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歡這首詩一出,頓時全場靜寂!
底下的觀眾不太懂詩,不太知道好壞,但是詩這東西自有氣質的。
真正的好詩,根本不需要牛逼的評論家,隨便一個人,只要認識字,看了一眼覺得微微一顫。
這就是好詩!
好詩根本不是句子的堆砌,而是一種情緒,一種意境。
而這首《斷章》,在另外一個世界中,幾乎是現代詩的巔峰了。
王歡為何會知道這首詩?因為歷史資料中出現,末世之塔給他灌輸的資料中就包括了文學史,而在現代文學史中就有這首詩的出現,所以王歡背下來了。
當然他擔心這首詩在這個世界中也有,所以在出發之前就專門在網吧幾個小時,就是為了搜索他準備的幾篇文章,幾首詩這個世界究竟有沒有。
搜索後沒有,那他就放心地抄了。
在場觀眾或許不太懂,但寒秋和另外三個作家的鑒賞水平是很高的。
瞬間,這四個人都呆了。
如果說剛才莊雋的那首詩是上品,那王歡這首就是絕品了。
一個運動員作出這樣的詩,是不是太荒謬了啊?
寒秋也仿佛第一次認真看了王歡好一會兒。
緊接著,所有人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王歡是不是抄來的這首詩?
但思索了良久,根本沒有發現有這首詩。
這首詩那麽牛逼,完全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只要寫出來就不會被埋沒。
你一個運動員,寫詩比我們作家還要好?
太……過分了啊。
而這個時候,主持人才第一次正視王歡,而且再看了一邊王歡的資料卡。
本來節目要結束了,但主持人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而是讓鏡頭轉向了王歡。
“王歡,你曾經是我國短跑隊運動員?”主持人問道。
“對!”王歡道。
主持人道:“之後為何退役了呢?現在看你的體型,應該不是專業運動員了吧。”
王歡道:“因為我的腿兩次骨折,所以退役了。”
主持人道:“所以你就轉戰文壇了嗎?”
王歡道:“並不是,我還是想要重回國家隊,為國爭光。”
主持人道:“好志氣,那你有什麽目標嗎?”
王歡微微遲疑一下道:“說心裡話嗎?”
主持人道:“當然。”
王歡道:“我想代表國家隊,衝擊奧運會百米短跑金牌。”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了。
全場觀眾聽得要瘋了,四個作家也呆了。
吹牛逼啊。
看看你現在的體型,臃腫成什麽樣子了?
現在的你連全運會預賽都進不去吧,更何況是奧運會。
竟然吹自己要得奧運會金牌?
牛逼要被吹破了,天都要被吹塌下來了。
奧運會百米金牌,完全是含金量最高的一塊,完全是我國的歷史空白。
不要說金牌了,就連獎牌都沒有得過,甚至連奧運會決賽都沒有進入過。
而現在一個胖成這個樣子的退役運動員,號稱自己要那奧運會百米金牌?
何等可笑?!
頓時間,王歡剛才做那首詩的高深文藝氣氛被徹底破壞了。
主持人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道:“人有夢想是幸福的。”
那話的意思也很清楚了,奧運會奪冠這種事情,你還是在夢中進行吧,現實是不可能了。
………………
節目錄製完畢後,
王歡就坐車返回了杭城。 他的時間很寶貴,時時刻刻都要用來鍛煉,恢復運動巔峰狀態。
忽然,寒秋發來的短信問道:“王歡,你這首詩寫得太好了,是專門為我寫的嗎?”
王歡道:“對。”
寒秋:“那你想要追我?”
王歡道:“並沒有。”
寒秋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說實話,說心裡話。”
王歡猶豫了一會兒,回了一條短信:“心機婊?”
片刻後,寒秋回了信息:“拜托,我還是處。”
靠,這是一個妖精,時時刻刻都在撩撥人。
接著,寒秋問道:“你對我真的一點點想法都沒有?”
先撩為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王歡直接回道:“我沒有任何想要追你的想法,但其他想法,也不是完全沒有。”
寒秋沒有再回復了。
但等到王歡下火車的時候,她的短信息又回了過來。
“那你可要努力了,現在的你,我可還看不上。”
媽蛋,這不但是妖精,還是一個黃茶婊。
……………………
接下來的日子,許鐵飯店那邊,越來越火,越來越紅。
但每天依舊限量五十份。
就如同王歡所料,這家飯店完全成為了文青的聖地。
先是排隊,然後變成了預約。
現在都已經預約到幾個月後了,但王歡和許鐵完全沒有要擴張規模的意思。
永遠維持每天五十份的規模。
人設不能崩。
店設也不能崩。
而於豪的那家飯店,生意逐漸凋零了下去。
越來越差,越來越差。
………………
王歡依舊在拚命,每天都揮汗如雨。
每天訓練的時間,都超過了十個小時,近乎瘋狂。
他百米短跑的成績,也在一點一點提升。
10秒04,10秒03……
差不多十天之後。
他的成績來到了百米10秒01。
這不僅僅是全國第一,也絕對是亞洲第一了。
他依舊每天瘋狂訓練,把周圍的一切事務全部拋開。
一直到有一天。
寒秋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王歡,看電視,上網,你火了!”
王歡一愕?他火了?
什麽意思?
於是,他回家打開電視機。
先打開的是央視,沒有自己的內容,接著是京城衛視。
你想上春晚嗎?你想要成為相聲大師嗎?你想要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嗎?
歡迎報名《全國相聲大賽》,成為萬眾矚目的喜劇巨星。
王歡微微一愕,然後再換台,換到其他地方衛視。
然後他發現,自己確實火了!
…………………………………………
《天才辭典》錄王歡的那一期還沒有播出。
但《好好學習》卻播出了,然後王歡就火了。
是因為那首詩火了嗎?
不是,那段壓根沒播。
之所以火,完全是因為王歡肥胖的體形,並在電視節目上說:我要代表國家隊爭奪奧運會百米金牌。
然後單獨的這段視頻,就被剪輯了出來,看上去就顯得尤為可笑。
一個體形臃腫的退役運動員,號稱自己要爭奪奧運會百米金牌。
何等可笑?何等愚昧?
緊接著,這段視頻被各大網站轉播,也被各大電視台的娛樂八卦板塊轉播。
這個世界上,優秀不見得會火。
但獻醜會火的概率要大得多得多。
這一段播出來後,立刻引起了熱議,先是在網上引爆了話題,然後其他電視台也開始播放王歡的相關內容。
一開始,大家只是在嘲笑,王歡這種肥胖的體形,還號稱自己要奪奧運會。
真是可笑,完全是赤裸裸的炒作啊。
這種毫無意義的吹牛,實在是可恥,可鄙。
一開始,還只是嘲諷王歡的這種行為。
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失去了控制。
網上開始人肉王歡了,而且電視台也開始扒底了。
王歡所有的經歷,都被扒得乾乾淨淨。
王歡曾經是全運會短跑亞軍,但不是百米的,而是四百米。
王歡受傷骨折退役。
王歡違背田徑隊的紀律,私自出去玩,騎摩托車出現了意外,所以才導致骨折。
王歡被保送去大學念書的時候,曾經和人鬥毆打架,不僅把人打得鮮血淋漓,而且導致他自己小腿再一次骨折,進入了拘留所,留下了案底。
甚至,王歡之前的隊友也開始揭露王歡的底。
王歡真是徹底紅了。
但……是黑紅。
像是芙蓉姐姐的那種,全民嘲諷,全民譏笑。
寒秋專門打電話過來道歉,她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這個時候的她還是講義氣的,出面為王歡說了幾次話,但全部被口水淹沒了。
甚至王歡的父親也專門打電話過來,讓他回鄉下老家避避風頭。
說真的有點奇怪,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黑王歡一般,否則這波來得有點突然,有點猛烈啊。
這麽段噱頭,很難炒起這麽大風波啊?
………………
此時,王歡在看電視,他現在已經不去健身房了,因為已經有人把他認出來了。
此時他出去訓練,都要帶著面罩了。
節目裡,王歡曾經的隊友田鵬正在接受記者的采訪,也就是當時全運會的冠軍。
“歡子啊?我們關系挺好的,說真話我真的為他歎息。”
“當年如果他訓練刻苦認真的話,不會是今天這個結局。”
“但是我能理解他為何要這樣炒作,都是為了生活,不過我也要想他道歉。當時他向我借錢,我剛買了房子手頭也沒有多少余錢,到別人周轉了兩萬塊給他。”
“歡子,如果你看到這個節目的話,這筆錢就不用還給我了。但哥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做人要腳踏實地,不應該好高騖遠,更加不能這樣炒作。”
王歡看到這裡,何止是要氣炸了。
甚至氣極反笑。
明明是田鵬向他借了兩萬塊錢沒有還,弟弟王心生病的時候,自己向他討要這筆錢的時候,他分文不還。
現在卻無恥地說是他借給了王歡兩萬塊錢。
完全沒有廉恥了。
………………
換了另外一擋節目,發現李顯教授在接受采訪。
“王歡啊?我認識他,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喜歡炒作的人,明明不學無術,卻裝著學識淵博的樣子。”
“這種人就是好高騖遠,就他這種體形,現在連全國運動會都進不了,甚至都比不上一個普通體校的學生,竟然口口聲聲說要奪奧運會冠軍,貽笑大方,讓外國人聽到了,會嘲笑我們中國人無知自大的。”
“所以王歡這是在犯罪,這是在玷汙我們運動員形象,也是玷汙國家隊形象,更是玷汙我們國家形象。”
真不愧是運動時期過來的人,上綱上線一套一套的。
……………………
換到杭城本地台。
前妻於子晴出現在屏幕上,她在躲避電視台的采訪。
“抱歉,我和他已經離婚了。”
“他要炒作是他個人的事情,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記者問道:“於女士,請問王歡平常是什麽樣的人?”
於子晴道:“非常抱歉,我連一個字都不願意提起這個人,我剛剛脫離了噩夢一般的生活。”
記者問道:“他說要奪奧運會百米短跑冠軍,你怎麽看?”
於子晴道:“奧運會冠軍?我無法想象,我竟然和這樣一個男人生活過。”
接著,電視台又采訪王歡工作過的按摩院。
“王歡,我太知道了,他就在我們這邊工作過。”
“工作態度,很一般啊,還擺著自己是全運會亞軍的架子。”
“奧運會冠軍?別扯淡了,吹什麽牛逼啊,他現在肥得跟豬一樣,跑得還沒有豬快。”
“別說奧運會冠軍了,他要是能進奧運會,我都把腦袋擰下來給他當球踢。”
……………………
全民都在黑王歡,甚至王歡在群租房都被認出來了,連群租房都不能回去了,許鐵給他另外找了一處地方。
但群租房那邊閣樓肯定不能棄掉啊。
所以王歡想辦法,把整套房子租下來,把其他人趕出去。
“歡子,別擔心,這就是一股風,很快都會過去的。”許鐵道:“再說我們還有這個飯店呢,每天兩千多塊錢,日子也好過了。”
甚至現在王歡手機都不能開機,一旦開機就有無數電話打過來。
要麽是記者來采訪的。
要麽是有人專門打電話過來罵他的。
但王歡又擔心錯過重要電話,那就是他恩師陸正濤的。
這是王歡最最虧欠的人,這是王歡的伯樂,甚至他的另外一個嚴父。
所以王歡離開群租房的時候,找到了左靈,如果有一個叫陸正濤的人來找他,就請打許鐵的電話。
當時左靈還錯愕了一下,她很想說我們很熟嗎?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而且還加了一句:“放心,很快就會過去的。”
就是這麽一句安慰,讓王歡溫暖了幾天。
“叮鈴鈴……”
許鐵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找王歡。”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王歡接過電話道:“左靈嗎?”
“對,是我。”左靈道:“你說的那個陸正濤他來找你了,群租房這邊記者很多,我帶著他去了職校的操場,你知道那裡。”
恩師陸正濤來了?那個王歡視為嚴父的男人來了。
王歡激動道:“我馬上就去。”
左靈道:“好,對了你做好準備,他好像要揍你,已經在操場那邊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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