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眉梢,龍雀城本該到了宵禁的時間,可此刻卻燈火通明。
“這也太熱鬧了吧?”陳墨走在街道上。
街道上全是人,婦人被調皮的小孩牽著走,羽扇綸巾的學士談笑間走過,身著長裙的妙齡女子淺笑嫣然。
“大師不會忘了吧?今天可是中元節,宵禁取消,眾民同樂。”韓武跟在陳墨身後。
“你看他們手中的東西,這是打算去白玉河放花燈。”張之遷對路過的少女拋媚眼,少女俏臉嫣紅。
陳墨剛把行李放到紫雲居,甚至還沒來得及逛上一圈,就被張之遷拖到了街上,說是要給他接風洗塵。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陳墨問。
“我們也是去白玉河,陳大師放心,那地方你肯定會喜歡的。”韓武說。
陳墨點了點頭,韓武的話還是有點可信度的,如果換做不著調的張之遷,他肯定得問清楚,不然很可能是去“慰問失意少女”之類的地方。
白玉河說是一條河,但以它的寬闊,完全可以用“江”來命名。
河邊生長著一簇簇紫羅花,淡淡的花香在河邊飄蕩。
皓月以及星辰倒影在河中,被遊船的漣漪震碎。河兩邊站滿了人,各式各樣的花燈在河面飄蕩。
“大師,請上船!”
小舟把他們送到河中心,哪裡遊蕩著各式花船,他們登山了最大的那一艘,船首上刻著“行雲舟”三個大字。
行雲舟上戍守這好幾股侍衛,但看到陳墨等人持有請柬,也就不再理會了。
他們一路走到船房前,清脆的琵琶聲,混雜著人的說話聲從裡面傳出來。
“看來快開始了。”張之遷把一個盒子遞到陳墨手上,“大師,等一會再打開!”
陳墨疑惑地接過盒子,盒子出乎意料地沉。
韓武推開門,裡面的人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發現是韓武以及張之遷後,把目光收了回去。
有的人熱情地跟兩人打招呼,有的只是點點頭,有的人卻是懶得再看一眼。
至於陳墨,則是完全被忽視了。
陳墨不可置否,默默地觀察在場之人。這些人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感可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能與黑龍衛統領有所交集,恐怕都是權貴之子。
他們在角落找到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好了,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坐在首位的青年端著一杯酒,懶洋洋地說。
他身後的侍衛取出一個盒子,恭敬地放在茶桌上。
其他人的動作也是一樣,把一個盒子放在面前的茶桌上。
陳墨有樣學樣。
就在這時,響亮的爆裂聲傳來,透過窗戶,可以看見一道焰火衝天而起,在空中炸裂成璀璨的焰火,焰火組成張牙舞爪的巨龍。
剛才也有不少人放焰火,但和這一道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半個龍雀城的人都能看見這道焰火,路上的行人吩咐停下腳步,駐足觀看,一臉的驚喜。
韓武和張之遷同樣看到了,但臉上沒有驚喜,只有驚懼。
他們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張之遷對在座的眾人拱了拱手,“我們兩人有要事,要先離開,諸位請原諒!”
韓武在陳墨耳邊輕聲說,“陳大師,真是抱歉了。黑龍衛緊急召集,我們得先離開了。我已經在了外面備好馬車,下船後,自然後有人來接陳大師。”
陳墨目送兩人離開,
眉頭微皺。 這時候召集黑龍衛統領,八成跟災禍脫不了什麽關系。只是不知道哪裡又出現災禍了?
“還有人要離開的嗎?”為首的青年臉色不悅,他掃視了一眼在場眾人,見沒人起身,點了點頭,“那讓我們繼續吧!”
“規則還是和之前一樣,每個人出示一枚奇石,經過眾人評判,最為珍稀者勝。”那青年繼續說,“勝出者可帶走今天在場所有的奇石。”
陳墨悄悄拉開張之遷遞給他的盒子,裡面果然也是一枚奇石,通體晶瑩,還散發著縷縷寒氣。
自從上次陰陽雙煞的事件後,陳墨私底下了解了很多關於奇石的信息,他認出了這枚奇石,冰紋石,陰仙子的分水峨嵋刺就添加了這東西。
怪不得韓武說他會感興趣,這些天來,他不時向黑龍衛打聽奇石的信息,韓武因此上了心。
這次特意帶他來這個“賭石”大會,也算是有心了。
“那就讓我來開個頭吧?”一位胖青年忽然站了起來,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
“劉子玉,你這尚書之子,帶來了什麽好東西?別磨蹭了,趕緊拿出來吧!”一個瘦高青年催促。
“屠源,我家可比不上你們家,大將軍的風采誰人不欽佩?”劉子玉還是一臉微笑。
“行了行了,你們兩人趕緊的、”坐在首位的青年催促道。
“既然三皇子殿下開口了,那我就獻醜了。”劉子玉笑笑。
陳墨暗暗咂舌,不是尚書,就是大將軍,還有一個皇子。其他人估計身份也不低,這就是一個大夏頂尖二代的圈子。
劉子玉拉開盒蓋,淡淡的金光從裡面透了出來,“金元石,號稱劍器至寶,普通的金元石隻帶有一些金絲紋路,你們看我這塊。”
陳墨伸長了脖子去看,那塊金元石通體金黃,沒有一絲雜色。
“請諸位品賞!”劉子玉把盒子遞給旁邊一桌,眾人互相傳遞觀看,不時有人點頭。
盒子傳到陳墨手上,陳墨也裝模作樣地擺弄了一下,什麽名堂也沒看出來。
金元石傳遞了一圈,回到劉子玉手上,劉子玉向眾人拱手,“這金元石當為上品,諸位以為如何?”
“舉手表決吧!”三皇子出聲,然後率先舉起了手。
場中超過半數的人舉手,陳墨也舉起了手。
“在場一共二十五人,有十九人同意,金元石為上品十九等,諸位有沒有異議?”三皇子環視一圈說道。
眾人都點頭,顯然認可這個結果,“賭石”大會繼續。
“火鳳石……上品十五等。”
“天元石……上品認可不及半數,上品認可失敗,降為中品。”
“波瀾石……”
鑒賞持續進行,很快就輪到陳墨這一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