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訓武的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宗海成的腦海裡炸響,讓他一時間陷入了癡呆的狀態中。 第八紀檢室是個什麽樣的單位,高踞江州市市委常委這樣的實權副部級高位的宗海成自然再清楚不過。
作為直轄市市委常委這樣的副部級高官,其異動權力已經不在當地政府了,尤其是要調查處理這樣的高官,更是直接由中紀委負責。
由中紀委內設20多個職能部門,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負責高官貪腐案件查處的八大紀檢監察室。這“八大室”的分工有著特定的安排:第一室到第四室主要負責中央各部委副部級以上黨員幹部案件的查處,由監察部四位副部長分管;第五室至第八室主要負責查處地方副省級以上黨員幹部。
可以說,像宗海成這樣的地方實權副部級高官,最害怕的單位就是這第五到第八紀檢室。因為這幾個單位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意味著他們仕途走到了終點。
更讓宗海成恐懼的是,調查他這樣的實權副部級高官的事情,尤其重要的是他出掌的還是宣傳這樣的喉舌部門,他自己先前竟然一點兒沒有得到消息,直到中紀委的人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知道。甚至,到了現在,他都還不知道是誰向他下手了。這件事情背後所蘊含的東西,才是最令他膽寒的。
只是,中紀委的人卻是不管宗海成心中的疑惑與恐懼,他們直接把他帶走了。尤其是看見這家夥下身還支起高高的帳篷,中紀委來人中幾個比較年輕的,還對他投去了鄙視的眼神。在這樣的眼神下,宗海成才意識到自己下半身的異常,即使混跡官場二十年已經鍛煉出了厚臉皮,但是還是讓他羞愧難當。
實在是太丟人了!
看著宗海成被中紀委的人帶走,謝雨妃才終於松了一口氣,宗海成的隕落已經成為必然。
她平靜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心情,再次來到來到臥室,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他已經被帶走了,我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謝雨妃仍然有些擔心的說道。
“謝小姐,請放心,我江風從來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虛言。”電話裡面說道,“但是,我希望在需要謝小姐作證的時候,謝小姐也一定要盡力而為。”
“我會的。”謝雨妃點點頭。
“那好,謝小姐,就這樣了,祝新年快樂。”說完,手機裡面就傳來嘟嘟的忙音。
謝雨妃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山城,這個城市很繁華,更加熱鬧,但是並不是帶給她歡樂幸福的城市。
望著山城灰色的天空,謝雨妃心裡面湧上一陣寂寞的愁緒。她很想給在老家的母親與兩個妹妹打個電話,但是她總是鼓不起勇氣。
她又想起了剛剛被帶走的那個帶給她三年噩夢的男人,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滾落下來。
對於宗海成,她的感情非常複雜。這個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帶給她許多的噩夢,但是也帶給她不錯的物質條件。這三年,要不是有他的存在,她的學業或許能繼續下來,但是她母親的病卻是不可能得到好的治療,尤其是她兩個仍然在念高中的妹妹,更是可能早早的輟學了。
此刻,在幾百公裡之外的一個山村,江風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宗海成終於被他扳倒了。
雖然最終讓宗海成被中紀委帶走的人是萬長齡,但是,萬長齡舉報所用的材料,卻完全是由他提供的。
想起那時候的事情,江風笑得更開心了。
在聯系上謝雨妃之後,江風就已經非常肯定,謝雨妃一定會與他合作,因為他在他們兩人第二次見面,也就是謝雨妃專程找上他的那一次,就對謝雨妃使用了靈犀瞳,窺知了謝雨妃的內心,知道雖然她是他的情婦,但是內心深處對宗海成卻是有著難以磨滅的恨。所以,江風知道他開始行動的機會到了。
他把靈犀一號所搜集到的證據全部交給了萬長齡,這些證據,不只是宗海成的,還有一些宗海成的手下的資料,其中就有三個是石城區委常委,包括一個專職副書記,一個常委副區長以及一個組織部長,其余副廳級以下、正科級以上幹部十余人,可以說是包含了宗海成嫡系所有的人員。
要是按照這個名單全部處理,那麽宗海成的主要勢力基本上是被連根拔起了。
萬長齡看到這些資料,在震驚宗海成等人的腐敗之時,更震驚的是江風的能力。江風太可怕了,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弄到這麽多的資料,甚至還包括一些非常私密的視頻資料,譬如宗海成與幾個情婦在床上辦事的視頻,還有宗海成幾個手下與他們各自的情婦的一些私密視頻,甚至包括一些宗海成和他們手下商談貪汙腐敗等事情的視頻。
萬長齡想到這裡,他更是害怕。幸好當時他沒有選擇與江風成為敵人,要不然,可能這個主角會是他了。哪個當官的沒有一些醜事呢?只是有大有小,有沒有被別人發現而已。如果江風是他的仇人,也拍下他的醜事,那他就有麻煩了。像現在的宗海成這些人,他們的仕路走到頭了。
萬長齡繼續看著其它光碟和資料,而且還把那個U盤裡面的內容以及一些紙質資料全看了。光碟裡面的是石城區一些主要領導,而U盤裡面只是一些中層幹部,都是宗海成的嫡系人。如果把這些人給抓起來,有可能會拔蘿卜帶出泥來,這樣宗家損失的就更大了。
宗家人的關系都是錯綜複雜,抓到一個可能會帶出三個。萬長齡越想越高興了,他暗示秘書走出去,接著他給江風打電話:“小江,還是你厲害啊,一下子就弄出這樣的視頻和其它資料,副書記、組織部長和常委副區長他們幾個這次完蛋了。”
萬長齡害怕歸害怕,但能把這三個常委給弄下來,他心裡的惡氣出了。他妹的,今天早上這幾個人在常委會上為難自己,這下可好,他們要完蛋了。
“呵呵,多行不義必自斃。”江風笑著說道,“萬叔叔,你說我們怎麽操作好一點呢?把資料寄到市紀委,還是送到中紀委呢?”
“當然是都要寄。”萬長齡說道,“宗海成現在是市委常委,實權副部級高官,他的異動權不在市裡,而在中央。而且,想要調查他,也必須由中紀委來執行。但是,要是我們直接向中紀委舉報,又是越級上報,於規矩不和。”
江風搖搖頭,說道:“可是這樣不行啊,宗海成在市裡的實力不弱,如果我們都寄,肯定瞞不住宗海成,這樣就起不到突如其來的效果,可能打草驚蛇,讓宗海成有了應對之策。”
宗海成在兩年前就身為市委常委,雖然是排名非常靠後的人,但是,在市裡必然有很多人。要是他們把資料交給市紀委,肯定瞞不住宗海成。
“但是,我們必須按照規矩辦事啊,否則影響非常不好。”萬長齡有些猶豫的說道。
在官場中,處處都有著潛規則,肆意妄為、不按規矩出牌的官員,肯定是不會討上級喜歡的,其余同僚也會有意見。這樣,晉升肯定要受到影響的。萬長齡是體制中的人,還是正廳級這樣的高官,對這些更加重視。因為他是有很多想法的,現在他才四十多歲,非常希望在有生之年上升到副部甚至是正部這樣的高位。
對於萬長齡的顧忌,江風並不是很理解,雖然有前世的記憶,但是他並不是體制裡面的人,對這些潛規則自然是毫無了解。但是,他見萬長齡這麽說,也知道他肯定是心中有一些顧忌。再加上他現在強大的推算能力,很快把萬長齡的一些想法推算的差不多了。
“萬叔叔,你知道宗海成當初是哪一位線上的人嗎?”江風問道。
萬長齡先是一愣,隨即說道:“應該是前任書記宗行舉的愛將,聽說宗行舉當初退居二線的時候,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宗海成進入市委常委序列。”
江風了然。
宗行舉雖然和宗海成同姓,但是兩人之間並無血緣關系,宗海成是土生土長的江州人,而宗行舉卻是首都人。不過,宗行舉在江州工作的時間不少,前前後後有十來年,更是出任江州市直轄後的第一任市委書記。在那一段兒時間裡面,宗海成一直在江州市主城區的幾個區任職,成為宗行舉的愛將自然不出人意料。
宗行舉從江州市委書記退下去的時候,剛剛年過六十四歲。對他這樣的正部級要員,尤其是一個直轄市的市委書記來說,完全可以再乾一屆才退休。因為按照黨中央和中組部的兩個相關文件規定省部級黨政正職是六十五歲,但任期未滿的可延期三年,所以大多是六十八歲才退休。
不過,宗行舉卻是選擇了退居二線,條件就是讓當時任職石城區委書記的宗海成進入江州市委常委的序列。
江風恍然大悟,原來宗海成能夠以江州市所屬十幾個區最貧窮的那一個區委書記的職務位列市委常委,除了宗海成在石城區的確做了一些實際工作之外,還有這麽一層關系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