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電梯呢?這些都還沒有算呢，依44號所設計的，每一層沒有五十部乘人電梯，沒有五十部汽車電梯，是沒有辦法應付得過來的，每部乘人電梯，就算6個平方，每部汽車電梯，就算10個平方，一共得有多少個平方?近八百個平方！這些平方，又得算在每個住戶的頭上，他們又該分攤多少?就算每層100戶吧，這裡又得攤去 8至10個平方！也就是是，最終到他們的手中的實際面積，也就是六十個平方而己了。六十個平方，至少要有三個房間，兩個廳，兩個廁所，一個廚房，怎麽分?這個請設計者幫忙分一分，好不?“

　　 百裡清道:“這個好分，我們說過，客廳，餐廳，是每天一個家庭的主要集會點，也是主要的活動區域，必須得大一些。就依剛才這位提問者所說的戶型，我是這樣分配的，客廳就不需要了，外面的小院就是了，這個可以省略不計，餐廳加廚房二十四個平方，兩個衛生間，各三個平方，此外，一間主臥，十二個平方，兩次次臥，各九個平方，就差不多了。“

　　“什麽，主臥才十二個平方，次臥才九個平方?你認為是養貓呢！“一個人大叫著，”你知道現在的雙人大床又有多少嗎?有一些床的面積就上了五六個平方！“

　　 百裡清反問道:“這位提問者問得沒有錯，臥室好像是小了一些。但是，我可不可以問你們幾個問題?第一，臥室是用來幹什麽的?如果過於寬闊，即使是很多的家具擺在裡面，也會不會覺得空蕩蕩的?此外，我們傳統的家具都是特定設計的，如床就只能睡覺，衣櫃也只能放衣服等等，我們可不可以在床墊處做做文章，在下面設置幾個衣箱，即些衣服，疊好以後就可以放進去了，此外，我們的衣櫃下面，是不是可以做幾個可以伸縮的桌子，用的時候抽出來當桌子用，不用的時候可以收回去，不佔什麽地方，其實一個家庭裡，真正有用的東西，並不是很多，該放在臥室裡的，更少。要放的，也只有幾件衣服，幾雙鞋子而己！那些過季的，不常用的，可以放在床箱裡面。只有那些要掛的，才放在衣櫃裡，對不對?“

　　 百裡清見眾人都沒有什麽反應，接著道:“臥室比較小，還有幾個好處。第一，因為地方小，沒有多余的地方放置那些閑置物品，也不會給人造成多余的浪費。如果臥室很大，卻沒有什麽東西放的話，就顯得太空了，人睡在床上，看到房裡，更加會感覺到孤單寂寞無助，是不是?此外，地方小了，也會養成時時整理的好習慣，是也不是?再者，特別是對了夏天，家家戶戶要開空調吧，我們都知道，空間越大，空調的功率要求也就越高，效果越明顯，是不是?這也正是響應了世界的號召，節能減碳。“

　　 眾人都點了點頭，依百裡清的這個說法，好像也有一點道理。有時候，房間大了，的的確確也有這些毛病的存在。

　　 威爾斯和瓊斯他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個現象好像對他們很有利，可是細細一想，好像又很不利，就是開拷問會已經開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所有的人都向44進行拷問，一個接著一個問題的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家都好像很有勁一樣，而對於他們兩家，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來問的。

　　 是好事，還是壞事?瓊斯和威爾斯對視一眼，彼此無奈地一笑，他們也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確定的答案。

　　 “我還有一個問題。“還是剛才那個韓國的胖子，他問道:”請問， 44號設計者，你們一直在強調一個問題，就是綠色環保，這個設計方案很好，不錯，依你們所說的，家，應該就是個樣子。臥室小一點，小也有小的好處，只要夠睡就行了，而且還會迫人養成時時整理的好習慣，不錯，我也同意。但是，我們都知道，種子的力，是很大的，是沒有辦法估量，對於機植物的根，也是一樣，它只要有一點點縫，它都可以鑽進去，把它擴大，這樣下來，對於這個建築的牢固性，你又怎麽保證?“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水平，眾人都靜了下來，看著百裡清他們兩個。

　　 這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幾乎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他們都看著百裡清與成功，看他們這個問題如何解答。稍微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生命力是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力量之一，其潛力是無法估量的，在大自然中，生命有時顯得很脆弱，但也有的時候，卻很頑強。一粒小小的種子，有時候只要給它一點點水，它就可以在混凝土中雜根，生長，將鋼筋擠斷。

　　 這個問題才是死穴，也是這個設計的關鍵所在。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成功和百裡清的身上，包括阿諾以及傑西夫人，後者的呼吸都有一些急促，看樣子她與百裡清他們一樣的緊張，她對這個問題也很關切。

　　 要不是百裡清和成功，他們兩個在S市，工程結束以後，租了一家小破房，在裡面研究爭論了好幾天，這個問題，他們根本就答不出來，有時候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卻是骨感的。

　　 這個問題還是百裡清來解答。他站了起來，走到台前，道:“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深度，其實，如果你們不提出這個問題來，我也會對此作重點的講解，因為這個問題太重要了。不錯，植物的生命力是沒有辦法估計的，它們種子，它們的根，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慢慢地切開我們建築的表面，再一點一點地滲透到建築的內裡，這樣是很危險的。但是，我們忽略了一個很要要的環節，就是我們的利誘和利導。打一個比方說，洪水的威力很大吧，危力也很大，對不對?可是，我們只要將河道疏通了，它就能順流而下，成為一汪清流，為我們所用，對不對?對待洪水，如果我們隻用堵的法子，就是用一座山推在前面，也會被它衝掉，可是我們需要的，只是順著它的勢頭，挖一條小小的溪就可以了。同樣的道理，我們在地板的地部，打得更為牢實一點，甚至在底部灑一些石灰粉，這樣那些根，就會有意識地去避開了，我們在上面多放一些土，多施一些肥，提高土壤的肥力，這樣就可以使少量的土，種植同樣作物，同樣的，這些植物，它們吸收到了足夠的養份，它們的根系，也就沒有那麽發達的了。我們不是有的實驗室已經實現了無土栽培技術了嗎?再者說了，對於那些植物，我們要多多去修剪，多多去鋤草，這樣它們就不會因為失去生長的控制，而瘋長，而亂長。有人以養鳥為趣事，也有人養狗為趣事，但是不管是鳥也好，狗也罷，哪有養花種草來得情趣?“百裡清的話，引起眾人的一陣大笑。

　　 “當然了，我們的主體建築，當然得過硬，這是必須的。包括樓層，板層，立柱，橫梁等，都必須滿足最高級別的要求來執行，所有的承重體，必須密實，所有的表面，都必須嚴實，不可以有任何砂孔以及裂縫出現，特別是我們要種植物的地方，更是如此。只要我們的底子硬了，實了，這些植物，它們也只能乖乖在聽從我們的安排，我們要它的根，往哪一個方向長，它就必須往哪一個方向長！“

　　這個時候，威爾斯站了起來，問道:“請問44號設計者，你所說的，我們也大致都清楚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如果我們的房子上，到處都是草，到處都是樹，有花香，有鳥語，是沒有錯，但是，有沒有其他的蟲子呢，有沒有蛇呢?我們完全可以想象，等我們睡醒時，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枝頭伸到我們的房間裡來， 如果枝頭盤著一條毒蛇，它的信子已經吐到你的臉上，你會怎麽樣?“

　　 這個問題問得更絕，他是完全依照百裡清的思維來的，起到了以子之矛攻之子盾的效果。

　　 瓊斯等人在內心裡不禁叫絕。

　　 有了樹葉，就有了蟲子，有了其他的東西，蛇這個玩意兒，也是有樹就上的。

　　 百裡清想說話，這個時候，成功拉了拉他的衣襟，現在是該他出面的時候了，自從他參加投標以來，他完全是一付百裡清助手的姿態出現，除了瓊斯等知道成功的底線的人以外，所有的人，都認為百裡清才是主角，他只不過是一個助理而己。

　　 他才是主角。其實設計這麽大的一個工程，百裡清付出了很多，他付出得更多，很多問題，都是百裡清的設想，然後他加以補充，論證，完善。打一個不是很好的比方，百裡清是一個放火的人，而成功則是一個撲火的人。

　　 是放火容易，還是撲火容易?這個道理，根本就不需要消防員，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百裡清知道，這是成功給他機會，這個機會，並不多見，有些人，畢其一生，也許也沒有辦法得到這樣的機會。表面上的看來，是成功的英語表達有問題，但這根本不是問題，正如中國古代著名的和氏璧一般，你將他放在玉匣裡，它價值連城，你將他用布包著，它還是價值連城，就是你在它的外表用泥巴包著，它還是一樣的價值連城。這個設計，如果沒有成功深厚的根底，是根本不可能取得這樣的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