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獸人沒多說一句話,揮舞著手中的皮鞭,連續抽打在大蟑螂的身體上。幾隻大蟑螂噓噓地叫喚著時,一窩蜂似地向著樓梯擁擠過去。
獸人戶野收回視線,又看向水池邊上剩下的幾個獸人,說:“你們守在樓下,別讓任何人進來。”
剩下的幾個獸人紛紛從腰間抽出兵器,然後揮舞著皮鞭抽打在大蟑螂身上。
水池邊上的幾個大蟑螂噓噓地散開,都向著門口走去。
這時,獸人戶野翻身從大蟑螂背上下來,它一站在大蟑螂的身側,瞅著裝飾華美的旋梯,然後揮著鞭子一指。
“羊人嘟嚕,你頭前帶路,我隨後跟著,你帶我去臥室中看看去。”
羊人嘟嚕沒說什麽,只是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伯球松鼠,見伯球松鼠抓在公羊犄角上的右爪在顫抖著。羊人嘟嚕伸出手掌到了伯球松鼠面前。
伯球松鼠馬上明白羊人嘟嚕的意思,決定那塔王國命運的一刻就要到來了,羊人嘟嚕,這是要和它並肩戰鬥。
伯球松鼠堅定地跳到羊人嘟嚕的手掌上,然後像是一隻矯捷的猿猴,身影一閃就攀爬到羊人嘟嚕的肩頭上。
然後羊人嘟嚕才向著旋梯走去。
獸人戶野跟在羊人嘟嚕身後一同上了旋梯,到了二樓緩台時,它看到幾個獸人舉著明晃晃的刀注視著它。
羊人嘟嚕走到臥室門口,獸人戶野伸出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刀把兒。
然後它側著身子,揮起皮鞭指著羊人嘟嚕說:“嘟嚕,你把臥室房門打開。”
羊人嘟嚕的心咯噔一聲,它知道一旦房門打開後,獸人戶野定然會看到臥室中戴著王冠的白苓和吳忌,然後它會大發雷霆,抽刀跑到白苓和吳忌身邊劈砍他們。依照白苓和吳忌目前的本事,恐怕不到一個回合就會被獸人戶野活活砍死。獸人戶野的凶殘和手段,羊人嘟嚕是見識過的。
短暫的思考後羊人嘟嚕把心一橫:房門一開,獸人戶野看到白苓和吳忌之際,它便會揮出袖口中的匕首刺死它。
羊人嘟嚕側著身子,眼睛斜視著獸人戶野,一隻手輕輕地推門,另一隻手微微抬起,隨時準備抖落出匕首將獸人戶野一刀刺死。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臥室裡的情景映入到眼簾,臥室裡空蕩蕩的,沒一個人影,床上蒙著一塊白布。
獸人戶野閃身進入臥室中,然後像是一隻聞著臭味的狗在臥室中到處嗅聞。
羊人嘟嚕呼出一口氣,臥室中濃鬱的桂花香水味,隨即衝入它鼻孔中。它漠視了桂花香水味兒,趕緊走到獸人戶野的身邊,面部肌肉僵硬,但是它強擠出笑容說道:“戶野大人,我都說了,臥室中沒人。”
獸人戶野仿佛什麽都沒聽著一樣,腦袋低沉,聳動著的鼻孔幾乎貼在床上的白布上,嗅著床上的味道。
嗅聞了一會兒,它咕噥著:“臥室中是沒人,但是這床上卻有人的味道,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味道。”
羊人嘟嚕看著獸人戶野的側臉飄閃了一下眼珠,然後它陪著笑臉說:
“對,對,戶野大人,您說的一點也不錯,這個臥室是路易國王和愛麗王后的臥室,他們都在這床上躺過。”
獸人戶野扭頭看羊人嘟嚕。
羊人嘟嚕馬上將右手握成了拳頭搭在自己左胸上。
獸人戶野說:“你是說,這間臥室曾經是愛麗·莫耶麗女王的?”
羊人嘟嚕重新揮舞一下自己的右臂,
再次把右臂搭在自己的左胸上,算是表達完對國王和王后的敬畏,它說: “這間臥室是愛麗·莫耶麗女王,路易·那塔國王的臥室。”
這時,獸人戶野灰白的面孔上泛起了紅暈。
但是它沒說什麽,只是凝視羊人嘟嚕的面孔幾秒鍾,就站直了身子,吹著口哨背負著雙手向臥室外走去。
羊人嘟嚕心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是放下了,渾身上下有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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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密室低語聲,像是蚊子的嗡嗡聲,小鬼賽爾·那塔,趙牧師魂魄,白苓,吳忌圍做密室桌子的四周。
吳忌說:“我特意來找你的,趙牧師,你想出破除我屋中結界的方法了嗎?”
趙牧師魂魄低垂下光霧似的頭顱,伸出飄忽的手,拉了拉它鼻梁上的眼鏡,抬著眼皮,眼神灼灼地看著吳忌。
“我並沒有找到好辦法破除結界。”它說著,面色上就顯得為難。
吳忌沒說什麽,只是抬頭看著密室右側牆壁上一盞搖曳的油燈。
白苓聽得一頭的霧水,心裡嘀咕:什麽結界的, 那又是什麽樣的事物呢?
白苓扭著頭,眼神期盼地看著吳忌,但是卻看到吳忌眼眸子裡閃爍著的燈影。
小鬼賽爾·那塔突然岔開話題:“外面是不是來了外人?我聽見腳步聲了。”
吳忌扭頭看著小鬼賽爾·那塔像是霧一樣飄忽的面容,腦海中浮現出和羊人嘟嚕在宮殿院落裡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
沉思一會兒,他說:“城堡中是來了外人。”
小鬼賽爾·那塔沒說什麽,沉默了。但是站立在桌面中間的褐色羽毛貓頭鷹圓滾滾眼珠子在掃視一遍桌子四周後,張開喙咕咕的叫喚了幾聲。
小鬼賽爾·那塔伸出光霧似的手指,一指桌面上的貓頭鷹,然馬上把手指豎在自己的嘴前,噘著嘴噓噓地出聲。
貓頭鷹張開翅膀撲扇著從桌面飛起,飛到桌邊椅子的靠背棱上站立後就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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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戶野又在城堡其它的房間裡轉悠了一圈,終究是沒發現城堡中有什麽異樣,它這才帶領著獸人出了宮殿。
就在宮殿院落的青草地上,它騎在一隻大蟑螂的背脊上,看了一眼四周大蟑螂上的獸人,然後目光最終落在羊人嘟嚕的面容上。
“嘟嚕,你還記得上次見面時你答應的嗎?”
羊人嘟嚕當然知道戶野口中說的上次的事兒,是要它和伯球松鼠交齊稅收。
“我當然記得。”羊人嘟嚕爽快地回答。
獸人戶野點了點頭,然後凝望著天空說:“這就好,月底我來時希望你能把稅金交齊。”