。
他身為水師裨將,一下子升為可以指揮近十萬大軍的將軍,這種感覺,非常的不真實,如在雲裡霧裡。
“任囂,今上怎麽會突然讓你去洞庭郡平叛?”
謁者離開後,屠雎湊上前來,拿過詔令,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我也不知道。 ”任囂搖頭道,“想來淮泗之地,太過重要,今上不會輕易調離大將。洞庭郡,地近南蠻,或許今上以為,一裨將足以勝任。”
“哈哈,你說得有道理。”
屠雎心中本來懷著妒忌之意,聽任囂這麽一說,心中的陰霾散去不少。
淮泗之地,乃是楚國東遷後的膏腴之地。國都壽郢坐落在這一塊兒,確實需要大軍坐鎮。
洞庭郡叛亂,鹹陽沒有抽調淮北淮南的兵馬,而是命令當地秦軍,不可輕動,防止叛亂蔓延到整個楚地。
“寧為雞首,不為牛後。我任囂,現在終於成為雞首了。”
屠雎離去後,任囂回到營帳,簡單收拾好行李,帶著短兵,離開壽春的水師大營,心中頓覺意氣風發。
“這一次平叛,我當讓楚人深深的記住任囂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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