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場鬧劇,這人倒霉走哪兒也是一路倒霉,這一次自己出來似乎就有些不順,李秀敏和這三個丫頭攪在一起,看樣子也是針尖對麥芒,這好容易消停下來,到這旮旯裡還得弄出這麽一樁破事兒來,難道為這事兒還得去打電話報110?或者去找人來張羅替自己解圍?那還不真的應了他的話了?
這小子明顯是來找茬兒的,就算自己把這杯喝下去,這小子肯定又要找另外的事兒來膈應自己,可現在處在這環境下自己怎麽應對?
李父被青年有些凶悍的話語一逼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噤,他當然知道李志航家在這邊的霸道,搞礦山的如果沒有點勢力,就算是你隻想老實本分做生意,那也玩不轉,李本福在西章縣幾近是可以橫著走路的角sè,雖然他本人相當會來事兒,但他這小三子可不是善茬兒。レm♠思♥路♣客レ
“小子,這杯酒你喝是不喝?”青年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看了看表,“現在一杯不夠了,得這一瓶全給我喝下去!”
他就是聽說李秀敏回來專門過來要生點事情出來,父親陪著幾位客人在家吃飯,除了江縣長之外,還有一位特別重要的貴客,那是平時難得巴結上的角sè,那是也是瞅著這會兒得空父親一時半刻結束不了,才把父親的林肯領航員開出來顯擺一下。
“大侄子……”
李父還yù再勸,卻被對方暴烈的打斷:“夠了,叔,我尊敬你才叫你一聲叔,別給臉不要臉!今天我爸有貴客,我不想把事情弄大,他今天如果不吃敬酒,那我也替他準備好了罰酒!”
“李老二,你快叫你這個軟腳女婿把這瓶酒喝下去,沒準兒志航哥就算了,縣裡江縣長都陪著貴客在本福叔家裡做客哩,別惹得志航哥生氣,那你們家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站在門口斜抱著雙臂的一名漢子大大咧咧的道。
江風瞥了對方一眼,卻是一怔,對方看樣子也就是一個二混子模樣的角sè,卻穿了一件有點像工作服的勞動服,只是那勞動服胸襟上卻印著四個挺醒目的字兒,“江氏礦業”。
江氏礦業?!
“能否容我打個電話?”江風心念急轉,嘴角卻是浮起一絲冷笑。
……
李政看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有些驚訝,是江風來的電話。
江風的這個老同學現在的確很忙,進入江氏後,風裡來雨裡去打拚了幾年,從前年開始黔南這邊的業務基本上就交給了他,江氏礦業在國內的主要基地都在蒙贛兩省,黔省這邊不佔主要地位,但是李政過來之後感覺到黔省這邊市場迎來了一個難得的機遇。
那就是黔南省委省府出台了政策為了確保黔南省委省府提出的綠sè黔南生態黔南戰略,要求強製xìng的關閉小礦場,限制小礦場,鼓勵礦場之間的兼並重組,並出台了要求更高更嚴格的礦場安全設施要求以及一體化標準,這使得許多小礦場都陷入了絕境,要麽被強製xìng關閉,要麽就只有出售給大型企業。
雖然黔南省委省府沒有明確要求由國有企業進行兼並重組,但是真正要按照黔南省委省府提出的高標準嚴要求,所需資金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幾乎沒有幾家民營礦業公司能夠達到,即便是有些企業能夠達到,也對這些待價而沽的小礦場挑三揀四,價格上更是百般打壓,尤其是省內幾家大型國有礦業企業更是條件苛刻,這讓很多私營礦場都了無生趣。
江氏礦業這個時候無疑就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因為江氏礦業在黔省規模並不大,但是卻又有著雄厚實力,希望在黔省大步擴張來獲得整個西南市場,這一拍即合,立即成就了李政這一年多來取得戰果。
李政並不具體管礦場的開采洗選,甚至連銷售回款這些都有專門人員負責,公司交給他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發掘潛力,同時尋找合適的擴張機會,兼並收購,擴大江氏礦業在這邊的市場,就是一個掌舵職責。
這倒是正合了李政的胃口,真要讓他去具體負責開采洗選銷售回籠,李政自認為自己還不如那些長期高這一行的專業人員,但是如果說要協調渠道,理順各方關系,擺平上上下下那些雜事兒,那卻是他的強項。
他在江氏礦業掛了個總裁助理的身份,卻負責著江氏礦業在黔省的主要業務,正因為如此他幾乎是全副身心的放在了這邊的業務上,今兒個也是下邊一個被收購礦礦山老板盛情相邀,而這位老板在西章縣也是有些影響力,所以他也就勉為其難與負責夜郎這邊業務的一個兄弟一起過來,對方甚至還把縣裡一位副縣長邀請到作陪,不能不說是花了些心思。
江氏礦業在這邊的擴張並沒有采取全額收購的方式,而是采取收購部分股權,然後吸收對方加入,江氏礦業再注資進行設備和產能改造,同時將這些企業職工統一納入江氏礦業的技能培訓體系,無論是管理人員還是工人都要進行正規的培訓方能重新進行上崗。
地方zhèng fǔ對於江氏礦業的這一舉措也是大加支持,畢竟太過於高的事故率和死亡率也是懸在地方官員頭上的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而如果這些私營礦場如果全數關閉,對於地方zhèng fǔ來說又是不可承受之重,國營企業胃口更刁,隻喜歡條件更好的礦場,對於條件稍稍有些差的礦山都是不屑一顧,江氏礦業的出現幾乎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你在哪兒?”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永遠是冷靜而清晰。
“風哥,我在黔南這邊,我……”
沒等許偉說完,電話那邊已經打斷了李政的話頭:“我問你在黔南哪裡?具體位置。”
吃了一驚的李政趕緊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一桌的主賓都意識到李政怕是接到了重要人物的電話,這位別看挺年輕的角sè狠戾著呢。
來黔南不到兩年時間,李政據說已經在礦老板這個圈子裡贏得了不小的名聲,無論是刀斧臨頭還是美sè纏身,這個家夥永遠都是面不改sè心不跳,這是李政在這幾年cāo練出來的xìng子。
這礦場轉手易主動輒動輒都是上千萬的買賣,談判現場百萬級別的差價他一言而決,礦老板們為了想謀個好價錢,自然免不了要在他身上下功夫,啥yīn毒齷齪的手段都玩得出來,但是愣是沒有人在他身上佔到了便宜,足見此人的深淺。
幾句話結束,李政臉sè已經變得異常yīn冷,目光如炬,招了招手,兩個一直隨身緊跟李政的保鏢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疾步閃到了李政身後,李政直視有些莫名其妙的主人,沉聲問道:“老李,你有個兒子?”
“我有三個兒子,李公子,您這是啥意思?”主人意識到恐怕是出了啥狀況。
“那好,我告訴你,你有個兒子這會兒就在這烏尤鎮幹了天大的蠢事兒,居然敢威脅我大哥要找他麻煩,我給你一個建議,十分鍾之內最好讓他馬上向我大哥道歉,然後立即消失,否則,我擔心你和你兒子會有很大的麻煩,包括你,老江。”
李政早已經不是那個五年前剛剛從初中畢業的大胖子了,五年來道上的風風雨雨已經讓他面臨任何大風大浪而不變sè了。
民營企業的成長過程本來就是在辛酸血淚和刀光劍影中沉浮,誰也無法擺脫,尤其是像礦產企業這種資源型企業,其間的掙扎聚合更是不免避免的浸yín在血雨腥風中,等你能夠上升到漂白滌清的層次時,就算是修成正果了。
江氏雖然是以強力形象插入這一塊的,但依然免不了有一些糾葛,這是行業所注定了的。
李政在加入江氏後, 也是自覺自願的加入了這個行道,誰都知道民營企業比不得國有企業有zhèng fǔ這個大靠山作為依靠,而民營企業你要壯大要發展,就免不了要面臨來自方方面面的刁難和明槍暗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你不能從黑到白幾路上晃蕩幾圈,你就算不上一個真正的角sè。
李政是最佩服自己這位老同學了,在短短幾年內白手起家成為世界首富的,全世界也就唯此一人。
雖然說江風有著這樣那樣的弱點,比如女人和私生活,他不是沒聽說過這位老同學的風光無限,可這麽一大幫女孩子如群星環繞,連李政都覺得有點過了,也不知道老同學該怎麽擺平這群女人,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那都不僅僅是力氣活兒,還得是技巧活兒。
結果毫無懸念,也不值一提。
當張牙舞爪正準備教訓江風一番,以便在李秀敏幾個女孩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強悍威勢”時,青年的“高大形象”被他以百米衝刺般速度趕到的父親一記響亮的耳光外加一腳頓時泯滅,落荒而逃的他,在很多年之後才勉強從電視上辨識出曾經和自己對面而視的江風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