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攔路的家丁,周成武攔在了許承身前。
許承眉頭微皺,借著月光看清了來人身上的家徽。
“劉家的人?”
單論財富,許家是臨江城無可爭議的第一。而在許家之下,尚有兩大家族:劉家和陳家。
這兩大家族以經商起家,與許家交集極少,因此往來並不多。
許承淡淡道:“劉老爺深夜相邀,多少有些不合禮數。”
家丁咧嘴一笑,“許公子說話怎麽像那些窮酸書生一樣,什麽合不合禮,你來便是了。”
言罷,家丁從懷裡掏出一根頭繩:
“貴府的大小姐,可是在我們那兒玩得很開心呢。”
周成武臉色冰冷,一把揪住家丁的衣領,“你敢動我家小姐一根汗毛試試!”
“你是在威脅人嗎?這才叫威脅。”
家丁嘴巴咧得更大,突然變了副聲音,竟像是兩個人在說話,嘴唇未動,牙齒卻在一張一合。
“再不放開我,我就是你家小姐了。”
“你!”
“夠了,老周!”
許承伸手攔下了周成武,後者臉色慘白地退到許承身邊,明顯被嚇得不輕。
低聲道:“少爺,他披著人皮。”
九幽邪盟!
許承心道果然如此,難道真是為了今天白天的事報復而來?但當時只有自己人和孟荊在場,又是誰走漏了風聲?
想了想,許承問道:“我家丫頭還好吧。”
家丁拱手道:“只要許少爺跟我走,許家小姐自然安全。”
“那就好,前面帶路。”
許承邁步,身邊的周成武正要跟上,卻被家丁攔了下來。
“我們家隻請許少爺,許家的狗一邊去!”
周成武將目光轉向許承,許承卻微微點頭,附耳低語了幾句。
聽罷,周成武擔心地望著許承,拱手道:“少爺,萬事小心。”
隨後轉身跑開。
劉家家丁突然在一旁幽幽道:“他要死了。”
許承笑問道:“何出此言?”
“他沒有機會去書院求援的,我們的人在路上就會殺了他,你也不要現在去提醒他,我們的耐心有限。”
家丁解釋了幾句,伸手道:“許少爺,請吧。”
許承點了點頭,邁步跟上了家丁。
心中默念:
青山派的小狐狸啊,吃了自己那麽多甜餅,一定要很能打啊!
而後。
許承一人一刀,跟著一個披著人皮的邪修,走向劉家。
家丁跟許承有說有笑的,有打更的更夫路過,認出這是許家大少爺,卻當是主仆二人在夜晚閑逛,沒有多管。
路上,許承的鼻子動了動,聞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是那名家丁身上的邪煞。
邪修魔修本屬同源,因此許承能吞噬魔煞,邪煞自然也能吃。
許承的肚子叫了。
家丁見狀哈哈大笑道:“許少爺還沒吃晚飯吧,老爺早已備好酒席,等會兒讓你嘗嘗我劉家的好手藝!”
半響。
兩人來到了劉府大門處。
此時的劉府燈火輝煌,要比以往更熱鬧幾分,兩名侍衛站在門口,向許承拱手道:“見過許少爺!”
兩人的修為皆為開靈中品。
許承微微點頭,打量著他們。
這兩人,身上也披著那個?
隨後,許承在前,家丁在後,兩人走進了劉府。
家丁將許承帶到了劉家側房,
給他倒了杯涼茶,笑道:“許公子稍候片刻,我去看看酒席準備好了沒。” 而後,家丁退出側房,將房門關好鎖死。
許承望著四周,偌大一個劉家都是燈火輝煌的,但這間側房竟然連一盞燈都不點!
“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突然,房間角落的陰影裡蹦出了兩隻眼睛。
許承被嚇得一激靈。
“什麽人!”
“不,我不是壞人啊!”那兩隻眼睛眨了眨,而後幽幽道:“燈……等是我熄的,我害怕……”
許承一愣,什麽情況?
隨後,那兩隻眼睛移動到窗邊光亮處,許承這才看清了那人。
一副清秀的小生面孔,身著白色錦服,年齡較許承稍大,與孟荊相仿。
許承看到那人,又愣了一下。
“這不是陳公子嗎?”
“許公子?是許公子嗎!誒呦喂,可算是碰見熟人了,我都快被嚇死了!”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許承的身上撲。
許承側身躲過,望著那人,內心充滿疑惑。
在臨江城,許家之下還有兩大家族,分別是劉家和陳家。
而眼前的這人,就是陳家的大少爺,陳長歌!
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因此先前有過數面之緣,但對彼此都並不了解。
“不只是我,連陳家的人都被請過來了?”
許承想了想,覺得事情並非是單純的報復那麽簡單。
望著陳長歌,許承問道:“陳公子為什麽會在這裡?”
陳長歌一臉頹然道:“我爹被綁架了,綁匪來信說要帶著銀子到指定的地點去,我剛到就被敲暈,醒來就到這裡了,許公子知道這是哪裡嗎?”
許承點點頭,“這裡是劉家。 ”
“劉家?”陳長歌一臉難以置信,“我上個月才和劉老爺吃過飯,他們綁架我爹作甚?”
許承搖了搖頭,“未必是劉老爺本人做的。”
九幽邪盟有那種披人皮偽裝他人的手段,許承也不敢斷言,劉家究竟一開始就是邪盟成員,還是在某一時刻被人“掉了包”。
想到這裡,許承突然注意起了陳長歌。
他是真的假的?
上前捏了捏陳長歌的臉。
細膩、緊致、有光澤。
不像假的。
陳長歌捂著臉蛋退到一邊,一臉警惕道:“許少爺,你若有特殊癖好,我給你介紹就是了,這黑燈瞎火的你別對我下手!”
許承微微點頭。
嗯,這智商,是那位陳大少爺沒跑了!
於是說道:“我懷疑咱們兩家人被綁架,與九幽邪盟有關。”
陳長歌瞪大了眼睛,“九幽邪盟?就是那個人人談之色變的邪道組織?”
許承點了點頭。
陳長歌頓時癱在了地上,嘴裡念叨著:
“完了,全完了!他們一定是看上了咱們三家的錢,先吞並了劉家,現在又要來對付咱們了。”
“他們先綁架了咱們的親人,然後用咱們的親人做要挾,最後吸乾咱們的家產,一定是這樣!”
許承皺著眉。
邪道行事素來以殘暴瘋狂著稱。
這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綁架案?
片刻過後,先前的那位家丁打開了房門。
“許公子,陳公子,酒席已經備好,兩位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