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黑龍衛們已經在十裡客棧門口集合。
韓武再次檢查了一遍,確定囚車沒有問題後,揮揮手,隊伍起航。
陳墨坐在馬車上,不時能聽到馬車外,黑龍衛的竊竊私語。
“你們有沒有發現,陳大師似乎變得壯實了很多?”
“沒有啊?陳大師還不是那副高高瘦瘦的樣子?不過,倒是看上去更精神了,也更俊秀了。”
“不知道都城那些閨閣小姐,看到陳大師是什麽反應?”
接下來的話題越走越偏,直往下三路進發,陳墨收回了注意力。
他能理解,畢竟黑龍衛可是個苦差事,不找點話題放松打發一下時間,日子實在難熬。
捕快面對的不過是窮凶極惡的犯人,而他們直面的卻是詭異莫名的災禍,一不留神,可能就涼涼了。
本來壓力就大,再實行治軍嚴謹那一套,很容易讓人精神崩潰。
因此黑龍衛平時的氛圍還是很輕松的,就算是韓武聽到了,也不會去管。
陳墨沒有再注意他們聊什麽,他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感受到隱藏在衣服下的勁爆肌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陳墨喃喃自語。
馬車裡有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擺著兩本古籍,一本是韓武的《大天羅手》,另一本是《珍獸異聞錄》。
陳墨翻看著《大天羅手》,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難怪他在短短兩天內,就練出了一身勁爆的肌肉?難怪他的力氣會變得那麽大?
這一切的確和金光驅散真氣有關。
《大天羅手》上有這麽一段記載,“手置於滾燙鐵砂中,隨意翻炒,而手不損,大天羅手始成……予以煉氣無門,又不甘庸碌一世,徐以鑽研鍛體之術。然行至鍛體盡頭,始發現鍛體更高者,應以真氣錘煉……然真氣本聚,擊散何其難也?嗚呼哀哉!”
陳墨琢磨了一下大體的意思,就是說一個“廢體”,天生無法凝聚真氣,又不願意放棄武學,於是就走上了鍛體之道。
憑借著勤學苦練,鍛體的境界與日俱增,然而等他達到鍛體上層境界時,才發現需要真氣的輔助。
“這遭遇,如果再加上家破人亡,妥妥的小說主角模板啊!”陳墨吐槽。
陳墨看完《大天羅手》的描敘,覺得真氣這東西就像是沙漠裡的溪流,而人體就是溪流旁邊的花花草草。
花花草草要成長,自然離不開水分的滋養。
普通練武之人的身體,也會隨著修煉真氣變得越發強大,就好比溪流擴大了,花花草草能吸收的水分變多,自然也長得越茂盛。
而把真氣打散,強化身體。就好比把溪流裡的水用桶打上來,直接澆灌花花草草。
如此一來,這兩者的鍛體效率,自然是天差地別。
“沒想到還歪打正著了。”陳墨知道這種鍛體方式,別人幾乎無法複製。
原以為自己要走的是瀟灑縹緲的劍仙路,沒想到居然是魔鬼筋肉人,一拳超人的不歸路。
陳墨忽然伸手,摸了摸頭頂,頓時松了一口氣。
還好,頭髮還很濃密!
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力量有多大?陳墨有點好奇,該找個機會測試一下!
陳墨隨手把《大天羅手》扔到一旁。
這鍛體功法對他已經沒用了,要修煉成大天羅手,他不需要苦哈哈地自殘,又是手砍硬木,又是掌炒鐵砂。
他只需要嗑一兩枚能增加真氣的藥,
把被打散的真氣引導到手上,就能輕松修煉完成。 他拿起《珍獸異聞錄》看了起來,雙眼放光。
這《珍獸異聞錄》屬於難得的孤本,陳墨用符籙和黑龍衛換了五件東西,這就是最後一件。
紫瞳金鴉,白龍蛇,九幽鳥……這個世界的奇珍異獸真是不少,陳墨看得口水直流。
紫瞳金鴉渾身堅若精鐵,詭異的紫瞳還能號令群鳥。
白龍蛇又號稱不死蛇,即使重傷後,也能在一日之內恢復原狀。
九幽鳥號稱速度第一,可在天地間自由遨遊。
……
陳墨在穿越前的愛好,就有培育一些奇形怪狀的花草,豢養各種奇特寵物。
這本《珍獸異聞錄》裡面記錄的珍獸令他心動不已。
“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搞個珍獸動物園!”陳墨已經在暢想,動物園園長的美好生活了。
黑龍衛隊伍經過叢林道中。
這裡兩邊都是丘陵,樹木遮蔽了兩側的視線。韓武眉頭微皺,多年行軍的經驗告訴他,這種地方很容易遭遇埋伏。
他騎著馬緩慢地在隊伍周圍渡步,黑龍衛們讀懂了韓武的意思,紛紛警惕起來。
一陣煙塵忽如其來地降臨,韓武臉色一變,“屏息!”
黑龍衛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刀, 屏息凝神以待。陳墨則是直接用衣服遮蔽住口鼻。他的感冒在服下天香白玉丸後,就痊愈了。
那根本不是什麽煙塵,而是某種毒粉,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出淡淡的紫色。
有人在這裡等待已久,估摸好了風向,把毒粉揚向他們。
幸好韓武也是個走南闖北的老江湖,發現不對勁後,馬上反應過來。
但很快,這個老江湖也翻車了。
馬匹忽然嘶吼起來,唾液從馬嘴中流淌而出,雙瞳變得赤紅。
這些毒粉不是針對人,而是針對這些馬!
感受到周圍馬匹的躁動不安,陳墨瞬間反應過來,但韓武的反應比他更快,猛地衝向押送災禍舍利的囚車。
但還是遲了一步。
馬匹發出痛苦的嘶吼,馬背上的黑龍衛極力控制,卻於事無補,只能跳馬放棄,看著它們向山林深處狂奔而去。
最糟糕的是押送災禍舍利的囚車,兩匹馬拖著囚車向前狂奔,眼看就要跑出黑龍衛的控制范圍。
韓武當機立斷,一把甩開坐下發狂的駿馬,飛躍向囚車。真氣猛地爆發,轟向兩匹駿馬。
駿馬隻來得嗚咽一聲,就轟然倒下,囚車因為慣性,被甩飛出去,傾倒在路邊。
陳墨坐在馬車上,已經不能用顛簸來形容,簡直就是在坐過山車。
拉車的白馬發狂向前奔去,陳墨知道再不阻止,自己的馬車就沒了。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馬車被毀後,恐怕自己只能騎馬了,騎馬趕原路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