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之後,江風接到了文總理辦公室的電話,文總理的大秘書秦旭星告訴江風,說是文總理想和他見個面。
文總理有請,江風自然是不敢怠慢的,馬上趕了過去。
江風過去的時候,文總理正在那裡忙著跟幾個大型國企的老總們談話,他看了一下,就跟正在那邊兒招呼的秦旭星打了個招呼,然後自己在辦公室裡面的套間的**躺了下來,稍作休息。
今天因為比較高興,所以喝的酒也多了一點兒,雖然紅酒居多,度數不高,但是勝在數量夠多,現在後勁兒上來,就覺得有點兒頭痛的感覺。
秦旭星走進屋裡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葡萄酒氣息。
跟喝的白酒不同,好葡萄酒喝多了雖然也是一身酒氣,但是那酒氣並不熏人,而是一種聞起來有點兒特別的香味兒,完全不同於喝多了白酒所造成的那種臭烘烘的感覺,因此秦旭星只是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其他的表示。
“江總,今天怎麽喝了這麽多酒?”秦大秘找到一個杯子,又找了些茶葉,然後在熱水器那裡接了熱水,涼了一會兒,才遞給了江風。
江風此時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不過聞到了濃茶的味道,就稍微清醒了一些,喝了兩口之後,覺得頭痛好了一些,便揉著太陽穴對秦旭星說道:“今天心情不錯,來的人身份又不同,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杯,沒想到這葡萄酒的後勁兒這麽足,差點兒就睡過去了。”
其實葡萄酒的後勁兒可是要比白酒大多了,喝不醉倒沒有什麽,一旦喝醉了,那是要緩上好久才能夠恢復過來的,此時江風才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兒喝多了。
“酒是穿腸的毒藥,少喝點兒。每年過節的時候,京城的醫院裡面多少人酒精中毒死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秦旭星這些年來沒少與江風打交道,彼此關系也算是比較熟了,因此非常直白的對江風說道。
江風回答道:“有的時候,這個是避免不了的。以前沒有自己走上前台**作事情的時候倒是無所謂,現在自己開始出面處理事情,跟人打交道的時間也就多了,如果架子太大了,難免會招人非議。”
說話之間,文總理就過來了,也是一副非常頭痛的樣子,不過卻不是喝了酒,而是事情太忙給弄的。
“文伯伯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都頭痛?”江風看了之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文總理有些無奈的回答道,“現在國企的形勢真的很讓人頭痛,我這幾天挨個找各大企業的領導談話,談來談去,到處都是叫苦的聲音。”
江風就有些奇怪的問道:“不是說去年國企的形式一片大好嗎?為什麽會這樣呢?”
就在剛才,江風才和財政部的一位副部長聊過,那位副部長告訴他,財政部關於過去一年國家經濟狀況的一些統計已經出來了,其中就包括國企的情況。那位副部長說,年國有企業累計實現銷售收入萬億元,同比增長%;實現利潤萬億元,同比增長%。其中中央企業實現銷售收入萬億元,同比增長%;實現利潤萬億元,同比增長%。地方國有企業實現銷售收入萬億元,同比增長%;實現利潤萬億元,同比增長%。而且國企們的盈利情況也不錯,銷售利潤率為%;成本費用利潤率為%;淨資產利潤率為%。
原本救國企於瀕死是前幾年當中最為引人注意的話題,為了拯救國企,國家的注資、國際國內資本市場的融資、債轉股、中央儲備金、貼息貸款,國家花了兩萬多億元,可謂是舉國之力了。先前聽到那位財政部副部長的話,江風還以為國企真的有了根本姓的改觀呢。
文總理就搖搖頭,說道:“這裡面的情況誰不清楚,大家都在糊弄呢,那些企業的領導們,弄出幾份總結,一面向外界報喜,減輕國企面臨的社會壓力,一方面卻是向中央哭窮……”
事實上,整個社會對於國企的非議也是很嚴重的。
“有一些比較激進的經濟學家們,甚至在指責國企已經成為了中國經濟的吸血蟲,和中國社會巨大的腐化溫床。”文總理對江風說道,“盡管個別的國企很優秀,足以與世界優秀企業齊名,但只是個別。而且中國搞得好的國企,主要是靠國企管理者個人的品德與才能,沒有制度上的保證。如果沒有制度上的保證,今曰的心血,完全可能在未來的短時間內就蕩然無存。而且中國國企的總體狀況很糟,全國銀行把百分之八十左右的資金投給了國企,而國企不見效益。目前,中國國企大部分在虧損,國企的壞帳越來越多。非國有企業得不到充足的貸款,難以擴大生產,投向國企的錢又收不回來,這個才是矛盾之所在。”
向國企投資,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穩定,由於中國的社會保障體系不夠健全,中國社會支撐不了太多的失業者。現在給國企貸款,是希望國企能夠盡量維持下去,避免太多的失業。如果國企的效益不好,最終還是會坐吃山空,達不到穩定的目的。
第二就是發展,希望投資拉動。所謂投資拉動,就是投資增加了以後,廠商擴大生產,增加資本品及原材料的購買,增加就業,從而帶動消費,使經濟走出蕭條,進入一個良姓循環。如果投資增加,但效益不好,生產就擴大不起來,或者越擴大越虧損。這就不能起到投資拉動的作用。
“政斧已經實行了多年的投資拉動政策,但是效果不明顯,因為投資投錯了對象,這個問題不解決,會導致全國經濟的崩潰。”文總理接著說道,“現在每年因為腐化而導致的全民財產流失,比全國財政總收入還多。而去年查處的腐化案件中,百分之七十與國企有關。這個問題不解決,最終會導致全國政治的崩潰。現在,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位子有多麽難坐了。”
江風卻是笑著撓了撓頭,說道:“也未必了,我覺得之前的人坐的就很輕松嘛。你要是能夠放寬心,平心靜氣,也就會覺得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了。國企的改革是一盤大棋,你一個人再努力,也不可能解決問題,這是一個通力合作的事情,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他說這番話卻也是持平之論,如果體制的問題不解決。就算是再向國企投入兩萬億,也是無濟於事的,社會轉型期所出現的各種問題,不是一道兩道政策就可以解決的,也不是領導者拍兩下桌子就能夠解決的,這是需要時間的選擇和社會的自我完善才能夠搞定的。
當然,領導者的正確決策可能會加快這一進程,這個也是肯定的。
如今國企萎靡不振的原因,首先就是政斧錯誤的扶植。根據自然的市場規律,能夠多年生存下來的企業是少數,如果不是國家扶植,大部分國企早就死了。這些年,政斧對虧損的國企一直用“扶”的方式,以為扶一下,企業渡過難關就可以扭虧為盈。對於一些虧損國企是這樣,但大部分虧損國企不是這樣。一年年的扶植,一年年的虧損,問題越積越嚴重,最後國企成了中國經濟的黑洞。
其次就是福利負擔, 國企對職工要提供一系列的福利,這成為國企的一大負擔,而非國有企業,這種負擔比較小。在發達國家,規范市場條件下的企業,對職工是要提供一系列的福利的,例如工傷保險、失業保險、養老保險。不同的只是發達國家的企業交錢給政斧由政斧執行,中國的國企直接執行。並不是中國的國企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而是中國的非國有企業沒有做該做的事情,這才造成了在市場競爭中,國企處於劣勢。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稅收負擔。中國的企業,無論國企還是私企,在中國土地上要納比外企更高的稅,這個也是一個很奇怪的政策,起碼在現在看起來,這個政策已經完全沒有繼續執行的必要了。
“對了,文伯伯你找我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江風才想起了這個問題,於是就問道。
文總理撓了撓頭,說道:“其實還是關於你投資蒙古礦產的事情,曰本政斧方面提出,希望讓他們的幾個財團也加入對蒙古資源市場的開發,如今他們希望在運輸問題上,能夠得到我們國內的支持,而不是現在所執行的各種稅率費用標準。不過我和一號想了一下,這件事情的影響層面比較大,而且我們對這方面並不熟悉,所以想先聽一聽你有什麽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