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晟其實先去了詭屋。
穿過一條陰暗潮濕狹窄的地道,黃晟走進了一個明亮的地下空間中。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十八具平靜躺著的僵屍。
空氣中彌漫著黑色的屍氣,屍氣如百川入海,被十八具僵屍躺著的冤魂血石台吸取,化為更精純的屍氣注入僵屍體內。
十八具僵屍中最顯眼的就是兩具巨人僵屍,屍體上的銀斑已經徹底連成一片,全身皮膚都泛著詭異的暗銀色,指甲暴漲三尺來長,獠牙橫生,隨它們召喚而出的巨大木棍,也被屍氣灌注,變成了徹底的黑亮色。
其余十六具橄欖球員僵屍也不遜色多少,渾身的皮膚也同樣變成暗銀色,橄欖球服泛著幽光,指甲刺破手套。
看到這副情形,黃晟臉色狂喜,三年來日夜不休的祭煉,十八具銀屍終於要成了!
黃晟不由想起秘籍裡最後記載的那個東西,笑道,“快了!快了!等銀屍練成,我就真正擁有自保之力了!我就再也不用這麽顧慮重重了!”
黃晟大笑的聲音在空間裡不停回蕩,十八具僵屍沒有他的命令,依舊安靜躺著,自主吸收著屍氣在體內不停地運轉,只有中央處,站在音樂僵屍任天堂旁邊的女鬼董小玉回了過頭。
董小玉臉色蒼白,眼神冷淡中,帶著一股死寂的沉默,原本它正在喂食任天堂月光團。
這麽多年來,任天堂之所以還能這樣“鞠躬盡瘁”,就是有黃晟的靈光團這樣支撐著。
不然的話,被黃晟這樣持續地放血,再怎麽厲害的變異僵屍都死通透了。
不過就算如此,任天堂現在也骨瘦形消,氣色灰暗,身子佝僂,屍氣產出也不如從前了。
黃晟把目光放到董小玉身上。
董小玉也一點表情都沒有地看著他。
俗話說,哀莫大於心死!
鬼由執念而生。
董小玉以前的執念是什麽,黃晟不知道。
但董小玉現在的執念就是秋生,這點黃晟還是清楚的。
以前雖然被黃晟使喚出養屍,但畢竟時間短,而且黃晟也一直那個魚餌誘惑它,所以它還算盡心盡力。
這次被黃晟懲罰,困在這裡養屍三年而不得出去見心上人,而且還是遙遙無期看不到刑期的那種,日久天長下,董小玉也變得心灰意冷起來。
雖然不敢違抗黃晟命令,但也消極對待,磨洋工。
這不是黃晟想要的鬼仆。
看到董小玉這幅模樣,黃晟就是心裡一動,對董小玉道,“秋生,最近出事了。”
話音剛落,董小玉眼神一下子有了色彩,出現了擔憂之色,一躍飛到黃晟面前,緊張道,“秋生出什麽事了?”
黃晟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董小玉。
在黃晟的目光下,董小玉也自知自己失態,往後退了幾步,換上恭敬的神色,對黃晟道,“主人,請您告訴我,秋生怎麽了?”
這才像樣!黃晟心道。
他也沒有賣關子的念頭,直接道,“你的秋生,闖了禍,差點被師門長輩廢了,逐出師門!”
董小玉驚呼一聲,連忙又問道,“那他呢?現在在哪裡?還好嗎?”
“還好!他有個好師傅,扛了下來,不過吃了點苦頭。”黃晟道。
董小玉這才呼了一口氣,神情平緩下來,不過躊蹴一下,自言自語道,“不行,我要出去看他。”
“可以呀!你要找死,我不會攔你,自然不會像上次那樣救你!”黃晟冷笑一聲道。
董小玉卻是不敢多說話,只是神情變得哀怨起來。
黃晟看了就是撇撇嘴,道,“行了,做出這幅模樣給我看是沒有用的。
你倒不如好好修煉,或許有一天,還能有相見的時候。”董小玉聽了,陷入了沉思。
黃晟也不理它了,從角落裡拿了一批靈光團,就往地上的詭屋修煉室去。
這次外出,他耗費了不少靈力,還是要修煉回來。
這一修煉,就又過了一夜,黃晟才終於把全身靈力恢復圓滿。
此時他靈力已經是900點,一絲0點,一縷00點,一股000點,現在黃晟的泥丸宮處就有9股絲。
黃晟估摸著金丹的靈力最低標準就是0股0000點,他已經相差不遠了,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滿足。
而結成金丹的另外兩個要素,奠基道術和道心。
黃晟其他基本法咒形成的法纂真文暫時不去說它,就說九叔傳給他的,在這三年裡,他也已經練成了。
不得不說,他的金手指在這方面太BUG了,只要施展成功幾次,他的金手指就會自動形成法纂真文,省了他的領悟之功。
哪像其他人,光施展成功還不能,還要用心感悟這道法術背後運行的原理和本質,洞悉規則,這才有可能形成法纂真文。
光這一點,就節省了他十年之功不止!
作為役鬼一脈的真傳,自然有它的不簡單之處,其實可以當做役鬼、駭神、大法三部分來看。
大法者,指的是修煉這門真傳後,能保持精神清明,對於精神力強度和思維靈敏度都有所提高,在領悟法術規則方面,有加成作用。
役鬼者,則是這門大法在精神控制方面的表現。
同樣,駭神者,則是這門大法在精神攻擊方面的表現。
所以黃晟修習成功後,識海中出現了兩枚法纂真文。
也就是役鬼術、和駭神術。
役鬼術,消耗靈力00點,可以在鬼物神魂可以役鬼咒文,從而隨心所欲地控制鬼物。當鬼物能力超過施術者的時候,有可能導致施術失敗甚至反噬。
駭神術,消耗靈力000點,靈魂攻擊之法,釋放出道道幽紅色的精神刀芒,對鬼物類效果驚人,對肉身者效果稍差。
靈力快要圓滿,奠基道術也早已經修煉好了!
對於鑄就金丹,黃晟所差的也就是一顆道心了。
可也就是這關道心劫,古往今來,卡住了不知道多少人英才!
九叔說過道心就是自己堅持的一種信念,可黃晟這些年不斷回顧自身,卻始終不清楚自己的道心到底是什麽!
思索一旦陷入哲學階段,人就會陷入迷茫。
說實在,當黃晟在回顧自身經歷的時候,有時候,他甚至會有這樣的念頭,他忙忙碌碌做了這麽多事,又是為了什麽呢?
有那麽刹那間,他找不出生存的意義是什麽!
更別說道心了!
算了,再想下去也只是自找煩惱,黃晟決定不再思索這個問題。
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 先回家吧。
一想到家裡的一個女人和一個女孩,黃晟的嘴角就不自覺地泛出一絲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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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晟老是不著家,回去之後,果不其然又收到老婆任婷婷的白眼。
就連女兒黃曉馨,也是在任婷婷的懷裡發著小脾氣不想搭理黃晟。
這個時候,黃晟自然不能說他是去做要緊事,希望她們諒解。
女人這時候想聽的不是這個!
所以黃晟好話說盡,許下重重諾言,才把兩人哄得笑逐顏開。
一家人才能開開心心吃個團團圓圓的晚飯。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兩天。
第三天晚上深夜,當黃晟摟著任婷婷準備入睡的時候,黃府的大門被人敲開。
黃晟穿好衣服來到大堂的時候,就看到處於半昏迷中的九叔被狼狽不堪的秋生和文才扶著。
黃晟看到九叔的胸口有一個圓形的印記,略微凹陷下去,似乎受到什麽重物撞擊而成。
一看到這,黃晟就想起石堅的木樁大法,臉上眉毛就皺了起來。
他望向秋生,不客氣地問,“師伯怎麽受傷的?”
“被石堅打傷的!”秋生臉上痛苦懊悔之色齊聚,回道。
“他怎麽攻擊你們?”黃晟不解。
“因為………石少堅……….出事了,死了………..”秋生支支吾吾,是文才回答。
“怎麽又死了?”黃晟大吃一驚!
“為什麽你說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