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陛下在朝堂上推行新政,此事我們應該怎麽做?”
朝議才結束不久,衛綰身邊就多了許多之前在朝堂上的大臣,讓身為丞相府衛綰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飄飄然。
“一介稚子,何須在意,此事太后定不會同意。”衛綰喝了杯酒,笑道。
其他大臣見到衛綰毫不在意,也放下心來,一同飲酒取樂,好不快意。
衛綰自以為自己是丞相就可以得意忘形,卻沒想到自己這番言論被人一五一十的傳到了劉徹耳中。
“該死!”劉徹剛登上皇位,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此時被衛綰一刺激,心裡頓時怒火中燒,再加上衛綰是丞相,正好和那個給劉徹帶來深刻印象的林辰是一樣的職位。
“朕對付不了林辰,還對付不了你這個小小丞相!”劉徹表情猙獰道。
在他下面,趙綰王臧兩人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申公何時到長安?”劉徹抬起頭問道。
趙綰渾身一震,抬起頭小心翼翼道:“老師他身患重病,不能來長安。”
劉徹眉頭一皺,申公,是趙綰王臧的老師,同時,也是儒家目前的扛鼎人物,只要他點頭示意,那麽整個儒家都會成為他的助力,原本捉襟見肘的人手也可以得到緩解。
但是現在申公拒絕了自己的邀請,劉徹心裡有些失望,看著依舊瑟瑟發抖的兩人,眼裡流露出一抹不屑。
如果不是還要用這兩個廢物來背鍋,他早就把他們清理下去,怎麽可能讓他們坐上禦史大夫的位置。
“下去吧,朕要好好靜一靜。”劉徹有些疲憊道。
“太后,陛下要對丞相下手,是否要勸告一番。”
東宮,竇太后剛午休醒來就知道了這些消息,眉頭不由得一皺。
“什麽都不必做,皇上再怎麽說也是皇上,豈是他一個當臣子的可以議論的。”
周圍宮女太監同時把頭埋了下去,好似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不過皇兒畢竟年輕氣盛,這衛綰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罷官就行了。”竇太后語氣幽幽道。
“奴婢知道了。”宮女點頭道,很快就退了下去。
“太后,淮南王求見。”宮女行禮說道。
“他不是最喜歡和那些方士混在一起嗎?怎麽有空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了?”雖然是這樣說,但是竇太后還是讓人把劉安帶了進來。
劉安向竇太后問安,之後又用過一頓飯之後,才提出了自己這次前來的來意。
“你想去尚學求學?”竇太后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但卻帶給劉安巨大的壓力。
“前些日子,孫兒遇到一位高人,和他一番交流,孫兒自覺學識淺薄,聽聞尚學有天下博學之士,所以打算去增長學識。”劉安恭敬道。
竇太后點了點頭:“如此也好,省得你繼續和那些方士混在一起,不學無術。”
雖然喜歡黃老之學,但不代表竇太后就認同方士,對於這些自稱可以練出長生不老藥的家夥,竇太后沒有絲毫好感,
畢竟她的丈夫和孩子孫子都是皇帝,連他們都沒有長生,那這些人也就只是一群騙子罷了。
從竇太后手裡要來一份可以隨意進出尚學的憑證,劉安才離開了東宮。
回到王府,劉安立即走進了一處廂房。
“這次多謝先生了。”劉安恭敬的朝著廂房裡一位黑衣男子行禮道。
這黑衣男子正是許久不見的李儒,只不過此時的李儒,比起最開始多出了許多變化,頭髮中多了幾率白發,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淮王不必多禮,這一切都是在下應該做的。”李儒恭敬道。
“若非先生謀劃,我怎麽可能有機會坐上那個位置,待我日後稱帝,先生當為丞相!”劉安掃視周圍發現沒人以後,激動道。
李儒眯著眼點了點頭。
“按照先生所說,這劉徹也真是一個傻瓜,居然想要推行新政,還要任用儒家,他不知道皇奶奶是最不喜歡儒家的嗎?”
“不過也要多虧他自己作死,要是有了皇奶奶的幫助,我定能取劉徹而代之!”
“王爺想要榮登大寶,但憑竇太后還不夠,還需要大臣的支持。”李儒在一旁開口說道。
“還請先生教我。”劉安急忙對李儒行禮道。
似乎對劉安的態度很滿意,李儒的臉色好了幾分。
“劉徹即使犯下大錯,但他畢竟是先帝定下的繼承人,只要他選擇推出手下的那些人,再蟄伏一段時間,就沒有大礙。”
“那我該怎麽辦?”聽到李儒所說,劉安急了眼,急忙說道。
“殿下不必著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或許是李儒冷靜的氣息感染了劉安,劉安也安靜了下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李儒。
“劉徹可以選擇推出手下的人來替他承擔責任,但要是這責任太大,劉徹手下承受不住,那麽劉徹自己也勢必要承擔一部分,這樣,劉徹的位置才會不穩,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劉徹新政得罪的那些人就會自發站出來,替我們搖旗呐喊。”
“劉徹得罪天下人已成定局,但還不夠,只有逼的朝堂之上眾臣皆反,竇太后才有可能出面重新立帝。”李儒瞳孔中流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到時候,殿下自然也在竇太后的人選之中,而殿下要做的,就是交好大臣,還要在太后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
劉安深吸一口氣,興奮道:“先生當真大才,安真是三生有幸,才得到先生協助。”
李儒淡淡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在下不過一山野閑人,那裡值得殿下如此稱讚。”
“殿下目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尚學,和諸子百家搭上關系,諸子百家影響力極大,若是可以借助他們的力量,對殿下大業有極大的助益。”
“另外,殿下若是可以在尚學傳出一些名聲那就更好了,這天下英豪無數,殿下現在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此事全由先生做主。”劉安笑道,但眼裡分明帶著幾分忌憚。
李儒低著頭,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心裡冷笑,但是表面依舊平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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