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
睡醒後他就想查看一下鳥蛋的情況,抬頭望去,木柱空空如也。
咦?白龍不死蛇呢?難道那家夥只是在裝死,晚上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偷偷溜走了?
可那也不對啊!晚上不是還有李紅子守著嗎?
他幾步來到鳥蛋前,松了一口氣。
鳥蛋還在,李紅子也在。
此刻李紅子正在把白色的肉塊扔到龜殼裡,龜殼裡白煙彌漫。
看上去像是大廚在炮製什麽黑暗料理,白蛇肉燉鳥蛋之類的。
地上就是白龍不死蛇的屍體,號稱“不死”,此時卻是死得透透的,屍體被切了一大半。
陳墨看著地上的蛇軀,暗暗咂舌。
這白龍不死蛇縮水也太嚴重了,簡直就像是曬幹了的蘿卜,縮水了一半以上。
血早已經流幹了,陳墨忽然明白過來。
肯定是李紅子看不死蛇的血流幹了,所以就把不死蛇放了下來。
可把蛇肉切下來扔龜殼裡幹嘛?難道這鳥蛋除了吸血外,還吃肉。
他連忙朝龜殼望去,飄渺的白煙中,白色的蛇肉正在蒸發消失。
那白霧就是蛇肉蒸發的產物,白霧被鳥蛋徐徐吸收,白色鱗片花紋在蛋殼上若隱若現。
這鳥蛋居然真的可以吸收獸肉!陳墨暗暗心驚。
“求求你了,快把我們放下來吧!”忽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陳墨的思路。
白天臨激動地大喊,這個惡魔終於睡醒了,他們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他臉色蒼白,嘴唇乾裂,說是病危的病人也沒有人不信。
換誰被倒吊在樹上一整夜,這會的狀態都不會好。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簡直比漿糊還漿糊。
肚子裡翻滾著酸水,本來還餓得咕咕叫,這會連叫都不叫了。
“快把我們放下來吧,你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白天臨大喊。
他還想繼續求饒,但話到嘴邊,忽然停住了。
他一直緊盯著少年的臉,少年的臉忽然變了,上一秒還是滿臉輕松,可下一秒,臉色忽然緊繃起來。
這家夥怎麽突然就變臉了?可他也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啊?他都如此卑微了,難道對方還不滿足嗎?
但他忽然反應過來,這人臉色驟變,恐怕不是在針對他。
陳墨向海島的中心望去,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波動從哪裡爆發出來,如果不是金玄劍的異動,他也發現不了。
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氣,熟悉的災禍紅樹香氣。
這香氣怎麽會傳到這裡?這裡離災禍紅樹已經非常遠了!
香氣彌漫過整座島,並向著外面擴散。
災禍紅樹變得更強大了,陳墨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之前災禍紅樹香氣的籠罩范圍還很有限,可現在卻可以一次性爆發出來,向著更遠的地方蔓延。
白家眾人被香氣誘惑,一個個眼睛通紅,跟紅眼病似的。但他們被捆在樹上,掙脫不得。
只能激動地掙扎,一個個晃蕩起來,互相碰撞到一起。
陳墨忽然猛地轉過頭來,既然這些人都被災禍的香氣影響,那李紅子自然也不例外。
他回過頭,愣了一下。
李紅子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眼中一片清明。
她居然沒有被影響,這是怎麽做到的?
李紅子站在鳥蛋旁邊,鳥蛋上散發著淡淡的幽光,一個無形的領域在它周圍生成,
籠罩了李紅子,抵消掉災禍紅樹的香氣誘惑。 鳥蛋居然不受災禍紅樹的影響!
陳墨想想就明白了,鳥蛋和災禍紅樹在一定程度上,也屬於同根同源,不受影響也在情理之中。
無形的波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彌散的香氣消失,白家眾人的眼神逐漸恢復清明,鳥蛋上散發的幽光也隨之褪去。
就在陳墨以為,一切都恢復正常時。
海洋那頭忽然傳來了鳥鳴聲,很密集,此起彼伏,像是一支交響樂曲。
天邊忽然暗了下來,陳墨抬頭眺望,那是巨大的飛鳥群,從海洋的盡頭滾滾而來。
飛鳥群近了,陳墨吃了一驚,一般的飛鳥群都是同一種鳥類,可眼前的鳥群卻是群鳥混雜,五顏六色,大的小的鳥類都有。
這是怎麽回事?
“你見過這種情況嗎?”陳墨開口問。
他對這種事情知之甚少,但忽然想到頭上被吊起來的家夥,應該是專業的。
“一般這種情況下,有可能是獸潮,但出現獸潮也很少有天敵混雜在一起,而互不攻擊的情況。”白天臨這會得到了表現的機會,口若懸河。
“那是怎麽回事?”
“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珍獸,排二十一位的珍獸,紫瞳金鴉!”白天臨滿臉驚訝,“這座島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可以吸引來怎麽多百年難得一見的珍獸?”
“這裡面哪一只是?”陳墨急問道。
“紫瞳金鴉的本體很弱,活得滋潤,全靠號令全鳥的本事,這會怕是躲在那個安全的地上,觀察這裡的情況。”
陳墨心中大急,他想到一個問題。
這紫瞳金鴉被災禍紅樹的香氣所吸引,卻不會親自前來,只會不斷控制鳥類到災禍紅樹那裡。
可那些鳥類注定是一去不複返的。紫瞳金鴉沒有達成目標,就會不斷號令鳥群,繼續嘗試。
如此一來,這就相當於源源不斷地給災禍紅樹提供養分。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不行!必須把這紫瞳金鴉解決掉!
“有什麽辦法把它引出來嗎?”陳墨問。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世界上能引出來紫瞳金鴉的不超過一手之數,而我剛好就是其中一個。”白天臨傲然道,“在我胸口的袋子裡,有個瓶子,你找一下。”
“我把你放下來吧!”陳墨說。
“別,先別!”白天臨連忙拒絕了,“剛才那股香氣太邪性了,還是把我綁著吧,這樣子安全。”
陳墨爬上樹拿到瓶子,瓶子是木質的,非常地輕。
“這個怎麽用?”陳墨疑惑道。
“扭開塞子就可以了。”白天臨回答。
“怎麽簡單?”陳墨愣了一下。
“當然,這裡面是母鳥的糞便,那隻紫瞳金鴉聞到後,肯定會拍馬趕來。”白天臨一臉的自信。
“為什麽?”
“紫瞳金鴉太稀少了,可它們又對繁衍後代有著巨大的渴望,它們聞到異性的氣息後,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白天臨一臉傲然,嘴角冷笑,“這紫瞳金鴉能號令群鳥做事,可總不可能連這種事情,也讓其它鳥代勞吧?”
“那如果這也是一隻母鳥怎麽辦?”陳墨忽然問道。
白天臨的冷笑僵在臉上,他怎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
陳墨揭開了瓶塞。
這會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管母鳥公鳥,他都得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