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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家的臨濟僧》第212章 越前的鐵壁(5)
下間賴照離開富田長繁的本陣後,陰沉著臉走到了桃山城下的一向宗門徒陣中。陣中的僧人見下間賴照的面色不大好,也不敢上前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覺得定是因為前番兩次進攻都被織田軍擊潰,而且又折損了數百余門徒,使得下間賴照臉上無光。

 回到陣中的下間賴照看著不遠處的斜坡,心中也是怒火中燒。雖然自己也知道手下的門徒多半是農民,他們也確實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方才富田長繁竟然當眾折辱自己和手下的門徒,著實讓自己難堪。想著下間賴照抬頭看向桃山城上飄揚的織田木瓜紋軍旗,臉上的憤怒之情更是溢余而出。

 一個區區只有三百余人駐守的桃山城,便讓自己如此吃癟,那北越前那百余座城砦又該如何處理。法主讓自己指揮越前的門徒建立淨土佛國,而自己到現在還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功績。就說之前攻破的今莊城等,那也是富田長繁謀劃以計攻取,自己根本就沒有使上什麽力。

 若是這般下去,自己在門徒中哪還有什麽威望。且不說到時和富田長繁翻臉,就是北越前的七裡賴周等人都會借此拿捏自己。

 想到此處,下間賴照雖然明知道富田長繁是在坐收漁翁之利,但是自己不得不再次攻擊桃山城。

 此時桃山城中的佐兵衛,也在觀察著城下的一向一揆眾。由於一向一揆眾的勢大,原本就不寬敞的道路,便更是被他們堵了個滿滿當當。周圍的樹林不僅成了他們乘蔭之地,而且成了他們取材造械的資源地。

 佐兵衛看著在一向一揆陣中被重重保護起來,顯得格外扎眼的下間賴照。幾息之後,佐兵衛將目光從城下收回,對著一旁的藤堂高虎說道:“與右衛門,一向一揆眾馬上就要再次進攻了,他們汲取了前兩次的教訓,定會萬分小心,此番你也不必殺將出去,我需要你在武士走上指揮城門左側的常備!”

 見藤堂高虎聽後點頭應諾,佐兵衛對著身後的南條輝明說道:“彌衛門,你去告知足輕三隊,務必守衛好城門!”

 在日頭漸漸西傾天色欲暗時,桃山城下的佛號開始被念起,剛剛吃了兩個梅乾飯團的佐兵衛輕歎了口氣,隨後目光堅定地說道:“必勝!”聽了佐兵衛呼嚎的桃山備眾人也隨即跟著佐兵衛大喊道:“必勝!”桃山城的呼嚎聲瞬間將一向一揆眾的佛號壓過。

 在後面指揮門徒進攻的下間賴照聽到之後,再次將目光對準了桃山城上飄揚的織田木瓜旗,對著身後的一向宗門徒說道:“在衝上去一千人,今日我等便要解救這些淪入地獄的妖魔,佛祖會保佑我們,也會接引我們進入淨土!”

 言畢,一向一揆眾中又衝出一千人,低聲念著佛號,揮著手裡的鋤頭、鐮刀,向著桃山城衝去。

 在桃山城爆發一陣呼嚎後,桃山城外嗡嗡作響的佛號聲再次響起。

 佐兵衛看著又衝來的無數一向一揆,對著城內的常備大喊道:“把滾木太刀武士走上!”隨即佐兵衛又對著海馬義家喊道:“義家,弓隊射擊十五輪,鐵炮隊射擊三輪!”

 得到命令的瞬間,海馬義家便將箭矢搭到弓弦上,同時對著周圍的族人和鐵炮隊常備重複了一遍佐兵衛的命令。下一息,海馬義家的手中的箭矢便混著族人箭矢向著城下飛去。

 踏著已經進入淨土的同伴的屍體,一向宗的門徒念著佛號,大步向著桃山城衝去。衝在最前面的,也是最虔誠的門徒們在長長的坡道還沒爬上一半,口中的佛號便已經戛然而止。

 一時間衝在的最前方的一向宗門徒連續射來的箭矢射倒一片。隨之而來的還有鐵炮的轟鳴聲,沒有什麽防禦甲胄的一向宗門徒在被彈丸擊中的瞬間被彈丸擊穿瘦弱的身體。彈丸在射入第二人的身體後方才在其體內停歇下來。

 不過到底一向一揆人多勢眾,在被桃山城的織田軍短暫的連續射擊後,依舊有遠多於桃山備的軍勢在向著桃山城衝鋒。

 佐兵衛看著跑進過半的一向一揆眾,轉身大聲命令道:“擲滾木。”佐兵衛的話音一落,武士走上的常備們便將抬上的滾木合力抱起,向著城下擲去。

 原本衝鋒的一向宗門徒見到滾木擲下,連忙大喊道:“滾木來了,大家快跑!”言畢原本衝鋒很是凶猛的一向宗門徒不假思索地轉身向後跑去。

 佐兵衛看著城下被滾木追趕的一向一揆眾,心中有些擔憂,這些一向一揆眾因為上次的經驗,此次一見到滾木,便整體扭頭逃竄。滾木此次並沒有對一向宗門徒造成前次那般慘重的傷亡。而且桃山城中也並沒有準備過多的滾木,留下的滾木佐兵衛也不敢在輕易使用。

 一向宗門徒在相互攙扶下,逃出了滾木的追擊。滾木也在撞入淺壕溝後停了下來。

 正在觀察戰況的下間賴照見此,哈哈大笑起來,隨後目光忽然變得凶狠起來,對著一旁的僧人狠狠地說道:“再領一千門徒衝上去,我就不信桃山城中都是滾木!”言畢又對著身後的門徒說道:“大家衝上去,解救這些妖魔!”

 佐兵衛看著躲過滾木後,再度衝上來的一向一揆眾,馬上對著海馬義家喊道:“義家,帶著弓隊和鐵炮隊上來!”說罷又對著藤堂高虎說道:“與右衛門, 你帶著足輕三隊和足輕二隊守住城門!”

 兩千余一向一揆眾越過淺壕溝,頌唱著佛號向著桃山城奔去。佐兵衛指揮著弓隊和鐵炮隊在武士走上擺好架勢,又將足輕一隊安排在弓隊和鐵炮隊後,配合著鐵炮隊和弓隊。

 此次佐兵衛沒有再讓弓隊和鐵炮隊延緩攻擊,而是在一向一揆眾剛剛開始衝鋒時,便下令向他們射擊。桃山城傾瀉而下的箭矢和彈丸,撕裂著空氣,呼嘯著鑽入衝在前面的門徒體內。

 見到織田軍沒有再擲下滾木,一向一揆眾在各自講師的鼓勵下,冒著持續不斷襲來的弓箭和彈丸,揮舞著手中農具漸漸逼近桃山城。

 佐兵衛見狀沉思了幾息,然後對著海馬義家說道:“義家,你在這裡指揮弓隊和鐵炮隊!”言畢佐兵衛對著武士走上的足輕一隊命令道:“足輕一隊,你們在城中守備!聽從義家的命令!”

 海馬義家聽後,剛意識到什麽,便看到佐兵衛也從武士走上跳下,對著守備城門的藤堂高虎說道:“與右衛門,可敢與我一同擊潰一向一揆等亂民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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