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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雲英傳》第21章 書墨撥霧見遺珠
  雲銘的這一舉動,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楚淼望著雲銘,雖然驚愕,但是見哥哥已經行大禮了,自己也趕忙下拜行禮。

  顧朔卿和顧靈淵互相望了一眼,顧靈淵低下了頭,沒有說話。顧朔卿急忙攙起二人“兩位快快請起。雲兄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顧少保明鑒,何必再掩飾?”

  顧朔卿聽了,笑道:“雲兄此話怎講?”

  雲銘說道:“顧少保屋中擺設,雖是常規人家的家具用器,然而曲房奧室,各有所宜。屋中多設短榻、矮幾,清潔雅素,一涉絢麗,坐幾都設於左偏東向,不迫臨窗,不近風月,足見二位高雅風氣、精致安排。再者,顧兄和令妹屋中硯台均置於左手邊,我方才看二位不像是慣用左手,而尋常人寫字,都是圖近,將硯台置於右手邊。只有頗曉古風之人,才明白,房屋坐北朝南,硯台置右反光刺眼,置於左手才是最好。”

  雲銘頓了一頓,又說道:“顧少保屋中被子內裡續棉,用的卻是粗布的糙面,這是標準的軍營被服,便於行軍使用的。方才看顧兄身板挺直,二目炯炯有神,兩腳微分,不動如山。這是典型的當兵人的做派氣質。因此我想,顧兄就算不是軍營之人,也必定與其有關。”說完,雲銘看向顧靈淵,臉上微有愧色:“顧家妹子,實在對不住,方才我見你屋中有如此多的藏書,實在心中發癢,便冒昧闖了一下你的閨房,看了一下你的書。”

  顧靈淵笑道:“雲大哥客氣了,農家女孩,沒那麽多的規矩,屋中粗糙簡陋,稱不上‘閨房’二字。再者說了,小女子的命都是雲大哥所救,區區幾本書算得什麽?雲大哥若是想看,隨時去看便好。”

  雲銘聽了,更加印證了自己心裡的判斷,看向顧朔卿:“顧少保,令妹著實謙虛。我看了令妹屋中藏書,居然有全本的《三蘇文粹》,而且還是宋版書。此等名書,當世已難尋,便是黃金萬兩去求,也未必能得到,而現在就像一本尋常書籍一樣,放在令妹的書架上,敢問何處農家女子有這等學問,和這等廣博的藏書?”

  顧靈淵一時間語塞。

  顧朔卿語氣有些變了,冷冷地問道:“雲兄僅憑這小小一床被子,幾張桌椅,和一本書便能斷定我是什麽少保?豈不是太草率了嗎?”

  雲銘又施了一禮:“少保,真正證明您身份的,還是那盤賽螃蟹。”

  顧朔卿沒有再說話,只是臉色有些變了。楚淼奇道:“哥,什麽賽螃蟹?”

  “這是一道盛名的魯菜,以雞蛋和魚肉,能炒出媲美螃蟹的味道。這道菜製作難度本就極高,就連大酒樓的師傅都未必能拿捏得好,會製作這道菜的,幾乎都是名廚,而且大半被召進了禦膳房。可唯獨有一人,精於製作此菜,曾經令禦膳名廚們稱讚不絕,以至於不敢向皇上進貢,生怕壓下了自己風頭。”雲銘說到這裡,看了看顧朔卿,見他仍默然不語,隻得說下去:“此人便是已故的燕雲道大都督顧邙鋒大人的長子---顧朔卿,顧少保。”

  “你到底是誰?”顧朔卿聽罷,問道。

  雲銘見他微有怒色,且雙手握拳,不知他為何這樣,想了一下,還是先解釋解釋的好,免得被當作了探子。

  於是,雲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少保千萬別誤會,我只是登封府的一介布衣,只是先前對少保的事跡有所耳聞,心中甚是敬佩,至於那些擺設和書籍,都是書上所寫,我平日裡喜歡看些雜談閑書,

因此便認了出來。”顧朔卿聽了,又問道:“你究竟來幹什麽?”仍是心存懷疑,這下雲銘可糊塗了,不知是不是自己對顧邙鋒不敬,或是顧朔卿以為自己有歹心,於是又行了一禮,鄭重地說道:“在下此番隻為尋找阿淼,不為別的。少保大可放心,自聽聞顧大人英勇抗敵,以身殉國後,在下心中對他老人家是無比敬仰,顧大人是國家棟梁,是真英雄。現在得見少保一面,在下心中敬佩尚且來不及,怎會心生不軌?”  “以身殉國,哈哈,以身殉國,真的是以身殉國。。。。。。”顧朔卿苦笑了幾聲,聲音有些哽咽了,邁步走出門去。

  “少保。”雲銘望著顧朔卿的背影,喊了一聲,顧朔卿卻頭也不回地走了。只聽“砰”地一聲,顧朔卿屋中的門關上了。雲銘不知顧朔卿為何如此,呆在原地。

  顧靈淵看著哥哥這樣走開,歎了口氣,走過去對雲銘說道:“雲大哥,我哥哥他平時不這樣的,只是方才觸動了心事,希望您不要見怪。”

  “妹子說哪裡話。顧少保少年英才,我心中十分敬仰,怎會見怪。此番他遇到了心事,若是我能幫上忙,妹子隻管跟我說。”雲銘說得真誠,顧靈淵十分信任他,點了點頭。

  楚淼看了半天,還是有點不明白,問道:“哥,這些屋內的擺放,衣服被子,還有書和賽螃蟹,你都是從哪裡得知的呀?”

  “被子和屋內擺設,均是自書上看到過的。另外,那硯台的放置,我是跟咱們先生學的,還有那賽螃蟹,也是從先生哪裡聽來的。至於顧邙鋒大人的事跡,我是從舅舅的客人哪裡聽的。”雲銘答道。原來,流蕭然寫完《六爻子星術》之後,便潛心研究經典,準備趕考,不時地請教從京中回來的秀才們。有落榜的舉子,在京中逗留一陣,聽說了賽螃蟹這個故事,回來之後,順口告訴了流蕭然,流蕭然又講給了雲銘聽。

  “還是哥哥淵博,懂的真多。”楚淼心中十分高興。

  “阿淼,也不是我淵博,你平日讀書,不可只看些金刀鐵馬,俠客征伐。凡是書中所載,都是學問,怎可只看、隻學一類?那樣豈不是越看越窄了嗎?”雲銘語重心長地勸道,楚淼嘟著嘴,滿臉不在乎:“哥哥就是喜歡教訓我。”不過心中卻十分驕傲、高興。

  “雲大哥,你們兄弟二人先聊,我去看看哥哥。”顧靈淵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哥,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楚淼說完就跟了出去,看著弟弟著急的樣子,雲銘搖搖頭,笑了笑,心中暗道:“這小子,若真是能和這姑娘交好,倒是他的一件福分。”一邊想著弟弟青澀但是堅決的心,一邊,又想起了南宮離,心中十分難受,歎一口氣,坐了下來,之前和南宮離相處的片段,此刻在腦中,一幕幕地浮現出來。

  自雲銘和楚淼搬到登封府之後,已經數年之久,在這幾年中,雲銘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南宮離,便是最初決心學武,也有大半原因是為了她,不僅心裡思念,雲銘有空閑便會去市集鎮甸打探,有時也會趁不上學、不練武的時候去城外,甚至和舅舅一起出去收帳進貨,只希望能打聽到南宮離的消息,可是茫茫人海,一個女孩家,生死未卜,想找到她談何容易,直到現在,也還是杳無音訊。可雲銘一直不死心,對南宮離的思念只有更盛。剛才見到楚淼去追顧靈淵的樣子,像極了自己以前去找南宮離的時候,激起了心事:那時候幫她采藥,有時累的滿頭大汗,南宮離還會用手絹給自己擦汗,想到這裡,似乎南宮離的身影就浮現在了眼前。雲銘紅了眼眶。可現在只能獨自惆悵,房屋中的雲銘孑然一身,寂寥漫漫。

  屋外,楚淼追了出去,看到顧靈淵慢慢朝著顧朔卿的屋中走去,忙過去攔住她:“靈淵,等一下。”

  “怎麽了,楚大哥?”顧靈淵看著楚淼。

  “我有話要跟你說。”

  顧靈淵聽楚淼這麽說,看了看顧朔卿的屋子,屋中顧朔卿一個人的影子,在燭光中搖曳、飄忽,顧靈淵看著,歎了口氣:“楚大哥,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聽你的。”楚淼答應了。

  顧靈淵走出院子外的大門,輕輕將門掩上,天上明月皎潔,地上萬裡光輝,清明空淨。 四下裡安靜不已,楚淼想了一想,說道:“靈淵,對不住,剛才。。。我沒能保護好你。要不是我哥及時趕到。。。”

  “那便怎麽樣?”顧靈淵打斷了他一下,看著楚淼的眼睛。

  “那,那簡直不堪設想。”

  “楚大哥,你知道我是怎樣想的嗎?”

  “嗯?”

  “剛才我被人要挾,性命攸關,雖然心中很害怕,但是看到你願意自刎救我,我當時。。。真的很感激你,心中好像也不怕了。”顧靈淵說到後來,聲音愈發小了:“楚大哥,你當時不怕嗎?”

  “哪能不怕呢?劍一抹,可就什麽都沒了。”楚淼認真回答道。

  “那你為什麽還肯自刎救我呢?出於俠義之道嗎?”顧靈淵問道,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楚淼沉默了一下,之後堅定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望著顧靈淵的眼睛,眼神專注,絲毫不躲閃:“靈淵,事已至此,我便說了,只是希望你不要怪罪我。”

  “你想說什麽便說吧。”

  “靈淵,方才你在屋中被那混蛋挾持,我想盡了所有辦法,但是無奈我武功不敵,沒能救你出來,可就算是我拚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讓你受一點傷害,哪怕我要去自刎。其實,我寧願自刎來救你,並非出自俠義之心,而是。。。。。。”

  “而是什麽?你快說呀。”顧靈淵有些激動,又有些著急,催促道。

  “靈淵,我喜歡你!我心中對你是十分的喜歡,一百個放不下。我寧願自己性命丟掉不要,也要保你無事,護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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