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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墓源記》一十九
  胡楊木台上,這個渾身破衣爛衫的孩子,眼神陰鷙起來,緊緊盯著出十四個索拉爾的滿身油膩的大叔。

  啪、啪。

  猴臉漢子揮舞皮鞭,鞭打在木台上,然後目視著台下,“還有沒有出價的?”

  他目光露出狡黠,又透露著邪氣。

  “這孩子種地,做飯,幫襯著主人乾活都行。”

  話後他又揮舞著鞭子,抽打在木台上。清脆啪、啪的聲音,激蕩回響。

  胡楊木台下,人群一陣的騷動了,相熟的人互相交頭接耳,正在討論著什麽,使得這台下鬧哄哄的了。

  啪、啪。

  猴臉漢子就揮手打在胡楊木台上兩皮鞭。然後胡楊木台下安靜了下來。

  “十四個索拉爾一次。”

  猴臉漢子吼叫著,目光在台下人群中掃視。

  “十四個索拉爾二次。”

  猴臉漢子接下去說:“再沒人出價,這個孩子就會以十四個索拉爾成交。”

  “有沒人出價?”

  台下靜默得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猴臉漢子緩緩舉起手中皮鞭,就在甩出皮鞭後,要說成交時,台下,那個身著華服,渾身臃腫的大叔高高舉起手。

  “我出十五索拉爾,買這個孩子。”

  十五個索拉爾話一出,台下頓時哄然,接頭接耳聲,驚歎聲,交織在一起。

  索拉爾是什麽,這讓夢境中的吳忌困惑,大致上,吳忌可以知道索拉爾是錢,但是代表多少價值的錢,他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越加地好奇。

  啪、啪。

  猴臉漢子甩動皮鞭,打在胡楊木台上,清脆的響聲落下時他吼叫著:

  “十五個索拉爾一次。”

  台下哄鬧聲,戛然而止,眾人眼珠都盯在猴臉漢子的臉上。

  “十五個索拉爾二次。”

  猴臉漢子似乎對十五個索拉爾並不滿意,在第二次說到十五索拉爾時,臉面上的肌肉抽搐一下,然後才說:

  “成交。”

  “這位先生,這個孩子是您的了。”說著猴臉漢子像是一位紳士一樣,高高舉起自己左手,在自己頭頂揮了一圈,然後很有禮貌地衝著台下那個體態臃腫的大叔深深地鞠了一躬。

  當猴臉漢子再次直起身,他揮出手中的皮鞭,一鞭子就打在台上破衣爛衫孩子的背上。啪地一聲,這個可憐孩子背脊上,破爛不堪的衣服上,被皮鞭抽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啊~”孩子慘叫一聲,隨即倒在胡楊木台上,然後眨了兩下的眼睛,就沉沉地將眼睛閉上,昏厥過去。

  夢境中的吳忌也感覺到自己背脊生疼,仿佛被火焰灼燒過一樣的疼,然後他慘叫了一聲,就從夢境中醒來。

  清晨的晨曦從窗戶照射進這個小屋,灰蒙蒙的光線,仿佛把這小屋重新粉刷了一遍,讓這個小屋有了柔和的美。

  吳忌背脊上,胳膊上有種火辣辣的疼,昨夜的境遇,又讓他深陷恐懼:

  那個孩子挨打,自己也會疼痛的,如果這樣折騰下,自己早晚得死。

  是心裡作用嗎?也許是難以控制住夢境的恐懼,這才產生的幻覺的嗎?

  才眨了眼睛,想了幾秒鍾,吳忌腦海裡就有了兩種答案,他實在弄不明白,這詭異的夢境為什麽總會在夜晚出現。

  如果白天不懂夜的黑,是一句韻味深遠的,富有哲理的話,那麽吳忌的這一句,詭異的夢境,難以克制總是夢見,是無邊無際的痛苦折磨,就是最偉大的,

富有戲劇性的真理。  昨夜有一點很好,吳忌發覺到自己的意識可以控制那個夢境中的孩子,這就說明,他可以利用那孩子在夢境中換天改命,也是說不定的。

  但是轉念,他又一想,就算是在夢境中他控制了那個孩子,逆天改命了,但這又有什麽意義呐?夢境就是夢境,終究不能在現實中出現,夢境的事物,他也不可以拿出來。

  正當,吳忌腦海裡亂了一鍋漿糊時,他褲兜中的手機鈴音響了起來: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聽見我為誰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為誰跳舞……”

  吳忌從褲兜中掏出電話,接通了,電話另一頭傳來白苓清脆的嗓音。

  “你醒了?”白苓。

  “嗯,”吳忌腦袋不太清楚,像是被灌注了漿糊,胡亂地應了一句,“醒了。”

  “吃飯了嗎?”

  “沒有。”

  “來我家吃飯?”

  吳忌臉蛋有些紅潤:他不太好意思:昨夜的事兒,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他腦海中盤旋,使得他越加難堪。

  昨夜吳忌的舞蹈,可是扎眼睛呢,他就像是一隻橫著跳的大螃蟹嘞,圍繞著舞動妙曼身軀的白苓蹦躂。

  前半段,還不是這樣,他手不老實,總是在白苓腰間上,手上摸上一把。

  白苓,你真好,吳忌在心裡頭覺得:白苓有氣量,昨天的事兒,她沒計較,今天,她又很關心他。

  白苓的話,打斷了吳忌的思路:

  “你怎麽不說話了?”

  吳忌有些尷尬,但是還是辯解著:

  “沒有,正聽著,白苓有什麽事兒就說?”

  “來我家吃飯?昨晚你喝酒喝得太多,今早兒上,渾身定是難受的。”白苓又將剛才的話,重複說了一遍。

  然後白苓追問吳忌:“你會來嗎?”語氣中顯得很期待,仿佛吳忌不來,白苓反而會很傷心似的。

  “行。”吳忌答應了,“我這就過去。”

  話後他起身,緊接著又似想起什麽,趕忙就將手中的電話放到了耳邊。

  “白苓別忘了,給我叫一下電梯。”

  電話另一頭,白苓嗯了一聲,然後電話就掛掉了。

  吳忌這才從床上起來,快步走到門口,要打開門出去,可是馬上就覺得不對:自己剛起來,臉上不乾淨,頭髮亂蓬蓬,這就到人家吃飯了嗎?

  人家家人見了,會怎麽想?

  白苓會怎麽想?

  不管他,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要講的,吳忌又折身到了衛生間,先是照了一下浴櫃的鏡子,發覺到就像是剛才自己判斷的,現在自己的頭髮亂蓬蓬的,眼瞼上有不少的眼屎,他打開水龍頭,雙手捧了一把自來水,然後很是認真清洗起臉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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